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余波
皇帝与嫔妃之间的相处到底不似平常百姓家，皇贵妃这种跑到另一个宫殿来找皇帝的举动，多少让人稍稍有些尴尬。
不过，康熙爷与德妃的眉头还没来得及皱起来时，就已经瞧见一脸凝重满身肃杀的皇贵妃牵着两个孩子走过来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康熙爷心中疑云顿生，不免也被这情绪感染了几分，便问道：“怎么脸色这般难看？”
皇贵妃匆匆行礼，这便吩咐香蕊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给讲清楚了。
香蕊上前有条不紊地讲着。末了，还将手上拿着的那一块尚未吃完的糕点呈给了康熙爷。
“太医院的院判梁大人说了。这里头的药味放得极重，几乎是吃下去一口就能够要人性命的。”
康熙爷脸色铁青，仍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这点心，真是太子那儿的人送过来的？”
“是。”香蕊点头，沉声道：“奴婢不敢欺瞒，的确是如此。”
德妃闻言，一下子也吓得花容失色，忙伸手揽住身边的胤祚与温宪，就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昨天那些点心，你们都吃了？”
胤祚与温宪互望了一眼，都点了点头。
“昨天的点心，妹妹吃了好多。”胤祚道：“我也吃了。但是…好像都没什么事情。佟娘娘那儿的…”
不小心被猫儿打翻了，所以并没有吃。
难道…
昨日那猫儿正是因为闻出点心的不对劲，所以才跑出来将那些点心打翻的？
“李德全，去将梁太医传过来。”康熙爷冷声说着，浑身上下的君王之气也散发了出来。
德妃蹲着子，拍了拍胤祚与温宪的脑袋，就道：“你们先去玩。我和皇阿玛还有皇贵妃，有事商议。”
这些不堪的事情，到底还是不要当着孩子们的面儿来讲比较好。
佟佳习梨瞧了胤禛一眼，此时胤禛一张尚且有些稚嫩的脸上同样也是写满了严肃的。
他的心里，想必也是五味陈杂的。
“胤祚，我们先去玩吧。”胤禛伸手上前拉了拉胤祚，就将他和温宪一块儿带走了。
永和宫的后花园里头，也种植了不少的梅花。
正值冬季，腊梅凌冽傲骨的寒梅香气四溢着，充斥着人们的鼻尖。
不过这个时候的几个孩子们，都没什么心思去欣赏这些景色。
皇家的孩子们大多数早早就已经懂得许多事情。即使是胤祚，如今心智也已经远非普通的十岁小孩能够比拟的。
倒是温宪公主自幼养在太后膝下，无忧无虑的，更多些活泼的模样。
“哥哥，我们昨天吃的那些点心不对吗？”温宪拉了拉胤祚的袖子，有些紧张地问道。
末了，温宪还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有些担心和害怕。上一回她吃错了东西闹肚子的事情，她现在都还记得呢。
这一次，自然也让温宪联想到了闹肚子。
“应该没事。”胤祚安抚道：“咱们吃的那些，应该都是没问题的。”
“嗯。”温宪点点头，一张天真无害的小脸又看向佟佳习梨。脸上充满了好奇，似乎对佟佳习梨十分感兴趣。
“这是佟府的姐姐吧？”温宪看着佟佳习梨，笑道：“我听六哥说过。佟府有个姐姐，长得好看又是个有趣的人。”
温宪说完这话，又继续道：“年纪也差不多，很是合适呢。”
嗯？
佟佳习梨歪过脑袋看了看胤祚，眼里露出几分的狐疑。
年纪差不多，很是合适。这话…是什么意思？
胤祚有些窘迫，脸色微红，拽了拽温宪的袖子，就小声地说道：“瞎说什么呢！”
“我的意思是。习梨你和我还有四哥差不多大，咱们以后会是很好的玩伴呢。”胤祚挠了挠后脑勺，忙不迭地就解释着，生怕产生什么误会。
“是这样的吗？六哥？”温宪撅了撅小嘴，心道：明明就不是这样的嘛！
“当然是了！”胤祚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就道：“习梨虽然比我大不了多少，但是懂的东西却很多。”
“那日我给你讲的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的故事，就是习梨讲给我和四哥听的。”
“果真？”温宪公主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似乎发现什么新奇的事物一般，一下子就窜到了习梨的跟前。
“还有什么好听的故事，能够告诉我么？”
习梨点点头，与众人一块儿到了永和宫后花园的凉亭底下安然坐下以后，就讲了美人鱼的故事。
温宪公主自幼喜欢奇异怪质，最是喜欢这些有趣的故事。
