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海与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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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欺人太甚

第四章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老王爷刚过世,为何又是我们去讨伐兽人族?”

“皇上定是受了奸人蛊惑....”

宣旨的中年人脸色铁青,大喝一声:“尔等诋毁圣意,妄论朝政,可是要谋反?”

场中瞬间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所有的人都不再出声,但是眼睛里都似燃烧着火焰,直视宣旨的这个中年人。

“不知钦差名讳,是何官职,到大员来可还有别的差事?”

秦沫冷冷的问道,谋反这种事也能随便说出口?要知道他代表的是朝廷,可不是阿猫阿狗,可以随便大放厥词。

“本官陶言,新任福州提督学政便是。”

这中年人看到一帮杀才红了眼,也是心惊胆颤。这些都是恒王的部曲,战场上下来的悍将,满身的杀气,摄人心魂,若是发了狠,可不是他一个读书人能够压制的。

秦沫明白了,福州就在大员对岸,提督学政也被简称为“学政”,主管一府教化、科考。这家伙就是来福州上任却被抓了壮丁顺路到大员来宣旨的。

“既然如此,钦差便下去歇息吧,一路舟车劳顿,有劳了。”

一个书呆子而已,秦沫不跟他计较,又不是要返回京城的天子近臣,也不值得拉拢。当下让人把准备好的金银给了这陶言,准备带他下去休息。

“世子殿下,本官临来之时,中军府有口信让我带予你,此次戍边,你部不得低于一万人。”钦差陶然并没有立刻下去休息,而是对秦沫说出了另一番话。

“岂有此理,我们又不是拿朝廷军饷的禁军,按惯例派三千人戍边即可,现在要一万人,欺我世子年幼不成。”林伯再也忍不住,大声呼喝。

“本官只是宣旨传信,其余一概不知,告辞。”陶言说完竟然不在城中停留,径直去了码头,那盘子金银倒是没有忘了拿。

“林伯,你怎么看?”秦沫看着急急离去的陶言,忧虑的问向林伯。

“少主,这........按理来说,老王爷去年刚刚被征召,又为国捐躯,今年无论如何不应该轮到咱们去戍边,这又要一万人,这定是有人进了谗言,陷害于我等。”

林伯虽然是秦沫的管家,可他不是奴仆,他是当年追随秦澜的将军,对于军中的规矩门道是了如指掌。

大员在帝国南方,距离北方兽人族地界太过遥远。秦澜自从来到了大员,一共只有两次被征召,一次是带三千人北上,第二次更是只带了五百亲卫,从来没人指摘,可这次要一万人,路上人吃马嚼的费用可就大多了。而且北地戍边多有战死,抚恤都能让秦沫焦头烂额。

“唉!”

秦沫虽然对于这些规矩门道不清楚,可是他在地球上见多了同僚间互相倾轧,怎能不明白这是朝廷给出的难题。

“林伯,既然圣旨已下,我们尽力行事吧!明日你拿军中花名册给我看,还有所需军械米粮也要整理准备,看看有无缺额。”

秦沫也是无奈,自己的便宜老爹给自己算是留下了不小的地盘,可毕竟太过贫困,面对大夏帝国这个庞然大物现在能做的只能是顺从。

林伯也知道,既然圣旨到了,那就一定要遵循的,若是抗旨,那就真的是要谋反了

当年,秦澜还是恒国公,兽人族入侵,秦澜力挽狂澜,得胜回朝之时朝廷却犯了难,他已经赏无可赏,封无可封,手下部曲更是强悍。

秦澜却低调的要求转换封地,从帝都的膏腴之地来到了大员,大夏皇帝认为秦澜识大体、知进退,封他为恒王,世袭罔替。

本来秦澜挂了,秦沫做为唯一继承人,晋为亲王是自然而然的事,可这次钦差没有给秦沫带来晋升亲王的圣旨,看来也和此次戍边有关。

大夏受封的公侯不在少数,他们在领地内有很大的权限和自由度,但是相同的也是必须要响应国家的征召。国家有难之时必须要出兵勤王,这也是朝廷在和兽人族漫长的对抗中想出的不是办法的办法。

哪个皇帝也不愿意自己的治下有太多的藩镇,可是没有丰厚的军功赏赐就没有足够的敢战之士,天长日久军功积累之下,封侯是迟早的事。

帝室也干脆,爵位给你们,封地给你们,关键时候,你们给我带人顶上去和兽人族血拼就是。

秦沫终于看完了自己王府的账本,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还真是穷啊,不知道那个便宜老爹是怎么搞的,难不成真是被自己给拖累的?”

