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武器记忆
铁匠望着齐格林，继续开口：
“许多人都认为这很荒谬，但铁匠间一直流传着这么一个传说，武器在制作成型的时候，就已经带有记忆了。”
齐格林腿脚发软地将剑放在一旁，扶坐在铁匠对面的桌子上，等待他继续讲下去。
“成功制作一把武器，需要历经千万次的捶打，而铁匠在不断用力捶打，发出巨大声响的时候，也唤醒了寄宿在武器实形中的记忆。”
锤炼的记忆？齐格林不禁想到自己的能力，在握住一把武器的时候，的确能够感知到锤炼成型的过程，如同从一片混沌之中隐隐浮现，就如同人从最初的婴儿开始有了自己的记忆一般。
难道说，天地万物都拥有自己的记忆？只不过因为武器受到铁匠反反复复的捶打，才打开了寄宿在死物深处的某种开关？这让齐格林不禁想到了现代物理学中的德布罗意波，即物质波，天地万物都拥有自己的波长。
想到这里细思极恐，如果所有的东西，就连路边的石头也可以通过某种方法被唤醒的话……想想，如果你眼前的电脑，手中的手机都无时无刻地在“盯”着你……齐格林只得赶紧将它归为这个世界魔力的一部分。
世间万物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但如果目前实在解释不了的，还是把它归为魔法比较让人安心。
所以自己只能储存武器，不能储存食物和其他器具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吗？
“但是刚被唤醒记忆的武器，也可以说是没有记忆的，但随着主人使用它，它也一路见证了这把剑主人所经历的一切，况且很多武器往往拥有不止一个主人，这样它不断记下的东西，可能就会成为这把剑的一部分了。”
齐格林望向那把剑，目光仿佛全都被吸了进去，这不折不扣是一把梦魇般的兵器。
“而光棱石的作用，与其说是赋予装备魔力，通过石头的灵性让武器产生强烈的共鸣，这种说法才更合适。所以说，也许，因为光棱石的作用，让这把武器的记忆彻底觉醒了。”
的确，想到光棱石的作用，齐格林还原本以为是赋予装备光属性的能力，那应该就有水火风地之类的石头才对，但铁匠上次说只见过四种石头和一种灵石，明显这种说法不太成立。从那温婉的光泽上来看，与其说是光属性，还不如说是一种令人十分怀念，记忆的光泽。
“所以，你相信我说的这些吗？”
齐格林抬起头，发现铁匠正十分认真地看着他，仿佛在等着一个答案。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猛然握住了一旁的暗红色剑柄。
……
“我是这把剑，第二十三任主人。”
齐格林望着铁匠诡谲地笑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跳下桌台，走出了铁匠铺。
……
齐格林返回地下监牢，发现罗伊正在等着他。
“怎么，没去陪着裘伦吗？”齐格林说。
“有迪克在守着他。”罗伊轻轻地说，在烛火的映照之下，这位王子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感谢你让我走出这一步。”罗伊突然说道。
“这没什么，”齐格林挠了挠头，“与其说是我让你走出这一步，你自己所见到和领悟到的才是最关键的因素，如果你一直想要浑浑噩噩地过下去，应该在两年前就自己结果了自己才对。”
罗伊笑了一下，齐格林从来没有见过罗伊露出这么轻松的笑容，随后他接着说：
“我们三天后就要启程去翡翠城了，在那里迎接我们的是更艰难的挑战，你可不要随随便便就死了。”
“放心吧，”齐格林说，“就在刚才，我的实力恐怕又进了一步。”
这么说不是不无道理，首先是意外得到了那把梦魇一般的『恸哭』，然后齐格林其实也意识到了，越加深层次地感受武器的记忆，能够让他握住武器的时候，更加的得心应手。
看来在所谓的“内功”方面，他也有很大的成长空间嘛。
“哦？是吗？”罗伊挑了挑眉，“趁着烛火还没熄灭，要不要再来打一场。”
“正合我意。”齐格林笑着说。
阴暗的地下监牢里，银色与暗红色的剑光闪耀着。陷入沉睡的角斗士们，纷纷因为不能携带武器进入的地下监牢里出现了刀刃相交的声音而惊醒过来。
但两人并没有因为这样而停手，直到互相都大汗淋漓，满脸笑容地瘫在地上的时候，这场夜晚的动静才算平息了下来。
当然，罗伊是放了水的，不过齐格林的表现，确实要比之前比试的时候更进了一步，这也让罗伊无比好奇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能给他多少的意外。
……
深夜，狮苑王国王都-卡列斯，狮吼宝座大厅内。
一个穿着金色华服的男子坐在次位银座上，静静注视着身旁的国王王座。
“王子殿下，”一个声音突然传来，即使刻意压低了音量，也清晰地回荡在空荡荡的大厅之中。“您要的金枝珠，臣下给您拿来了。”
“很好，”侧坐在银座之上的男人正是狮苑王国的大王子，福尔斯·加顿，“内务大臣西林，办事效率仍旧如此之高。”
西林低下头，将金枝珠缓缓呈上，福尔斯起身，将身侧宝剑拔剑出鞘，太阳般的金黄色光亮立刻闪耀在黑暗的大厅之中，但此刻剑上的光泽，却显得略有些昏暗。
福尔斯将剑竖在身前，冷峻打量着渐渐黯淡的剑身。
“『格莱德斯·吼天之怒』，狮苑的家传宝剑，象征着荣耀与繁华，可惜在每一任国王生命渐渐熄灭的时候，剑上的光芒也会因此而黯淡。”
“殿下……”
“即使有金枝珠保养，剑光还是越加黯淡，父王恐怕撑不了多久了。”福尔斯神情不变地说。
西林打量着福尔斯的脸色，犹豫了片刻后开口：
“但如果殿下继位，神剑就会重返光耀。”
福尔斯偏头看了一眼西林，喝声道：
“大胆！父王病重，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讨论这个！”
西林赶紧低下了头，双手紧握，“是，是臣下失言了。”
福尔斯瞟了一眼西林，继续打量着剑身，剑身黯淡的光泽吸引着他冷峻的目光，令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狮苑王家的每一个孩子，都拥有举世无双的天赋。西林只觉得，眼前的福尔斯王子，越来越拥有王者的气质，自己却也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说吧，你还有什么事要跟我说的。”
福尔斯的一句话，却如同穿透迷雾的光线，穿破了西林内心隐藏的话语，令他差点没站稳，全身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