童话故事里面那些令人着迷的情节，更是能够让这些小女孩触动心肠。
加之佟佳习梨似乎很有讲故事的天分。抑扬顿挫的语气，即使是胤禛都不免听得入了迷。
凉亭里头，几个孩子们都认认真真地坐着，仔细地竖起耳朵听佟佳习梨讲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模样，几乎是比在上书房里头上课还要认真了。
讲完了美人鱼的故事以后，温宪公主噘着嘴，很是难过的样子。显然，对美人鱼最后的结局感到很是伤心。
付出真心以后没能得到回报，最后只能化作泡沫灰飞烟灭。
胤祚同样也有些伤感。捏了捏袖子，看着身旁温宪一副想哭的样子，忙就拍了拍温宪的后背就道：“傻妹妹，只是一个故事而已。”
温宪却执着地摇了摇头，道：“只是故事，可我也难过呀！”
“都是我不好，讲了这个悲伤的故事。”佟佳习梨一时之间有些歉疚。
“没事。”温宪吸了吸鼻子，还是有些不开心。
“妹妹，你之前不是说，想摘了腊梅放在屋子里么？”胤祚站起身，拉着温宪的小手就道：“我们去摘花吧？”
一提到摘花，温宪的小脸顿时就舒展了几分，也站起身，兄妹二人就对着胤禛与佟佳习梨点点头，转身走开了。
此时，胤禛似乎也从美人鱼的故事当中回到了现实，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胤禛的眉头皱了，佟佳习梨的心似乎也跟着皱了皱。
她知道，胤禛还在想那有问题的糕点的事情。
“表哥。”佟佳习梨道：“事情已经发生了。眼下所幸，咱们都平安无事。这个，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不论这次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其实或许都不是咱们希望见到的结果。”
“但这一次，不也是同样给了我们一个警醒么？警醒了那背后的人，同样也警醒了我们自己。”
至于康熙爷一定会喜欢她。等等…这话怎么听起来，好像有一种丑媳妇迟早都要见公婆的意思啊？
胤禛一下子被说中心事，又再一下子被佟佳习梨开解。心中一阵叹息，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头一次发现，原来这个小表妹竟然对自己的了解已经能够达得到入木三分的地步了。
“你说得对。”胤禛点点头，说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再沉湎在事情的本身当中乃是不智。”
“眼下咱们应该想的，确确实实是以后该要怎么去防范这些事情。”
就连太子那儿送过来的东西都有问题。那么别的东西，怕是更加要小心谨慎了。
“是啊。”佟佳习梨也觉得一阵后怕。
若不是运气好。怕是他们三个，都横尸在场了吧？
“也不知道，这件事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佟佳习梨喃喃自语地说着，自然是不相信事情就像是明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的。
从一开始麝香的香囊，到平贵人滑胎和太子一党的“报复”来看，确实是很合理和顺理成章的。
但这件事情。实际上从一开始的香囊，就已经有问题了。
后面，怕是更加不会是表面上的这么简单。
“皇阿玛一定会严加彻查这件事情的。”胤禛认真地说着，小脸也是一派严肃的样子。
敢将爪牙伸进后宫之中来兴风作浪，无疑是在打康熙爷的脸。
远处，温宪跑到一颗腊梅树下，举头望着头顶上的腊梅花，很是郁闷。
她身量太矮，即使是连最低的那一支也是够不着的。
“嘿！”
温宪努力地伸手往上跳，想要伸手将上头的花朵扯下来，可却也只不过只能堪堪摸得到上面的花瓣。
“妹妹，我帮你吧。”胤祚看得咧嘴直笑，忍不住道：“你太矮啦。”
温宪听了这话，猛然转过头，瞪着眼睛指着胤祚就道：“你说什么呢！我就要摘！哼！”
说完，更是气鼓鼓地不服气，重复着之前的动作。
胤祚摇头叹了一口气，觉得妹妹也真是执拗。
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完成。
小温宪蹦蹦跳跳了好一阵，背脊都开始有些发热了，仍是够不着。可她夸了海口又不好不做，只能咬着牙强撑着。
可是…胤祚那家伙却只顾着在背后看戏一般！竟然也丝毫没有帮手的意思。
她虽然说了，她要自己来。
但是这也不代表，他就一定不用帮忙了吧？
温宪有点郁闷，也有点生气。
“温宪，四哥抱着你折腊梅可好？”
胤禛与佟佳习梨发了一会儿愁，见温宪与胤祚仍然没有回来，索性就出来找他们两个了。
