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算计
回到染房，陆子鸣让方翠翠先回去房间，自己则来到了物料房。
泡染的原材料都已经研制成末，分类放在十个坛子里了。
打开坛子一一查看完，陆子鸣在一旁坐了下来，思索接下来要做的事。
眼下织机已经做好，香织锦布料的原材料也快要完制成丝，剩下就是如何用织机来纺织了。
香织锦的事情基本没什么可担心的了，现下需要担心的是合作之后可能会发生的各种事情。
自己定然不会长留在这里，林少荀这小子又不够有手段，弄不好最终就是给他人做嫁衣裳了，这是绝不能容忍的事情。
“陆小公子”
正思索着，钱管事突然满脸笑容地出现在门口。
“哦，钱管事”
陆子鸣站起身，笑道：“有什么事吗？”。
钱管事笑着走了进来，“没事，就是来看看，陆小公子这是要开始制作染液了吗？”。
“再过两天香织锦就要开工了，现在也是制作染液的时候了，等这些弄完，我也要准备回村再去收购一次原材料了”。
“嗯，也是”。
钱管事说着在十个坛子前徘徊看了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陆小公子尽管开口，我一定全力配合”。
“之后免不了要麻烦的地方，钱管事到时候可别嫌我烦就是”。
“怎么会，就怕陆小公子不想烦我”。
钱管事又笑道：“陆小公子年纪轻轻的就能对布料有如此研究和想法，实属让人羡慕啊“。
说到这，钱管事顿了顿，继续道：”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泡染需要如此多材料的，不知陆小公子当初也是自己一点点试验配比出来的，还是有什么规律诀窍在里面？”。
不等陆子鸣开口，钱管事摆手笑道：“陆小公子千万别误会，我不是打听其中秘密，实属好奇而已”。
“你爷爷的，真是人老奸马老滑”，陆子鸣暗骂一句，笑道：“这染液配料确有诀窍，但也需要一点一点的试验配比”。
“哦，那真是不容易”。
钱管事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继续道：“我听闻陆小公子以前从未接触过布料这行，不知是从哪得来的灵感？”。
“那就说来话长了”。
陆子鸣的眼神变得恍惚，似乎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缓缓道：“那是我八岁那年发生的事情了，那时我爹还活着，我娘还很年轻漂亮，那天的天气也很晴朗………”。
就这样，陆子鸣说了半个时辰才说完，最后将缘由归结到了一只野兔身上。
在和父亲打猎追捕的过程中，兔子东窜西躲，身上染上了各种植物汁液，毛发也被染了色，灵感由此而来。
钱管事听完脸都绿了，嘴角抽搐，直喘粗气。若是换作他人，早就暴起动手，破口大骂了。
“钱管事，怎，怎么了？您没事吧”。
“没事”
钱管事咬着牙回了一句，半响才平静下来。
“陆小公子，下次您回村去收购药材，可以坐我们染房的马车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那多谢钱管事了”。
陆子鸣道谢了一声，能用染房的马车那可省了不少事。
“好了，那我也就不打扰陆小公子你了”。
临出门前，钱管事又问了一句，道：“陆小公子，用不用再给你拿几个器皿过来，或者派个伙计来给你打下手”。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
等钱管事走后，陆子鸣立马关上屋门，说了半个时辰嗓子眼都干了，可惜这物料房没水可喝。
在陆子鸣关上屋门后，钱管事没走多远又折了回来，偷偷进了隔壁的屋子。
且说这屋里早有两人等候多时，见钱管事进来都起身施礼，没有出声。
“不用多礼，都准备好了吗？”。
钱管事压低声音问道。
“鹰眼已经在房顶上了；金先生刚到，在另一间屋子里等候着，现在就等这小子配制了”。
钱管事点了点头，又有些犹疑道：“鹰眼的眼力我是见过的，但这个金先生真有你们说的那么厉害？”。
“钱管事放心，这金先生可是个有真本事的奇人，不论东西大小，手一过，几斤几两几厘，估摸的八九不离十，绝对不假”。
“好”
钱管事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完离开了房间。
物料房内，陆子鸣在长桌前来回徘徊着，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其实这染液的配制说法也就是个幌子，除了那三样不需要的，剩下七样同等量差不多就可以了，没那么复杂。
这不是看病抓药，多些少些影响不了，只要不加入那三样。
或许是自己太过疑神疑鬼了，抬眼看了看房间四周角落，陆子鸣这样想着，开始了配制。
最先拿起装了有半坛绿藻花粉末的坛子，倒出一半到另一个大空坛子里；又拿起空青草粉末的坛子也倒入一半到大空坛子里，但还没等倒入，门外响起了拍门声。
“大哥哥，大哥哥你在吗？”。
见是方翠翠，陆子鸣放下坛子，上前打开半扇门，道：“先进来再说”。
等方翠翠进来，陆子鸣探出头往左右看了看，院子走廊里不见一人，才又关上了门。
“怎么了？不是让你在房间里等我吗？”。
方翠翠的小脸上有些兴奋，说道：“大哥哥，我想起来一件事，我娘之前跟我说，说她如果不在我身边，有什么事可以去找一个叫秦武阳的人帮忙”。
“啪嚓”
话音未落，屋顶传来一声轻微的东西掉落撞击的声音，抬头看去，屋顶上竟有一个两指宽的小洞。
“大哥哥，上面…”
陆子鸣一把捂住了方翠翠的小嘴，示意不要说话。
想到之前钱管事的试探，陆子鸣怒从心头起，没想到白家也如此卑鄙无耻，比林家强不了多少。只恨现在还不能翻脸，需要借着白家的势利来发展。
与此同时，门外院子里传来了钱管事的声音，“栓子，让你小子修屋顶，你他娘的是不是躲在上面偷懒睡觉呢，修了快一个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