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得手
“我答应你……”
这短短的四个字，是段正所做的抉择。
“不、不要。”怀里的段诗极力劝阻。
“师妹……”段正神色黯然。
林应心底非常明白，吞弑所蕴含的邪恶力量，能够将生命消除。
段诗的话，已经必死无疑。
这吞弑的具体来头，林应自己也不清楚。在自己的身上，潜藏了许多秘密。
段正下定决心，拿出一个沾着鲜血、约有手掌般大小的傀儡。
他开始呢喃一些字句。
在书店的墙壁上，有着一个浑身苍白，充满着黑色气息的身体出现了。
“这就是那个怨灵？怎么看起来这样瘦弱，你们不拿人去喂养它？”林应平淡说着，眼里带着对生命的漠视。
灵体杀害人类，吸收他们的血肉与生气，是为了进化。
比起寻常灵体，怨灵更加嗜杀。
“接着。”段正回避了这个问题，才将沾血的傀儡抛向了林应，“这叫‘控魂傀儡’，可以控制那怨灵。”
林应伸手接住，也好奇地看了一眼。当将念头传递给这个傀儡时，那个怨灵也会有顺从的意思。
“除灵师不愧存在了几千年，居然还有这种东西。”林应这话夹带着一些古怪，让段正听着有些刺耳。
段诗听后，更是感到气血翻滚。
“那么，我师妹她……”段正的语言里有着期待。
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林应也如实说坦白：“她死定了。你好像给她用了什么续命的手段，应该还能活一段时间。”
“你、你……”段正一听这话，顿时气血攻心，感到天昏地暗。
替身傀儡，属于顶级傀儡。能够在短时间内，将使用者的伤势转移。
这只是缓兵之计。
替身傀儡的效用过去，那么……等待段诗的，也还是死路一条。
段正也没想到，他居然得到一个荒谬的答案？！
“我前面也没说过，有什么能解决的办法。”林应摇了摇头，镇定自若地将傀儡扔在了脚下的影子上。
很快，那傀儡就被黑影吞没。那怨灵在受到指引后，也缓缓地消失。
“那么告辞。”林应说完，也不想再待下去，朝着书店门口走去。
段正的脸色铁青，拿出了储物玉器，取出‘段姬’。
纯阳生气涌动，如同炽热的火焰一般，连怀里的段诗，都感受到了寒冷被驱散的温暖。
“师妹，你先等我一下。”段正说着，拔出了锋利的剑，燃起了体内全部的纯阳生气。
这时，快走向店门口的林应、季晓天都怔了一下。
看起来，段正宁可同归于尽，也不想放他们离开。
段正的两只手，一只被黑暗所覆盖、而另外一只，则是洁白如雪。
他毫无保留，使出了从段氏学到的最强传承：‘阴阳分离手’。
除灵师可以靠着自身修炼的纯阳生气，去驱使傀儡、符箓一类的外力作战。除此之外，也能靠修习神秘的传承，对付异灵一类的邪恶生命体。
季晓天见状，双眸的色泽产生变化。
除灵师有着强力传承。食灵的话，也一样有‘食灵之契’。
像季晓天的全色瞳，就是属于食灵之契中的一类。
严格来讲的话，食灵之契共分为三类形态，分别是：器形、体形、无形。
器形，是利器状的实体武器。而体形，依附于身体的部位，像季晓天的‘全色瞳’。
而且，还是位列顶尖的器形食灵之契。
再就是无形。
这类食灵之契非常特殊，可以说是三类食灵之契里的最强的一类。
趁着两人就要短兵相接，林应趁机来到了段诗的身旁，伸出了一只手掐住她的喉咙，向段正说：“我们不想再跟你进行没有意义的战斗，如果你不让开的话，我可以现在就你见到她的尸体。”
段诗本来就已经浑身无力。被这样一掐，差点昏厥了过去。
“师妹……”段正这才懊恼，他真是被仇恨给冲昏了头脑，竟然将段诗放在一旁不管不顾。
“你还是让开吧……”林应劝了起来：“这样的话，她还有时间跟你交待一下遗言。”
“你别乱来。”段正慌乱起来，手脚并用的劝阻：“只要放过我师妹，什么都好说。”
就在这时，季晓天开始用眼神暗示林应……是否要趁其不备，一击致命？
林应见后，用否定的眼神回应。他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不必再多此一举？
林应只信奉利益。在他看来，没有价值的杀戮，并不可取。
斩草除根这个道理，他自然明白。可是，这个段正身后的，站着乃是整个段氏家族，这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惹的。
出了书店，林应才跟丢垃圾一样，将段诗丢在了书店门口。
与季晓天扬长而去。
段正将段诗扶起，看着林应的背影，内心酝酿着仇恨：“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
现在已经是深夜，整个木江市都是万籁俱寂，处于一片静谧。
“江莉怎么死的？”林应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被那个段正杀了。”季晓天随口解释。
“哦。”林应的脸色，在黑夜的映衬下，多了些不真实。他看了眼季晓天后，什么话也没说了。
季晓天也维持着沉默，没有再说什么。
“这些年，我跟她合作了很多次。都是她在帮我收集怨灵的信息。这么偏僻的城市，怨灵真的很难找……不过，她既然已经死了，说再多也没用。”
这番话里好像有惋惜、但也有随意。
“不过……”林应话锋一转，问：“季晓天，我倒是有点好奇了……”
“嗯，怎么了？”季晓天闻言，问。
“你跟我说，你是‘季先生’的儿子？而且，他……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过世了？”林应像是不确定，先问了一遍。
“是的。”季晓天没觉得什么不对，点头确定无误。
“其实……这个问题我刚开始就想问你。”
林应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看着季晓天，有些欲言即止：“妈妈消失时，我还很年幼。可是我上学的费用、还有生活的费用，都被一个人给匿名支付了。”
林应说着，语气渐渐充满了疑惑，“直到有一天，我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他叫做‘季泗’。也就是‘季先生’。”
季晓天听后，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惊疑与震撼：“这怎么可能？我父亲他、他……早就不在人世了。”
季泗，也就是季晓天父亲的名字。
看到林应的神情，季晓天感觉并不像谎言。
况且，林应一直生活在木江市，也不可能会得知自己父亲的名字。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季晓天想到了许多，慢慢平静下来。
“所以，你还不准备告诉我，到底是谁派你过来接近我吗？”林应狐疑，将自己内心的猜忌透露。
“你想多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季晓天在逃避这个话题。
“你不想说？”林应继续问。
“没有什么好说的。”季晓天不想给林应将话题延续的机会：“既然怨灵到了你手上，我也能安心地离开。”
“那怨灵你不拿走一半？”林应提醒季晓天。
“不用了。你比我更需要，全都给你吧。还有……这个木江市，可能要发生大事。或许，能解决掉你的‘偏食’问题。”季晓天说完，朝另外一个方向离去。
“解决我‘偏食’的问题？”林应自然明白这话的意思。
他只能靠吞食怨灵成长。就木江市这种条件而言，有些奢侈。
“放心，一有消息的话，我就会通知你。”黑夜当空，季晓天的话语回荡在了落寞的街头。
望着季晓天渐行渐远的背影，林应的眼里，掠过了思索与迟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