刚好，胤禛就瞧见正在蹦蹦跳跳的温宪。
“四哥最好了！”温宪一下收住了动作，转过身就到了胤禛的身边，扯着胤禛的衣袖就道：“六哥都不帮我呢。”
？
胤祚一个趔趄，有点不解地看了一眼温宪。
可温宪这时候仍是拽着胤禛的袖子，只不过是在胤禛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对着胤祚吐了吐舌头。
那模样，还真是一副小魔女的样子。
胤祚失笑。对于这个妹妹，他也算是毫无办法了。
折完梅花以后，另一头康熙爷那边审问完了梁太医得到结果以后，当即就命李德全下旨彻查这件事。
顺便彻查太子那里分发到六宫的食物，然后继续调查这件事背后隐藏着的秘密。
康熙二十九年的新年，注定不会平静了。
腊月二十九，除夕夜的前一夜。
慈宁宫里，挂满了红彤彤的灯笼。热闹非凡，也宣示着年节上头喜庆的氛围。
但是这一夜，慈宁宫里头的气氛却显得有些压抑。
将养数月，太皇太后这几日身子不过稍稍好转，就听说了在承乾宫里头发生的事情。
老人家最容不得这些事情，当即就让苏麻喇嬷嬷将康熙爷叫过去询问情况了。
而这一夜，正是将事情的始末调查清楚以后，过来太皇太后这儿禀报。
慈宁宫正殿里头，古朴而又肃穆的装潢之下，祖孙俩的面色都不是很好。
“是谁？”太皇太后略带沙哑的嗓音问着，语气虽然有几分的平淡，但又带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意味。
她手里拿着龙头拐杖。虽然仅仅是坐在那里，却依旧掩盖不住女中豪杰的气度。
“是明珠。”康熙爷道：“一箭三雕。既能让佟佳氏一族与德妃交恶，又能引发佟佳氏一族与赫舍里氏的恩怨。”
纳兰明珠，是纳兰容若的父亲。
虽然权势不比佟国维，但也能够算得上举重若轻的人物。早年得势，儿子纳兰容若更是康熙爷身边的红人。
可惜纳兰容若英年早逝。纳兰氏一族为了巩固地位，不得不将目光投向康熙爷的后宫里头来。
而大阿哥的生母惠妃又是纳兰氏一族的远亲。二者之间近年来来往过密，康熙爷不是不知道。
只是这一回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连这样的事情都敢做。
“明珠？”太皇太后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说道：“他们那点司马昭之心，也算是路人皆知了。”
“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让人意外。”
“只是玄烨啊。你这后宫，可不能让这样的人牵着鼻子走。”
“早年我看着惠妃还算是个不错的孩子。可是自从有了大阿哥以后，心思也渐渐变了。”
“这后宫中的女人，哪个不想着那个位置？”
康熙爷沉着一张脸，也只是点了点头。
“皇祖母放心，孙儿心中有数。”康熙爷沉声道：“眼下正值过年，且让他们安生一阵子。”
太皇太后点点头，闭目养神的瞬间，也显得安心。
“对了？”半晌，太皇太后忽然睁眼问道：“那日承乾宫里，佟佳氏的那个孩子，跑进去为皇贵妃陈情？”
康熙爷点点头，道：“是。她倒是不怕，孙儿那时候和皇贵妃正吵得厉害。”
“是个不错的孩子。”太皇太后点点头，意味莫名地说道：“玄烨，你可以好生留心着一些。”
“是。”康熙爷点头应了。可是却不知道，自己心里理解的这个意思，和太皇太后说的到底是不是一个意思。
爆竹声中一岁除。
除夕这日的清早，佟佳习梨是被院子外头一声爆竹的脆响给弄醒的。
这声脆响倒不算很大声。不过刚好到了佟佳习梨的生物钟，所以便醒了过来。
“啪——”
伴随着这一声的脆响，佟佳习梨才算是感受到了几分过年的意味来。
此时天边已经大亮。日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点点洒在窗下的梳妆台上，让人看着觉得舒心。
“格格醒了？”
桃夭此番随着佟佳习梨一块儿入宫，也跟着在承乾宫里住了下来。
今日一早桃夭已经备好了水进来，瞧着佟佳习梨还没醒，索性就歪在一旁打盹儿。
“累了就再去睡会吧。”佟佳习梨看着桃夭这双眼微眯困倦的样子，就道：“洗漱用膳我还不会么？”
桃夭却是急忙将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就道：“伺候格格是奴婢的本分。若是连这本分都没了，奴婢又该怎么办呢？”
佟佳习梨怔了怔，不禁失笑。
她们每个人，都有着应尽的本分啊。
穿好一身亮堂的红色宫装出门，佟佳习梨还特意在脖子之间围了一条雪白的皮草质地的围脖。
这围脖是她特意命人做的。围在脖子之间暖和舒适不说，整个人看上去也像一只活泼灵动的小兔子。
