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毁约的代价
这一路的运气还算不错，虽然遇上了不少妖兽，但都只是低级和中级，白牙都没有出手，只重伊和秦延两人就能应付了。
直到这时候，两人才发现前三天的训练，自己的进步有多么惊人。
从前，只是应对十只风狼，他们两人就措手不及，可如今，即便同时面对几只中级妖兽，他们也能保持镇定，虽然无法轻易取胜，但绝对能够自保了。
最明显的进步就是，他们战斗了一整天，走到目的地之后，并没有觉得很累，灵力也没有出现枯竭的现象。
秦延居然还有心思分析局势，“这里是复居山的最外围，之前遇到赤瞳豹，我还在担心，妖兽之乱会不会影响到朝风城的百姓。如今看来，上次应该只是偶然，这里的中级妖兽虽多，但高级妖兽还没有太过混乱，问题应该不大，情况还没那么糟糕。”
白牙很有些惊奇——他们走了这么久，居然还只是复居山的最外围。这山够大的啊。
不过，她觉得，这里的高级妖兽少了，或许跟进山的巫师突然增多有关。
不管怎么说，这对他们来说，算是好事。
日头偏西的时候，白牙等人终于到了独木山脚下。
正如秦延所说，山下的三条河流在东边的山谷交汇，形成了一大片河滩地。独木山说是山有些勉强，只是地势比周围高一点，没有被周围的河流淹没罢了。如今正值雨水丰盛的季节，东边的山谷已成了一座湖。
湖边长满了灌木丛，当然也有很多乌泡果。他们赶了大半天的路，正好摘了解渴充饥。
白牙发现这种果子跟前世的栽秧泡很像，只是个子大了许多，都快赶上葡萄了。不过，味道倒是跟记忆中很像。
小虫子也喜欢吃，大虫子取了盒子摘了不少，打算留着给他当零嘴。
秦延笑着叮嘱道：“不要吃太多，牙齿会变黑的。”
大虫子一边摘着乌泡果，一边道：“天色不早了，这时候不适合进森林。我们先找个地儿休息一晚，明日再进榕树林去找屈居鸟，如何？”
一群人在河边找了一处平坦的草地，秦延撒了几瓶药粉，将草丛中乱七八糟的小虫子驱散，又在营地周围撒了一圈五颜六色的粉末。
白牙跟重伊借了把匕首，削了几十根树枝，刻了密密麻麻的符阵，插在了周围。
小白变成了人形帮忙捡柴火，重伊说去抓些鱼当晚餐，小虫子抱着乌泡果跟在自家哥哥身后……
白牙吃着烤鱼的时候，想起之前一直想问的问题，“秦医生，人族和水族的和约是怎么回事？”
听圣灵少年之前的说法，水族跟神隐大陆各个种族都有和约，妖兽不会轻易接近路亚河，人族走水路也有危险，可是，之前他们却在路亚河跟赑屃战斗，在水中抓鱼似乎也没什么问题，人族的城市也是建在路亚河边的，护城河还是引的路亚河的水……
若是刚遇到的时候，几人听到这个问题肯定会惊讶一番。但这几天以来，三人已经习惯了这丫头在某些方面的“无知”了，甚而觉得她问出这个问题挺理所当然的。
如今，在他们看来，白牙就是除了战斗之外，其他方面就是白痴。
——这原本是秦延经常用来形容重伊的话，又被白牙抢走了。
秦延道：“只要不寻找水族王族的下落就没问题了。”
白牙眨眼，“就这样？”
如此一来，有必要搞得整条路亚河禁航这么严重？
秦延将刚烤好的鱼递给她，又接过她手中还没烤好的鱼，解释道：“自然是有原因的。在一百年前，路亚河的确是巫师穿越复居山的最佳选择。”
这件事要从万年前的神赐之战说起。
传说，那时候大陆上有两位神明，分别执掌白天和黑夜，被称之为天神和冥神。
两位神明赐予各自的信民以巫师的力量，由此产生了白巫师与黑巫师。最开始的时候，黑白巫师是没有正邪之分的，都是人类的守护者。
后来，因为冥神堕入魔道，很多黑巫师也生了心魔，开始肆意屠杀大陆上的生灵，无论是妖族还是人族都惨遭厄运。为守护大陆的和平，天神与冥神战斗，同时，白巫师与妖族联手，围剿黑巫师。
战争的最后，自然是白巫师与妖族联军获得了胜利。但是，战斗很是惨烈，获胜一方的损失很大，不少妖族几近灭族。
在战争结束之后，水族族长以水族伤亡过重，需要休养生息为由，与各个种族签订协议，承诺保大陆风调雨顺，再无旱涝之灾，但各个种族不得再打扰水族的安宁，更不可试图寻找水晶宫。
秦延解释道：“神赐之战太过久远，流传下来的只有传说，不可全信，但和约是真实存在的。只是，说是不得打扰水族安宁，实际指的是水族王族。他们并不会强迫所有的水族妖兽跟随他们前往大海深处，许多水族妖兽也无法适应大海的生存环境。”
千万年来，双方都很守诺。
水族王族虽然隐世，但也会派出族人驻守在沿海以及大陆上的几条大江大河之中，与人族之间并没有完全断绝联系。
那时候，因为这张和约，水族算是与人族相处得最融洽的妖族了，听说还有不少水族王族在人族帝国担任要职。
那个时候，对巫师来说，走水路穿越大陆是最安全的途径。
直到百年前，人族的一位帝王撕毁了和约。
秦延道：“那是前朝往事了，算时间应该是大虞帝国时期，跟如今的轩辕帝还有些渊源。
“因为关系到王族声誉，这件事属于绝密档案。在圣灵学院的档案馆中也是没有记载的，所以，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只听说，水族王族有位十分受人爱戴的公主死了。”
水族的报复来得很快，撕毁和约的代价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包括那位任性的帝王。前朝也因此灭国，统一的人族王朝分崩离析。
江河泛滥，山洪爆发，大水几乎淹没了整个大陆。遇难的不仅仅是人族，也包括妖族。
最后，还是圣山之上的大巫师亲自出面，才化解了这场危机。而人族，用了将近百年的时间，才真正从那场灾难中恢复过来。
但自此之后，人族彻底失去了水族的信任。如今水系巫师想要跟水族妖兽签订契约，都不大容易了。
秦延道：“在圣域，很多妖兽都说，水族在神赐之战表现出的强大战力，即便过了一万年，仍旧让整个妖族为之战栗。也只有人族，寿命太短，记忆太短，因为水族的友好以为他们软弱可欺。无知者无畏，才会有胆量招惹如此强大的敌人。”
因为百年前的那场灾难，大陆上再没有种族敢轻视水族的和约。
而和约的内容也更加的苛刻，尤其是对人族的巫师，限制颇多。水族仍旧愿意继续守护江河，只是，水族王族彻底消失在人族的视野。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秦延道：“实际上，和约的本质是没有变的。水族的初衷只是不想参与大陆的纷争，尤其是人族的纷争，所以，只要不要主动招惹水族，就不算违反和约。
“不过，路亚河比较特殊，百年前那场惨烈的教训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加之路亚河也曾是水族王族生活的水域，所以中州的帝国对这条河制定的法令会比较严格，巫师经过这里也会更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