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上刑
男人盯着篮子巴巴地看了一会,有些惋惜地叹口气:“看样子等不到最后的晚餐了。”
萧璟不解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被关在这里的都是犯了重罪的人,篮子里装的很有可能是你的断头饭。”男人唏嘘,轻松的口气颇有些看戏的意思。“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什么心愿未了?没准我出去以后还能帮你完成。”
“不劳费心。”萧璟冷冷瞥了他一眼,转过头去。
看萧璟没被自己的话吓到,男人眼神里多了几分玩味和探究:“让我猜一猜,你虽然这身打扮,但不是独立城的人,而且是最近刚入的城,我说的没错吧?”
萧璟一双冷眸扫向他,她确实刚入城不久,这个男人不像是第一天被关在这里,怎么会知道她的事。
“沉默就是默认了。”男人颇有些得意地昂起下巴,面容在灯影中更添几分妩媚。“你是靡丽儿?”
男人虽然是询问的口气,但多半已经认定了萧璟就是他口中的靡丽儿。
听到靡丽儿这个名字,萧璟脸色终于有了变化,只不过这种变化在男人看来是被拆穿身份的惊讶。
“看来应该没错了。不要怕,我是来救你的人。”男人轻松的口气,俨然像是把戒备森严的地下监狱当做自家后院,可以随意进出。
萧璟惊讶于男人的目的竟然跟自己一样,又一时无法确定他是不是诺恩派来的人。万一是其他势力想要先一步找到靡丽儿,好对独立城和诺恩施压的话,这种事萧璟决不允许它发生。
“我凭什么相信你?”萧璟的话模棱两可,既没承认自己是靡丽儿,但也没有否认。
她话音刚落,头顶沉甸甸的大门再次被打开,锁链拖在地上的声响清脆地回响在有限的空间里,每一声都给人一种沉重的压迫感。缝隙里男人脸迅速退回到阴暗处,萧璟下意识的用身体挡住那道缝隙。
下水牢来的人走到萧璟的牢门前,开门的时候把游伶带来矿晶提灯踢翻到了水里。矿晶作为能源的提灯掉进水中也不会熄灭,随着那盏灯往下沉,萧璟赫然发现水底似乎有一道门。
“上来,审查官大人要亲自审问你。”狱卒将锁链扔向萧璟,通常关在水牢的人会用墙上的铁链拷住,需要审问时再用铁链提上来。
萧璟被带出水面时感觉身体异常沉重,她虚弱状地伏在铁栏杆上,趁牢头不注意把篮子里的东西一股脑扫进储物空间,再装作无意中把篮子推进了水里。狱卒顺着声音往水里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墙上的缝隙,以及缝隙里头那双正注视着萧璟的幽森的眸子。
“磨蹭什么呢,赶紧走!”狱卒不耐烦地用脚踢了踢萧璟,铁链一拽把她拖了起来。萧璟悄悄看了眼墙壁上的缝隙,跟着狱卒出了水牢。
地下监狱的牢室几乎都悬空修建在湿滑的墙壁上,通过机关来控制通向每一层牢室的路,犯人根本没有越狱的可能。在没有开启机关的情况下,作为上下唯一的通道楼梯,便只连接着一层的审判室和最底层的水牢。
萧璟觉得审查官之所以把她送到水牢,一是开启机关太麻烦,二是看她多受罪更能让文莱德解气。她跟在狱卒身后顺着楼梯盘旋而上,毫无遮蔽的视野能清楚看到每一层牢房里关押的犯人。
萧璟在其中寻找着可能是靡丽儿的人,威廉大公四十出头,女儿的年纪也不会太大,年轻女子即便乔装,神韵和气度也无法跟男人相比。可是在关押着犯人的牢室中,萧璟并没有发现疑似的人。
被带到审判室时,萧璟发现除了审查官连文莱德也在,他的地中海头在矿晶灯下莹莹发亮,卑鄙的笑脸宛如抹过一层油腻的猪油。
“你可知错了?”
萧璟被压着跪在两人面前,狱卒手一松开,她就挺起笔直的背脊:“知了,知道错在不应该打断使者先生的好事。”
“你!”在文莱德看来,萧璟泠然的表情仍是不死活。“你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审查官先生,看来你用刑的效果还不够。您的诚意将直接影响我们神风对跶坦大人的态度呢。”
“打!给我使劲打!”审查官铁青了脸色,其实他的打算是教训下萧璟就把人放了。毕竟是城主亲自带回来的人,闹大了惊动城主,往后的行事就不方便了。
狱卒连忙应个是,去邢架上取鞭子。
“啪”地一声,柔韧的鞭子像信子的毒蛇在灯下挥出一道残影,森森獠牙,打得萧璟皮开肉绽,本就无力的身子倒在地上。狱卒手里的鞭子如同剜肉的刀,在她背上“啪啪”又是几鞭。
文莱德满意地眯起眼睛,却没听到预想之中的求饶声,脸又沉了下来。亲自下场抢过狱卒手里的鞭子。
“你一个小小的女仆敢招惹本使者,不管你是谁的人,告诉你,我都不怕!”文莱德朝萧璟身上狠狠挥了几鞭,就体力不支气喘吁吁,他坐回位置上,指着萧璟的手都在打颤:“说,我要你亲口给本使者认错,跪着认错。”
文莱德眼里的萧璟其实早就被替换成另一个人的身影。若非出行时威廉大公千叮万嘱要他不能招惹诺恩,他堂堂神风帝国的使臣,凭什么要看一个独立城小小少主的脸色。
如今跶坦的拉拢让文莱德内心更加膨胀,他要借着面前的小女仆让诺恩知道,他文莱德不是好惹的。
萧璟咬着牙一声不吭,她知道文莱德是拿她来出在诺恩面前碰一鼻子灰的气,她讨饶的每一句话,都将被文莱德视为对诺恩的羞辱。
“你们给我接着打,打到她说话为止!”文莱德重新把鞭子丢给狱卒,狱卒看向审查官,得到肯定的授意后再次把鞭子搞搞举起。不等鞭子落下,审判室的大门被猛然推开。
一个狱卒惊慌地跑进来,跪在审查官面前,哆哆嗦嗦了半天才把话说清楚。
“狼…狼来了……从,从水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