炼皇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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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伽果

离仓望着他们逸势的身影,唇角泛起一抹蔑然的冷笑,道:“想飞出我的手掌心,太天真了。”

他继续念动咒语,天空中赫然闪出数个黑色的光晕,如同点在空中的一个个墨点。随着光晕的爆炸,晴空上出现了许多黑色的飞聻。

飞聻如同雨点一样万箭齐发地朝神仙们扑来。

这些神仙都诧异地望着天空中如同黑色火焰的追击者。他们本以为飞起来就可以躲开聻的攻击,不想离仓居然还能召唤出来飞聻!

青鸟见状也有些惘然,她道:“我们分头走,把他们分开。”

跟着,边说边飞出了苍木年轮。

飞聻随着他们也兵分三路。青鸟因为驮着疾嗣和乜伦飞得最慢,也是最先被追上的。

那些飞聻朝青鸟的眼睛上吐了一口黑雾,青鸟知道这雾剧毒无比,忙侧身一扬,不料竟一下将驮着的乜伦甩了下去。

疾嗣急忙去拉她,但他本身坐的也不稳,青鸟为了躲避那些飞聻狂热的攻击更是四下乱动。结果,疾嗣一个趔趄也跟着坠了下去。

青鸟本已飞在万仞高空上,地上的原野已非常模糊,从这里跌落毋宁说下场必是粉身碎骨。

青鸟想去搭救他俩,无奈自己被团团包围。疾嗣心下一凉,知道完了,但他依然使尽浑身力量抓住乜伦,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死也要跟乜伦死在一起。

天空中蓦然间闪过一道白影。

疾嗣感觉坠到了什么动物的身上,仔细一看原来是那只曾被自己救过的飞马天绝。

天绝驮着他,又长啸一声朝乜伦飞去,猛地一口叼住了她,之后奋力地保持着自身的平衡。

虽然身背两人飞的艰难,好在天绝并没受到飞聻的袭击,最终缓缓落地。

疾嗣望着天绝,动容道:“谢谢你,天绝,是你救了我们。”

天绝目光炯炯地望着他,眼中尽是赤诚。

疾嗣看着昏迷的乜伦,不由得泪涕横腮。现在是白天,还不能将最后一颗阆风丹给乜伦吃。正在无可奈何之时,只见天绝跑到一颗树下,撅断了一颗树枝,它将树枝衔到疾嗣面前,朝他晃了晃脑袋。

疾嗣知道天绝想让自己喂乜伦吃这种果子。他见树枝上开着黄色的花朵和红色的花萼,猛然想起来巫咸的话,问道:“这莫非就是伽果?”

天绝点了点头。

疾嗣大喜,忙喂与乜伦吃了。半晌,乜伦终于幽幽转醒。

疾嗣对她说:“你吃了伽果,现在已经是神隐境界了。但是,再也不能离开昆仑山了。”

她看着周遭的景色,感到恍若隔世一般,奇怪道:“我是怎么来到这的?我记得我们正在苍木年轮里,怎么一下子跑到这里来了?这是哪儿?”

疾嗣也不知道该怎样向她解释这一大堆问题,他拍了拍天绝的头,道:“多亏它救了我们。”

“它不是我们救过的那匹天绝马吗?”

疾嗣点头。只听天绝一声长嘶,片刻的光景又有许多天绝飞了过来。他俩一人骑上一只,缓缓地飞出了玄圃,又接着向东飞去。

乜伦问他:“我们是怎么逃出洞里来着?”

疾嗣回答她:“你昏迷之后,又来了两位神仙,一位是雨师娘娘,还有一只青色的凤凰,是她俩救了我们。不知道现在那边的战事如何。”

他想了想,又问乜伦道:“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去通知陆吾一声,好让他去对付那些槐鬼?”

“你疯了?难道你不怕再被他当树肥种起来啊?”乜伦道:“反正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他了,我们俩还是在昆仑山找个僻静的地方生活吧!”

疾嗣觉得她说得在理,点了点头。

他们又飞回到了槐江山的河畔,那里是疾嗣搭救天绝的地方。因为这里他们曾来过,所以反而觉得安全。

天绝们撒欢的在河水中洗澡,将粼粼的水波激起叠叠浪花,这是它们最大的爱好。

乜伦采了许多果子放在疾嗣面前,朝他道:“我觉得这里就很不错,不如就在这儿附近找个地方安家吧!”

“你不怕这里距离槐鬼太近吗?”

“或许那些槐鬼已经被神仙们给消灭光了?”

“但愿如此。”疾嗣诚然道:“不过,那老鬼十分厉害,他召唤出来的怪物居然能跟开明兽打成平手。”

听了这话,乜伦叹了口气,道:“算了,我们还是另找地方吧!”

他们将吃剩下的果子就近放在身边,疾嗣担心乜伦只吃一颗伽果还无法彻底根治她的魃毒,所以还带出来许多。

夜里,他们躺在草地上,望着天上璀璨的星星,那些星星明亮得像少女的剪瞳。

疾嗣在年少时也曾像现在这样躺在草原上仰望星空,那时的他还是个驰心少年,从戎的正规军。在塞外的戈壁滩上,大草原上,他无数次像今天这样看着星星,那时的他,没有儿女私情,没有个人仇恨,有的只是寄望通过战功改变生活的激情。所以那时的夜空可以让他感到豁达,不似今天这样纠结。但不得不说,昆仑山的星空要远比塞外的更美,更壮丽。

他问乜伦:“你知道哪颗是帝皇星吗?”

“什么帝皇星?”

“那个叫天吴的神仙说,他说帝皇星将统一三界,成为下一任天帝。而这个人就是九黎国的皇子鸑鷟。”

乜伦平淡地道:“谁是天帝我不关心。不过,九黎国不是被灭掉了吗?”

“不,传说九黎人在地下建造了一座巨大的地下城,名叫九幽城。只不过,没人知道它究竟在哪儿。”

疾嗣想了想,又说:“我就是九黎人。”

乜伦一愣,惊讶地看着他。

“奇怪吧?身为九黎人,居然要帮他们的死敌卖命?”疾嗣说,又顿住了,眼神中充满了迷离。

他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百华人还是九黎人。”

这是句实话。疾嗣从来没去过九黎国,但这个身份却使他打出生之日起就成为了奴隶。而百华国却给了自己地位,权利,财富和名誉,同时也将这些全部剥夺走了。这两个国家对他来说毋宁都是复杂的。

疾嗣看了一眼乜伦,发现她虽然也在仰望,但却并不是在欣赏星辰,而是盯盯地看着满月,眼中噙着泪水。

“你想你父亲了?”

乜伦点了点头,钻进了他怀里。和煦的夜风吹在他们脸上,两人沉沉地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