大员岛在这个世上对应的就是地球的宝岛,这里土地肥沃,一年两熟,山中更有沙金可以开采,又靠海有鱼盐之利,按理说应该富得流油才是,可现在账面上就剩下不到两万两银子了。一个大员岛,几十万人,才几万两银子,说出去都没人信。

更离谱的是,明明领地内有铁矿,但是现在要补齐一万人的甲械,竟然没有足够的精铁。仔细看过账目之后才知道,精铁在炼铁坊产量本来就不多,还大多卖了换金银钱财。

想到自己的手下部曲穿着布衣手持简陋的长矛跟凶狠高大的兽人拼命的样子,秦沫不得不把赚钱大业放到了第一位。

“做点什么买卖好呢?”秦沫不禁犯了愁。

距离被征召的日子已经不远,只能选见效快的买卖,自己的强项钢铁行业首先排除。而军械又很耗钱,还要高利润的买卖,最好是暴利。

“林伯,咱们大员跟大夏的私盐贩子有勾连啊?”

“绝对没有!老王爷再三告诫我们绝不能做那不法之事,少主您千万不要贪图小利坏了名声啊!”

秦沫看着满脸惶恐的几个亲信部下,对自己的海盗梦产生了怀疑,指望这么奉公守法的人去抢劫,难度系数太大。

“我在账本上看到这海盐收益不在少数,既然不是私盐,那么……嘶…”

秦沫使劲捂了捂头,林伯顿时理解了,这是少主身体康复的后遗症——失忆症。

“少主,这个海盐若是在咱们大员自己用,朝廷自然是不管的,若是在封地外售卖,就需要给朝廷上税,交足了定税之后就可以在大夏全境售卖了。”

秦沫听林伯解释了半天才明白,大夏对于各个封地内的盐铁是无力掌管的,但是若是卖到封地外面来,就要交定税。

所谓定税就是根据你的封地大小规定一定额度的税收,比如大员的盐税定税就是一万担海盐,交完了这一年随你怎么卖都可以。

秦沫点了点头,大夏这个定税看似简单古板,其实却是杜绝了偷税漏税,若是按比例收税,比如十税一,你就可以瞒报货值,从而偷税。

但是定税后就不同了,若是今年的定税没有足额,你要是私自卖出去一斤盐,那就是买卖私盐。

秦沫心下有了计较,决定从海盐下手。毕竟秋后就要到达帝都,留给自己的时间满打满算不到五个月,你搞到钱还要花时间买军械吧?若整不出几万重装甲士来,简直是丢了穿越者的脸面。

接下来的十数天里,大员淡水城的子民都认为世子秦沫得了癔症,他指挥着所有的闲人上山开采石头,河边挖黏土,还在河边盖了很多的窑炉,说是要烧什么......“水泥”。

而林伯和一众部曲心里认为,秦沫现在应该挑选精锐的战士开始操练,若是有钱打造军械那就更好。

可谁都知道现在王府的库房里就快要跑老鼠了,能把一万人的兵器凑齐就不错了,至于甲胄,就是朝廷禁军都不足,一个贵族都穷的掉渣了,自己的私军部曲就别指望那么多了。

而秦沫却是反其道而行之,他把本来就不多的精铁打造成了几具什么什么.....“水力磨盘”,专门把山上的大青石破碎成粉末,直让所有人暗地里说他是败家子。

秦沫不管这些,他在河边盖了许多窑炉,然后把青石粉和粘土粉按不同比例混合后开始分别煅烧,然后根据烧出来的水泥品质来判定哪种配比更接近于最佳配方,从而再次改进实验。

终于,秦沫找到了最适合当前条件的配方和生产工序,当他用水泥混合石子和河沙在水泥作坊边的河上垒成了一个简易而坚固的混凝土码头的时候,所有人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少主,这个水泥.........售价几何?”林伯的眼珠子已经变成银子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