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江南秘信

顾云烟为了救一对妇孺，把青云寺佛像劈了的消息，而在佛像里却藏污纳垢，藏着丞相庶子容槐的断指的事情，顿时传遍了整个长安。

原本香火最盛的青云寺一时间门庭寥落，再无人敢参拜。

长安城里信佛的民众不在少数，有人吹捧着顾云烟的丰功伟绩，风头五两，原本对顾云烟长安的民众的爱戴里，是存了七分的畏惧。

战场是杀人不见眼的地方，当年战局混乱，而顾云烟能从战场上毫发无损地回来，一挽败局，与当年在长安城里的纨绔模样孑然相反，这样隐藏极深的天纵奇才，总归是叫人害怕的。

好在青云寺的和尚们却提出了一个折中的说法，南国海晏河清，励精图治，而顾云烟是皇帝的臣子，此番佛像是以金身渡厄，乃是天佑南国。

虽然有些牵强，倒也抚慰了惴惴不安的民心。

南国皇的精力和头脑不比当年，如果顾云烟助他其中一个不肖子再次发动政变，就像他父亲帮助他当年一样。

这南国易主，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现在，至少是现在，他绝不会把江山交出去。

于是皇帝挥了挥手，把常春唤了过来，“把给各位皇子皇女唤来，今晚布置晚宴，药量加重。”

常春神色不变，躬身道：“奴才这就去安排。”

虎毒尚且不食子，他们这位陛下当真是狠心至极，竟是一个也不放过……

常春能从一个底层的洒扫太监一步步登上高位，自是有他的几分本事，如今皇帝这鬼迷心窍的模样，常春不由得担忧起自己的未来。

皇帝本就是强弩之末，要是把他那几个孩子也给霍霍了，那这皇位又会落到谁手上。

作为帝王，精通的是制衡之术，就像是个操持天平的人，国家就是天平。

天平的平衡被打破，百姓们的生活就会变得糟糕。

国家的气运与普通百姓的气运相随。

对于顾家，帝王的心中除了猜忌，终究还是有亏欠。

南国的看门犬，一辈辈的，都没落到什么好下场，只是看门犬总归是带着愚昧的忠诚。

从这次顾云烟回南国主动上缴军权便可见一斑。

终究还是太嫩了，君王不无自负地想着……

顾云烟这天清晨，收到了来自江南暗部的密信。

送信来的鹰隼名字叫做小鹰，硬朗的骨骼，锐利的爪子，凶猛的体型，驯化但不失狠厉的眼神，一切都在诉说着这只鹰的优秀。

顾云烟一向是起名字无能，看看之前楼兰的亡国之兵，现在就被叫做剑，一点举世无双兵器的贵气都没有，由此就可见一斑了。

顾云烟从鹰的腿上取下信筒，把信放在醋水中，纸条上很快就显现出了字迹，微生凉沉默地看完，把纸条放在醋水里，看着字迹渐渐糊成一片。把装着醋水的小碗端着，倒在屋外的洗砚池里。

这一次皇帝派到江南的钦差大臣，是锦衣卫的指挥使，吴缘。

密信上还附着了一些此人的光辉事迹，诸如杀了多少朝廷大臣，解决了多少悬案。

此番查江南官吏，难免会抽茧剥丝抓到顾家暗部的尾巴。

她得想想法子，在长安就搞点事情，让这位指挥使能早点回长安。

不过最让顾云烟始料未及的是，这个竟然是前两年的武科状元，那他这样混成个锦衣卫指挥使的，还真是一言难尽了。

虽说锦衣卫指挥使是个一品的职位，其实根本没多少实权，这辈子估计都得在东厂做事情，就像是水沟里面的老鼠到处打洞。

看来，这个吴缘还是个居心叵测的硬骨头。

七年前的江南还算是地域辽阔，后来逐渐分出去了许多的小城，到如今，不足往年十分之五六大小。

不过正是因为它小，顾云烟才能彻底地掌控住这块地方。明面上这块地方还是听从朝廷的指挥，实际上大小官员早就以她马首是瞻，与顾家的暗部都有些见不得人的利益勾连。

“吴缘，呵，听名字就是个丧门星。”顾云烟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