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底牌
紧接着，段诗赫然见到，那影子的手里，握着一柄漆黑森冷，盘曲在一团的利剑。
“这……”
段诗还来不及说什么，柔软的身体便被刺穿。
黑影收起了剑，再是迅速与林应本尊融为一体。
那是个严冬，大雪漫漫。
年幼的林应提着冒出热气的早饭，走在白雪皑皑的地面。
在一间店铺下，林应发现了只流浪狗。他也没迟疑，将早饭倒在了它跟前。
可出乎意料的是，流浪狗的眼里只有恐惧。
继而，它朝林应发出刺耳的咆哮。
就在这一刹那，一口利剑凭空出现，刺穿了流浪狗的身体。
林应给这口剑刃取了个名字，叫做‘吞弑’。
这是林应手上所掌握着的最强武器。只要被刺中，灵魂就会消亡。
正是靠着这吞弑，林应才能在运灵层次，具备了屠杀怨灵的力量。
“我、我……”段诗感觉自己的生气在迅速消失。
“那只怨灵呢？”林应明白段诗的灵魂受到了无法挽救的重创，想问出怨灵的下落。
在店外，地上江莉的尸体已经有些冰冷。
季晓天看向段正，说：“你好像还有余力。”
段正手里的长剑，反射着月光的皎洁，冰冷质问：“你到底是哪里来的食灵？到底有什么意图？”
“只是受人之托。”对于这个问题，季晓天随口回答。
“你觉得我可能会信……”话及此处，段正面色剧变。
他低下头，发现手里多了个傀儡布偶。很快，这傀儡布偶……就燃烧了起来。
“糟糕，师妹她……”
察觉异常的段正心脏狂跳，不再理会晓天，径直走向了书店。
季晓天见状，没有出手阻拦。
当中的画面，令段正睚眦欲裂。他看见段诗正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身上不断有血液溢出，衣服都被染成鲜艳。
“师妹！”段正发出咆哮，冲了过去，将她从地面扶起，语气轻颤地问：“你怎么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话间，段正的视线落在了林应身上：“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我没事，师兄，你、你……”段诗断断续续地说着。
“你先别说话，我将叔叔给我的‘替身傀儡’给你用。”段正说着，从储物玉器里拿出了一个通体发白，像新生婴孩一样洁白无瑕的傀儡。
替身傀儡正对着段诗，上面亮起了微光。而后，那个洁白无瑕的傀儡身上，开始染上了一些漆黑。
出奇的是，段诗居然感觉没那么难受了——————源自死亡的压迫，离她远了些。
段诗低声说：“师兄，这、这是家主给你的……”
“我先为你报仇。”话毕，段正的眼里浮现出了杀机。他拿起‘段姬’，拨剑一划，强烈的纯阳气息横扫了出去。
这一道凛然的剑气，将林应给逼退了些距离。
“给我拿命来。”段正咆哮，连同手上的利剑也是嗡鸣作颤。
“师兄，你要小心，这个食灵很古怪……”段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别跟他近身接触。”
听到这话，段正登时平静下来，从储物玉器里，唤出了两具一人高的傀儡。
“就算杀了我，她也难逃得一死。”林应毫无惧意，眼神里弥漫上了冰冷：“她中的，是灵魂上的伤势。”
“你……”
“如果有什么想问的，先将怨灵交给我。”林应一开口，就堵住了段正喉咙里的话。
这个段诗，看起来对段正的意义重大。
林应想了想，觉得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来跟段正谈一下。
段正虽然气愤，可听到林应这话，也冷静下来，压低声音问：“我师妹她还有救吗？”
这是，书店外响起了一个由远及近的足音。
那自然是是季晓天。他身上有些狼狈，在先前跟段正的交锋中，使出了不少手段。
“季晓天？”林应看着他，下意识地问：“江莉呢？”
“她的尸体已经被我处理好了。”季晓天给出了一个这样的答复。
林应一怔，也再没追问下去。
段正见到季晓天后，眼里也多了些忌惮。他再度对林应问：“我师妹她到底……”
“怨灵先交出来，否则一切免谈。”林应给出了一个很果断的答复。
听到这话，段正的手掌紧握在了一起。
他从小就立志，将来要成就大器，做出改变当今格局的壮举。
怀着这个理想，段正走上了漫长的修炼道路。他以惊才绝艳的天赋、勤奋好学的姿态，引起了家族内德高望重的长老们注目。
段诗从被段家救起，就一直生活在段家。他们从幼年时就生活在一起，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然而，段诗却多次告诉段正，说她已经厌倦除灵师的生活。
无论是与异灵艰险的对抗，还是家族内部的勾心斗角，段诗都不想再接触。
段正这次跟段诗下山，就是想将她安顿好。
然而，一下山才得知，当初段诗离开不久后，她的母亲就在一场事故中丧生。
段诗听到这个噩耗后，顿时很难过。
段正出于对段诗的爱护，制作出了‘控魂傀儡’……短暂地复苏了她母亲的亡魂，将其改造成凶恶的‘怨灵’。
段正也知道，这有违除灵师的常伦。
可是，他依然这么做了。
段诗也晓得段正的苦衷，信誓旦旦地保证，只与‘母亲’相处一段时间，就让她安息。
可现在，事情居然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段正相当生气。可当目光触及段诗那张惨白的面容时，他就感觉心头一痛。
“今日之辱，我已铭记于心。来日，我必奉还。”段正在心头发誓，迟早有一天，会将亲手将林应送下地狱。
“你已经犹豫很久了，还没下定决心吗？”林应催促。
林应也没有多少把握，他知道段诗是必死无疑。所谓的‘解救方法’，是段正的臆测。
这是一场心理上的博弈。
书店内的门敞开着，有微风涌入。林应是食灵，无法像人类那样，用身体感知气候的冷暖。
通常的话，林应也都是根据别人的衣服来判断。
这风，或许是冷的吧？
“师、师兄，他、他在欺骗你……我、我……”
“师妹，你别急。”段正出声宽慰。
季晓天镇静地站在一旁，面无表情。
好像这场内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干系。
书店内，依旧维持着沉默。
段正额头上青筋隆起，面色焦急，话语里有些恳求：“能不能换一个条件？这、这个怨灵，是我师妹的母亲，希望你能体谅一下……”
在段正怀里的段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难以想象，这居然是从师兄口里说出来的话。
从小，段正就那样耀眼，闻名于上届通灵会。年纪轻轻，就备受瞩目，有惊世之材的美誉。
可现在……师兄居然在恳求一个食灵？
在错愕的同里，段诗的眼里，有着泪光与感动划过。
“我已经说了……交出怨灵，否则一切免谈。”林应见段正松口，再没了顾忌。
段正头上有些许冷汗，自己正被林应给牵着鼻子走。
同样，段正不清楚，林应的身上，到底有没有能够治愈段诗的办法？
段正检查过段诗的伤。那并不是出自五脏六腑，而是人体内的灵魂。
他虽然精通阴阳理论，可对此也束手无策。
见段诗的生命迹象再度下降，段正的内心更加动摇。
林应也不急，静静站在原地。等待段正心理防线的瓦解。
旁边看戏的季晓天适时开口：“人死不能复生。对你来说，那不过是只邪恶的怨灵。跟你的师妹比起来……孰重孰轻？”
这句话，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答应你。”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