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纯血女士

三个月后，位于灰烬森林和雪鼠镇之间的边缘地带。

波曼正在啃食着一块带血的狼肉，他赤裸着上半身，赤裸的身上尽是浑浊的污泥，头上金色的头发也被污泥浸染而变得干硬板结。

回来的路上远比他想象中的艰难，没有雇佣兵携带的帐篷和干粮，也没有人来指引安全的路线，他在惊扰了许多野兽领地中的强大兽类。

原本操控的食尸鬼早在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中损伤，没有修复手段的波曼只能看着他在最后一次攻击中被拆成一地的骨头。

好在这场野外生存中的幸存者终究是他，他在一处恶臭的污泥谭中，用那些污泥涂抹全身，小心翼翼的在野兽领地的边缘区试探。

去得时候只花了几周的时间的时间，而回来的时候足足花了几个月的时间。

在把最后一块灰烬野狼的血肉塞入喉咙中，波曼看了看腰间的骨棒和巫毒娃娃以及身边的药剂箱和包裹，心中只有无限的欣喜和满足。

再次踏入位于灰烬森林边缘地带的绿松墓园，波曼多了一点不一样的感受。

他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干涩发痒，在他的视觉中，墓园中弥漫着淡淡的灰色雾气，在这雾气中一些白色的事物在其中无目的的游荡徘徊。

波曼揉了揉他的双眼，发现这并不是他的错觉，眼前的诡异事物正在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那白色游荡的气息越发的明显，它们就好像是游荡在墓园中的幽灵。

“幽灵！”波曼心中一惊，他仔细观察着这白色条状的诡异事物，发现在上面的确有一张模糊的面孔，这面孔似乎也随着他拉长的虚幻身躯，而扭曲变形。

“哑！”一只红喙乌鸦飞掠而过，它如血般的鸟喙正叼住一头游荡的幽灵，它停在附近的一颗树上，注视着波曼。鸟喙上的幽灵如同一条虫子般扭动，而这红喙乌鸦依旧漠然的盯着波曼。

这简直就像是死神的凝视一般，他忍不住回避这头红喙乌鸦的凝视。而红喙乌鸦把头一仰，整个幽灵便被它吞进腹中。

波曼神情恍惚的离开绿松墓园，他在附近的村庄买了一匹老马和食物，顺便把身上打理了一遍，之后便踏上了回返雪鼠镇的路途。

在第三个红蓝双月女士爬上天空的时候，波曼回返到位于铜贝古董店的地下室，在把东西一件件放进暗格之中，波曼终于放下心来，在这地下室中好好睡了一觉。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在波曼迷迷糊糊中被人推醒，惺忪的双眼慢慢睁开，入目的是小杰克那张稚嫩的脸庞。

“波曼大哥！…”小杰克焦急的呼唤着他的名字。

波曼推开小杰克，浑身酸痛的肌肉让他感觉自己如同一个破旧的木偶，他的眼神如同黑夜中的饿狼，凶狠而毒辣好似一头掠食者般。

小杰克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几步，深吸了几口气平复自己内心的恐惧说道：“波曼大哥，这几个月都发生了什么？”

波曼揉了揉太阳穴，他此刻才发现自己的头发已经快到肩膀了。几个月的生死试炼让他的心智更加坚忍，当然对于力量的渴望更加强烈。

“对了！家里有什么情况吗？”波曼问道。

“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对他们说你在执行一项教会的秘密考核任务！

不过在波曼大哥你去灰烬森林两个月之后，亚当斯大哥频繁的来询问我，关于这次秘密考核的情况，不过都被我推脱了！”小杰克似乎有些苦恼，看来亚当斯的确给他很大压力。

“好了！去男爵的雪漫庄园告诉亚当斯我已经安全回来，让他放心。”波曼吩咐着说道。而后似乎有些疲惫，让小杰克先回去。

波曼自己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先回到位于雪鼠镇中心区的屋中，在家中只有老侍女特拉卡女士在做着家务。

看到波曼回来特拉卡女士有些欣喜的迎了上来，“波曼少爷，你总算回来了！你可不知道老爷夫人还有亚当斯少爷有多着急，当然还有可怜的娜莱小姐。”

“娜莱怎么了？”波曼皱着眉头问道。

特拉卡女士搓着满是油污的微弱，絮絮叨叨的说道：“波曼少爷你是不知道，娜莱小姐和几个贵族小姐跟着男爵家的小少爷他们一起去南郊区的苦森堡探险，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亚当斯少爷想去寻找娜莱小姐可是被老爷阻止，现在正被老爷亲手禁闭在乡下的骑士庄园内。”

“苦森堡！”波曼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苦森堡是位于南郊区的一处废弃城堡，因为其周围长着怪异的苦脸冬松而得名。

波曼听过这座苦森堡的传闻，传说中纯血女士的居所，这座古堡在兴建于异种入侵末期，由卡拉曼达伯爵夫人所拥有，这位伯爵夫人不仅仅是一位贵族，更是一位出色的炼金术师以及一位神秘历史学家。

在她的统治期间，那时的摩多城境内没有一个怪物巢穴敢于入侵。不过作为她守护摩多的代价，每年都需要进献少量的纯洁处女。

随着一代又一代人的衰老死亡，卡拉曼达夫人的统治依旧坚固，人们心中虽然有所困惑，但是安定繁荣的生活以及那微不可见的代价让他们沉默。

直到暴风教廷的到来以及光辉与正义传教者的来临打破了这种微妙的平衡，他们揭露了卡拉曼达夫人的真面目，并且安上纯血女士的头衔。

这个头衔意味着她已经上了教会的猎杀序列名单，从此无数的猎魔人以及教会人士都会无休止的猎杀她。

暴风教廷和关辉与正义之主的传教者驱逐了卡拉曼达夫人，那场战斗摧毁了大半的苦森堡，到现在也没有哪个贵族敢于接手这座古堡。

值得一提的是，在光辉与正义之主的一些手稿中写着当时的一些情况，那些传教者来到此地时，十分惊讶的表示他们从未见过精神状态如此好的平民，人们为一位异种统治者欢呼，荣耀的骑士们为她献上忠诚。

这些传教者悲哀的发现，在他们驱逐卡拉曼达夫人之后，这里的情况急剧下降，强盗和盗贼开始横行，贪腐和权力在贵族心中滋生，更加忧心的是越来越多的怪物在此地区筑立巢穴，蛮荒兽人更是每年来此掠夺食物。

“北地人血液中的野性即使是光辉之主也难以全部约束，唯一鲜血与荣耀方可束缚。”这是记载于手稿末尾的一句话。

现如今摩多城大多数的贵族，在祖上都是这些女士麾下的骑士，就比如波曼所在诺灵顿家族，诺灵顿这个贵族姓氏便是纯血女士所赐予，甚至血液中的白银种血脉也是如此。

所以父亲老曼特不愿也不想去惊扰这座沉寂的古堡，或许只有老曼特这位诺灵顿家主才能从祖上的典籍中了解这些纯血女士的恐怖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