此时辰时已过大半，承乾宫里忙碌的身影已经随处可见。
除夕乃是大日子，每一个人都不敢马虎。
但佟佳习梨放眼望去。除了红梅映衬下雪白的天地以外，这院子里朱红色宫墙之下，竟然还有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胤禛。
胤禛正双手背在身后，看上去很是严肃的样子。身边站着一个同样是不大年纪的小太监，似乎正在点头哈腰赔礼认错。
这么一大早的，这可怜的小太监就把胤禛给惹生气了？
佟佳习梨心中狐疑，穿过游廊，已经到了二人的不远处。
“奴才错了，都是奴才不好。奴才贪玩，偏巧把爆竹给弄到地上去了，害得炸响了，惊扰了四阿哥。”
小太监唯唯诺诺地说着，有点不敢抬头。
胤禛却仍是板着一张脸，有点气闷地看着这个小太监就道：“你惊扰的不是我！是里面的人！”
说着，就下意识地指了指佟佳习梨住的那间屋子，一脸严肃，就要开口“教育”那个小太监。
“表哥？”
佟佳习梨已是将这一番对话给听在了耳朵里头。心中一暖，就上前唤了一声胤禛。
“嗳！”胤禛下意识地应了，还没反应过来是佟佳习梨来了。正要低下头再次说道小太监时，才愣了愣抬了头。
“表妹？”胤禛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的神色，问道：“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佟佳习梨嫣然一笑，试探性地问道：“你斥责他。是不是因为，你以为你们吵到我了？”
如果佟佳习梨猜得没错的话。胤禛破天荒地对一个小太监发脾气，是因为他不小心将爆竹给弄响了，以为吵到了自己。
“你都听见了？”胤禛再次忙忙慌慌地开口道：“都是苏培盛不好。本来说带了爆竹过来给你玩的，结果半路上弄炸了一个。”
“没关系。”佟佳习梨笑了笑，转过头打量了一眼苏培盛。
苏培盛看起来也不过十来岁的模样，低着脑袋不敢抬头。
没曾想，大名鼎鼎的苏公公，小的时候也是这么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
果然，一个人想要成长起来，都是需要历练的啊。
“表妹？”胤禛见佟佳习梨走神，不由地就出声道：“你还没用早膳吧？我过来，是想叫你一起用早膳的。”
“嗯，好。”佟佳习梨回过神来，看着胤禛那有些小心问自己的模样，再次说道：“真没吵到我。我睡得可好了，那会儿刚醒呢！”
胤禛点点头。眼里不知何时，露出一丝小小的窃喜出来。
承乾宫的膳厅里头，皇贵妃也不过是刚刚过来。
她眼里总有些阴霾之色，心中的怒气总有几分压抑不住的感觉来，似乎很快就要喷薄而出。
康熙爷坐在皇贵妃身侧。看着她这闷闷不乐的样子，心知她自然是为了明珠和惠妃做下的那些事情而生气。
皇贵妃紧张胤禛，早已胜过了自己。有哪里容许，旁人伤害胤禛呢？
“怒气伤肝。晚些时候，泡一点胎菊蜂蜜喝一喝吧。”康熙爷伸手拢过皇贵妃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就道：“其它的事情，有朕在。”
“这样的事，我哪儿忍得住。”皇贵妃忍不住由着小性子抱怨了一句，可到底心中的火气还是泄了不少。
若是从前刚入宫那会儿的皇贵妃，怕是直接宰了惠妃的心都有了。
如今岁月变迁。或许因为胤禛的缘故，皇贵妃也温和易相处了许多。
“对了，胤禛这孩子呢？”康熙爷瞧了一眼身边的小太监，问道：“不是说，过来一块儿用早膳么？”
小太监服了服身，恭敬地回答道：“四阿哥去叫佟格格了，说是一块儿用。”
康熙爷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了昨日夜里太皇太后那意味莫名的一句话。
这两个孩子，似乎比他想象中的感情还要好上不少。
抄手游廊上头，胤禛的步伐走得有些快，可还是照顾着佟佳习梨的脚步。
“皇阿玛和额娘这会儿应该已经等着了。”胤禛看了看面色微红走得有些喘气的佟佳习梨，就道：“去了，记得给皇阿玛请安。”
“啊？皇上也在啊。”佟佳习梨长大了嘴巴，扁了扁嘴。
虽然这康熙爷看起来还算好相处。但…那毕竟是传说中的千古一帝啊！
这么坐在一桌上吃饭，怎么都觉得有点不真实！
“嗯。”胤禛点点头，严肃道：“皇阿玛为人随和，在他面前只要做自己就好了。表妹你这么懂事听话又可爱，皇阿玛一定会喜欢你的。”
“嗯…”佟佳习梨无奈应了，只觉得懂事听话这个形容词，还真的不大适合自己。
若非这宫里处处规矩，她早就暴露了混世魔王的个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