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Part.32 强大的敌人？
“根据你们调查的结果，多米尼亚暗杀马利克他们的方式是亡灵黑魔法？”
乌瑟纳尔用食指敲打着桌面，若有所思地道。
梅林点了点头，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小包，忽然神色一变，有些尴尬地道：“忽然想起来，这里禁用了魔法，我没法给你看那恶灵留下的奇特粉末……”
“你给我看了也没用，老酒鬼对魔法可是一窍不通。”乌瑟纳尔耸了耸肩，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现在说说你们的发现吧，我到这里来呆了一天了，倒是什么情报都没有收集到。”
“我们刚刚也听杰克说过了，最近的出入人员之中没有任何的异常。”菲奥娜终于成功加入了话题，十八年前的事跟她没有半点关系，她就像听故事一样云里雾里地坐在这里喝着果酒听了半天。
“要说发现可能有些勉强，但是确实是发现了一些值得人注意的地方。”他笑了笑，转头看向了菲奥娜：“问个问题，你们这些帮派之间平日里的关系怎么样，算得上是和睦吗？”
“和睦？我们随时都在为了争夺资源而争吵和战斗，怎么可能和睦得起来。”菲奥娜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她指向了不远处的一人：“比如说那家伙，他是黑蛇帮的成员，黑蛇帮的收入来源是走私，那么他就不可能和同样是以走私为主的其他帮派混在一起；和他交谈的那人是蜘蛛巢穴的家伙，蜘蛛巢穴是一个在罪业之城都不太受欢迎的组织，他们的主要收入是贩卖已经废弃了的奴隶和大陆上的稀有生物……”她说着忽然抬头看了梅林一眼，“精灵族自然也是他们的猎物之一。”
梅林叹了口气：“我只是半精灵，真的不是精灵……”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梅林的问题给了老酒鬼提示，他看着酒馆里的人群，忽然打断了梅林和菲奥娜：“没错，你的发现果然有点意思。这个蜘蛛巢穴帮派的人似乎在和各个帮派的人接触闲聊，但就我所知，他们找上的帮派跟他们都不算熟识，那些帮派之间似乎也互相有些仇怨。”
齐格飞皱紧了眉头：“你的意思是，他们想在这里掀起什么风浪吗？”
菲奥娜支着下巴，眼睛里满是迷惑：“我觉得不太可能，安眠酒馆每天晚上都有打架斗殴的事发生，对于这里来说，酒后聚众斗殴简直就像是家常便饭一样常见——咦，他们出去了？”
这种事当然不用菲奥娜说，蜘蛛巢穴的帮众们就像是发条到底了一般，忽然纷纷三言两语结束了自己的谈话，在笑声中离开了安眠酒馆——安眠酒馆的客流量极大，若不是梅林早就注意到了他们，只怕这么几个人的离去根本不会被任何人注意。
老酒鬼皱了皱眉，他和安德烈对视了一眼，便陡然站起了身跟了出去。
这种时候，最适合去跟踪他们的当然是他这个经验十足的监察部大特使，不论是实力还是跟踪能力，显然他都是众人之中的翘楚——或许安德烈的实力与他不分伯仲，但一旦动起手来，安德烈跟放烟花似的火系魔法在这黑暗的罪业之城里就太过显眼了。
随着老酒鬼的离开，桌子便不复之前那般拥挤了。但三人却齐齐地保持了沉默，似乎都在心中思考刚刚老酒鬼所讲的那个故事——虽然他们思考的东西可能有所不同。
菲奥娜有些无聊地看着各怀心事的三人，忽然笑着开口道：“对了，梅林，齐格飞，给我讲讲地面上的事吧！”
“地面上？”梅林有些意外地扬了扬眉，“你难道没有去过欧内斯特吗？”
“常人不能进入罪业之城，相同的，罪业之城的居民也不能进入欧内斯特，这是数百年的规矩。”安德烈摇了摇头，“就如同法师塔的魔法师们进入罪业之城也只能在黑市街这一带行动一般，罪业之城的人们就算需要购买东西也只能在法师塔里行动。”
“这未免有些不公平。”齐格飞皱紧了眉头，“罪业之城如何能够与欧内斯特相比，如何能够与地面相比？”
安德烈看着齐格飞，叹了口气道：“齐格飞，你这种标准的骑士精神会让你有时候显得有些天真——不，这并不是一件坏事。这里叫罪业之城，他们本就是身怀罪孽之人，禁止进入欧内斯特只不过是一种惩罚而已。何况你真的觉得这里没有别的通道出去了吗？你想想看，这里居住的走私犯们怎么可能没有一条道路出去？他们还是可以见到太阳见到地面的，只不过永远无法进入欧内斯特而已。”
“好啦好啦，谢谢你为我说话，不过没事的。”菲奥娜笑眯眯地看着齐格飞，她笑得很开心，似乎对自己的偶像维护自己这一点感到极为愉悦：“我们是无法进入欧内斯特的，里欧内斯特最近的地方就是地下河道了。那里偶尔还可以碰上法师塔在地下河道的哨卫们，偶尔大家还是可以一起聊聊天的。”
她的笑容似乎有些勉强，齐格飞叹了口气，正色道：“如果你想到地面生活，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地面生活……”菲奥娜似乎眼睛一亮，旋即又迅速地黯淡了下去，“还是算了，我的家人还在这里，我也不知道到了地面自己能做什么，还是就生活在地下就好了。”
这位衣着暴露大大咧咧的少女忽然露出了柔弱的一面，倒是让齐格飞心中有些怜惜。他正准备再说些什么，我们的半精灵像一只乌鸦一般不合时宜地聒噪了起来。
