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消失的能力
连续几天，齐格林都在找寻他消失了的能力。
跟亚德的训练停了下来，第一天亚德知道了他失去能力的事情后，还是用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让他试图找到感觉，可是并没有效果，齐格林还是跟个普通人一样。
他这几天逛遍了角斗士城区的所有地方，包括血敌王的废墟别墅，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对方竟然不在。
百无聊赖的齐格林最后还是来到了铁匠这里，跟武器有关的能力，只能在这里找到一丝熟悉的感觉了。
齐格林坐在一边，默默看着铁匠将铁锭敲打成长型的铁条，这个时间花费远远要比他当时强化武器来得漫长，齐格林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听着重复不断的敲打声睡着了。
“唉。”齐格林叹了一口气，站起来握住案台上的武器，冰凉的铁握把让他手心一凉，但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这时铁匠也擦了擦汗，将慢慢降温的乌黑铁条放在案台上，对着齐格林坐了下来。
“朋友，你坐在这里这么久，是有什么烦恼吗？”铁匠一边大口地灌着水一边说。
“你知道武器拥有记忆的传说吗？”齐格林抬起头，注视着铁匠说。
“那当然，”铁匠用力将水咽下，“这可是铁匠间都知道的事情。”
“那你相信它吗？”
铁匠笑了一下，漏到大胡子上的水珠滴了下来，“传说这种东西，当然追寻起来没那么容易，否则怎么会称之为传说呢？”
“如果我说我曾经能感知到武器的记忆，现在却失去了这种能力，你能理解吗？”
‘唔……’铁匠将水壶放在一边，托着下巴沉思了起来，“如果朋友你说的是真的，这可真是令人羡慕呢。”
齐格林无奈地撇了撇嘴，虽然铁匠的话听起来没有任何意义，但至少没有当他是在胡说八道。
“不过，朋友你想过吗？武器为什么要拥有记忆？”
“嗯？”齐格林挑了挑眉。
“既然只是用来战斗的工具，有什么存在意识的必要呢？毕竟它们也无法决定主人要做什么啊。”
铁匠顿了顿，“我知道有许多的武器，它们被制造出来的本意是好的，被冠上『圣剑』、『圣枪』之类的英名，但却因为染上了同样圣洁的人的血液，怎么就被称为『魔剑』了呢？难道圣人的鲜血，有着同样能够腐化圣洁的力量吗？”
齐格林思考了片刻，“那是因为挥动剑的人所做出的事情导致的吧。”
“没错啊，所以武器是没有过错的。但越是精良的武器，往往越容易在其诞生时就被铭刻上某种定义，当它的主人做出某种重大的事情来时，也会跟着转变性质，『屠龙剑』、『弑王之枪』的名号就是这么来的。”
齐格林低着头沉思起来，武器，因为人的使用而改变性质。
归根结底，还是在于持有者做了什么。
持有者-武器-行为-改变性质，齐格林脑中将这四个概念罗列了起来，武器在行为中只起到关键性的那一下作用，而挥动武器的人，谁又知道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想象屠龙者在屠龙时的场景，是因为村庄被毁灭，还是爱人被挟持？每个人在做出重大行为时都有一个明确的理由在背后推动着，齐格林不知道背后的理由具体是什么，但……
在做出行为时，持有者必定在武器上灌注了某种强烈的情绪，即使是圣剑斩向圣人，看似两个都纯洁无比的对象，却是因为……
因为持剑者在挥剑斩出的时候，在剑上灌注了“恶”的想法，因此圣剑才变为魔剑。
关键是持有者的想法吗……齐格林在心中隐隐得出了这个结论。
他抬起头，将手再一次按在案台上摆放的武器上，仍旧什么也没有发生，仿佛与武器连接的通路被硬生生隔断了。
果然，还是必须要做出“行为”，才有可能灌输自己的想法吧。
他皱着眉头又叹了一口气，铁匠注视着齐格林的一举一动，突然用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朋友，给你看一把武器。”铁匠走到案台底下，翻出一把长枪，从枪身满布的伤痕就可以看出这把枪经历过颇多的战斗，而且隐隐透出的暗红色还说明了这把枪是不详的梦魇兵器。
铁匠握着它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把它展示到齐格林面前。
“这把枪叫做『纷争』，它经历过多次大战的洗礼，无数次更变过主人，最终流落到角斗场，被我收了起来。”
铁匠默默凝视着枪身，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孩子。
“说起来也可笑，这把枪明明是我打造的，在外面逛了一圈最后又回到我这里，只不过连我都快要认不出它了。”
“这把枪，是你打造的？”齐格林睁大了眼睛。
铁匠缓缓点了点头，“它最开始的名字是『坚冲之枪』。为了保证枪身不容易折断，我用了最坚固的炼铁，为了保证多次捅穿铠甲也不会损刃，枪头我用了坚钢，再用刃铁石去强化它。”
“刃铁石？不是刃棱石吗？”齐格林插话道。
铁匠抬起头看了齐格林一眼，“棱石是从小块带有杂质的矿石中提取出来的，能够满足一般武器的强化工作，但只有整块的纯质石头，才能最大限度地加强武器的性能。”
“看来你在这把武器上，下了很大的功夫。”
铁匠点点头，笑了起来，“刃铁石让这把长枪超越了普通武器所具有的极限硬度。只不过我没想到的是，当初只是希望它变得好用，结果却因为坚固不折损的特质，让它在战场中频繁易主，变成了不详的梦魇兵器。我想不仅仅是持有者，制造武器的人也在影响着武器的记忆吧。”
齐格林看向桌上的长枪，即使坚硬无比却仍旧遍布刮痕，齐格林甚至能想象到这把枪插在铺满尸山的战场上，猎风鼓动着残破的大旗，乌鸦在上空盘旋的画面。
仅仅是一把武器，却经历了多少的传奇战事。
“我可以试着握住它吗？”齐格林抬头看向铁匠，对方轻轻地点点头。
齐格林用手握住长枪。
两种尖锐的呼啸声，同时在他脑海中奏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