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流浪骑士亚里德斯
就这么连着三次，齐格林分别举着三把武器，做完了所谓的基本功练习。
他不敢挑选重量轻的武器进行训练，因此后面两次，仍旧是选择了大剑、大刀这样的武器。
但要再来一次，他绝对是坚持不住了，无论是体力还是能力，都不能再支撑下去。
“行了，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亚德第三次回来时，终于说出了这句话，此时已经快到傍晚。
齐格林松了口气，整个人坐到了地上，就连抬起手揉酸痛肩膀的力气都没有，感觉两条手臂都不是自己的了。
“基本功很完美。”亚德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虽然语气冷漠，但还是让地上的齐格林精神一振。
“所以师傅你愿意教我了？”
亚德觉得好笑，对眼前的这个角斗士他开始只是觉得好奇，但对方自顾自认他为师的做法实在是有些无所适从。
事实上，他曾经收过几个徒弟，但都因为拙劣的天赋和忍受不了亢长基本功的训练而作罢。
但眼前的男人不一样，他原本想刻意为难对方，让对方知难而退，没想到他做的比他想象中更出色。
自己十多年累积的经验和技巧，对方却如同直接获得了一般做得跟他一样好，就算刻意刁难他，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你那特殊的能力是怎么回事？”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却让齐格林的心彻底凉了下来。
他的呼吸平息下来，内心却在纠葛。
说，还是不说？
看向对方的眼神，似乎也是在考验着自己，说的话可能会有杀身之祸，不说的话根本赢取不了亚德的信任。
在天秤的两段徘徊，齐格林犹豫了片刻，站了起来。
“我有一次濒临死亡，意外获得了力量。”
介于他的身份，能说的也仅此而已了。
何况在魔法世界里，半死的状态被复活应该不至于太过夸张。
而且在很久以前，神权教会在村子里举行的祷告中，记得有听说过人死而复生的例子。
据说是因为身上还背负着必须完成的使命，因此还没有到步入死亡的时候。
“你曾经近距离接触过死亡？”亚德的冷漠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捉摸不透的情绪，“能和我说说是什么感觉吗？”
“一片漆黑，”齐格林认真回应道，“从一个地方失去意识，再到另一个地方醒过来，死后的世界，恐怕什么也没有。”
“是吗……教会还说死后我们的灵魂会在圣土安眠，原本还在担心圣土会不会接纳我们，看来根本没有担忧的必要。”
亚德这么说着，齐格林却隐隐觉得，他所说的“我们”，或许并不是指他和齐格林。
“感谢你向我透露这么危险的情报。”亚德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将腰间挂着一直未曾拔出的长剑出鞘，剑光闪耀，剑身古朴而布满铭文，这把剑注定不是凡品。
要翻脸了吗？齐格林不自觉后退了一步，右手缓缓伸向腰后……
他还没来得及考虑是死战还是逃跑，亚德却突然将剑插进地里，锋利的剑尖陷进去一截。
“我是流浪骑士亚里德斯，我以这把剑立誓，在我活着的期间将作为你的老师，将我的全部技艺倾囊教授于你，如果接受的话，就上来亲吻这把剑吧！”
齐格林的眼睛缓缓睁大，被眼前冷漠男人爆发出的强烈气势而怔在原地。
亚德……亚里德斯，原来这才是这个男人真正的名字吗，竟然还是个骑士，只是不知道为何要在前面加上流浪二字。
骑士自报姓名，看来无需多言，自己已经赢得了对方的认同。
齐格林没有犹豫，上前单膝跪下，低下头双手轻轻握住剑身。
“！”
庞大的记忆片段如同彗星撞过他的脑海，他没能看清多少画面，但所有片刻闪过的印象之中，都隐隐透露着悲凉的气息。
他抬起头来，惊愕地看向亚里德斯，对方微笑着点点头，随即说出了撞进齐格林意识里的那个名字。
“『救赎』。”这就是这把剑的名字。
只是对方的微笑里，为何夹杂了那么多苦涩呢？
齐格林没有再让对方等下去，他静静低下头，轻轻吻上那把散发着悲凉记忆的长剑。
……
齐格林站了起来，亚德也将长剑收进剑鞘，空气中莫名多了一丝的沉寂。
“你看到了吧。”亚德自嘲地笑着说。
“画面太多我没有看清，”齐格林想到那悲凉的氛围继续说，“是你的过去，对吧？”
亚德点点头。
“等我成长到能够为老师分担那份悲凉的时候，再让我触碰那把剑吧。”
“什么？”亚德以为自己听错了。
“等我成长到能够为老师分担那份悲凉的时候，再让我触碰那把剑吧。”齐格林重复。
亚德笑了，他仰起头来笑得越来越放肆，一方面是在嘲笑齐格林自不量力，一方面又是在感叹——
自己究竟收了怎样一个奇怪的家伙做徒弟啊。
“我期待着那一天。”亚德正视着齐格林说道，随后摆了摆手，“那么远的事情就不想了，接下来告诉你最直接有效的提升方法吧。”
“是什么？”齐格林眼睛一亮。
“你的基本功没有任何问题，那么剩下要做的只有一个，”亚德缓缓地说，“实战，不停地被我打败，直到武器变成你的手脚。”
短暂的安静之后，各种武器相撞的声音，回荡在杂草丛生的废弃空地上。
直到深夜，齐格林才结束了和亚德的训练。从豁口处翻越过来，恰好碰上从托马斯教官屋子里出来的裘伦。
“你？”两人同时开口。
齐格林看了眼教官灯火通明的屋子，率先说道：
“你干嘛去了？”
裘伦无奈地叹了口气，“教官喝了点酒，说了很多他以前的事。”
“你俩该不会做了什么寡廉鲜耻的事吧？”
裘伦睁大了眼睛，“什么廉什么耻？喂，等等，你想的该不会是那方面吧！？”
“这么快就理解了，挺懂的嘛。”
“我打死你！”裘伦冲了过来，却发现齐格林的重甲上面，布满了许多新造成的伤痕。
“你这又是什么情况？”裘伦皱着眉头，“怎么像是被一百个人群殴了？”
“训练啊，训练。”齐格林摊开手说道。
“昨天罗伊说让你去找的那个老师？”
“嗯。”齐格林回答，与亚德的对战让他的重甲破损速度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对方也要求明天不要再穿着这身来了。
也就是说，这样的训练，每天都会进行，这让齐格林内心雀跃不已。
“你还没解释你那到底什么情况呢？”齐格林说。
“我也是在训练啊！”裘伦无奈地解释道，“是训练过后，教官让我去吃饭的，然后他就喝多了。”
“可以啊你，竟然把教官那种铁血真男人给灌醉了，你确定你们没有做想入非非的事情？”
“我打死你！”裘伦咆哮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训练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