“很抱歉打断你们的交谈，二位如果没有兄妹相认的打算，请原谅我突如其来的插嘴。”梅林的神色很严肃，但是嘴里吐出的话语让齐格飞难得地升起了掐死他的打算：“菲奥娜小姐，你认识那个男人吗？——柜台边上的那个光头男子，右腿是一截木头的那个。”
菲奥娜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从尴尬中迅速地缓解了过来：“独腿的杰夫？我认识，他是韦斯特帮的人，韦斯特帮是罪业之城里声誉还算不错的盗匪帮派，跟我们黑暗王庭也算是熟识——噢，他和杰克的关系很不错，可以让杰克把他叫过来。”
梅林努力地迫使自己不去思考盗贼帮派和声誉不错这几个字为什么可以联系在一起，他唤来了在不远处抱着酒瓶喝得半醉的杰克，让他去把杰夫带过来。杰克嘟囔了几句，摇摇晃晃地提着酒瓶就大笑着走向了杰夫。
杰夫是刚才蜘蛛巢穴的帮众们的交谈对象之一。
梅林一直在注意那几个蜘蛛巢穴的交谈对象，但只有杰夫的表现引起了他的注意——其他人仿佛真的刚才就只是和朋友聊了几句笑话一般，毫无异常地又和自己的伙伴们喝起了酒唱起了歌。但杰夫却有些不同，从刚才那名蜘蛛巢穴的帮众与他聊天结束起，他就不停地小心打量着梅林几人，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当然逃不过梅林的眼睛。
杰夫看着梅林等人，似乎还在犹豫着什么，杰克却骂骂咧咧地抓住了杰夫的小臂，半拉半拽地将杰夫拖了过来。杰夫也没有奋力挣扎，满脸苦笑地跟着杰克站在了梅林等人的身前。
“几位先生，晚上好。”杰夫虽然长相颇有些凶恶，但说话却居然有些文质彬彬的样子。他微微鞠了一躬，接着道，“看来我的举动一直落在了几位先生的眼中，那我也就不做隐瞒了——事实上，我自己也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连忙解释道：“就在刚才，有一位蜘蛛巢穴的弟兄跟我一起喝了会儿酒，临走时，他忽然让我给你们带几句话，让我就站在这里喝酒就行，不需要专程上前来告诉你们——他是这么说的，‘如果梅林没有发现，那就不用告诉他了，这就说明他只不过是个运气好的小鬼而已，不足以成为我的对手’。”
梅林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
齐格飞见梅林没有反应，便沉声道：“他让你带什么话？”
杰夫的喉结忽然上下滚了滚，似乎在考虑到底要不要说出这番话。最后，他还是咬了咬牙，低声道：“这话是他让我带的，我也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说，【晚上好，各位。你们刚才离去的那位同伴已经被干掉了，而他不会是最后一个】。”
刚才离去的同伴——齐格飞瞳孔一缩，整个人便陡然站了起来。梅林却迅速地拉住了他的袖子，盯着他的眼睛道：“冷静点，这可能是假消息。”
杰夫摊开了双手：“先生们，我就只知道这么一句而已，如果没有什么事，那我就先回到我的位置上喝酒去了。”
梅林连忙叫住了他：“对了，你认识你刚才找你聊天的那个人吗？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我们和蜘蛛巢穴的关系不算太熟，我也不认识他。”杰夫摇了摇头，他想了想，又接着道：“长相……很普通，没有什么具体的特点，唯一的特点大概就是他也是个光头吧。”
这特点在罪业之城几乎就不是个特点，为了战斗方便，这帮匪徒七成都是光头。
“我出去看看吧。”安德烈目光寒冷地站了起来，他看着梅林和齐格飞，沉声道。
梅林点了点头，面色严肃地道：“小心了，安德烈老师，如果对方真的有能够干掉老酒鬼这么一个八阶骑士的存在，那他有心暗算你的情况下你也很容易栽跟头的。”
他这话说出来有些奇怪，仿佛他在教安德烈如何战斗一般。安德烈却点了点头道：“我记住了。如果待会儿我和对方交上了手，对方的实力确实强大到超出我的预料，我会在第一时间释放咒语长度在四段以上的大魔法，你们看到了就迅速撤离寻求法师塔掌灯人们的支援，明白了吗？”
梅林面色严肃地点了点头，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在得知老酒鬼可能已经被干掉了的消息后，局势显然就变得凶险了很多。
安德烈想了想，忽然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球体，紧接着，他又摸出了一个小小的带按钮的圆柱。他无言地将这两样东西交到了梅林手上，然后沉重地点了点头。
齐格飞和菲奥娜没有见过这是什么，梅林却再清楚不过了。他在看到这两样物品的一瞬间，脸上的神色就变得极为怪异——他咽了口唾沫，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接过它们。但最后他还是叹了口气，伸出手小心谨慎地接过了这两样东西，然后目送着安德烈离开了酒馆。
酒馆里的歌声依旧动听，男人们的笑声仍然豪迈，但在几人的耳中听上去已经有些变味了。
如果是假消息，只是调虎离山的话就再好不过了；但是如果对方真的有干掉老酒鬼的实力——梅林咬了咬牙，忽然用力捏紧了手上的黑色圆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