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033.命格不好,气数已尽
“查人?查谁?”
“京都伶歌。”鬼鬼转了个身,翘起脚坐在了椅子上。
小俟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行,那大人你把他的生辰八字给我。”
“没有。”
“没有?”小俟张大了嘴,顿了顿又问,“可有其他的……”
鬼鬼抿了抿唇,“没有。”
“大人,你玩我呢?”小俟放下了手上的书,走到了座位后的架子旁,看着堆叠如山的名册犯了难。
镜面突然一晃,小俟的背影瞬间被突然出现的身躯遮住。
鬼鬼眉头微挑,盯着笑得如花般的骆坚,有些散漫,“找我什么事啊老头?”
骆坚搓了搓手,一辍小胡子带着喜感,阿谀笑道,“鬼鬼,你到人界啦?”
“到了。”
“呃……那个,”骆坚小眼睛直转,温温吞吞,鬼鬼也没插话,等着骆坚的下文。
骆坚面上带着抹心虚,磨蹭了半晌,内疚的开口,“鬼鬼啊,如霜她,她又跑去人界了,身边也没带个人,你能不能帮我找找她?我担心她出事。”
骆如霜?鬼鬼听到似乎并不意外,反而弯了弯唇,倾身向前,“老头,你怎么不怕我对她出手呢?”
骆坚笑着,“我知道你不会。”
若是真想动手,在一殿的时候如霜怕是不能活着见到他。
鬼鬼盯着人一会,回之一笑,“行,知道了。”
骆坚还想再说什么,鬼鬼衣袖一挥,面前的水镜便直接消失了。
房间一片沉寂,捏了捏眉心后,鬼鬼起身来到窗檐旁,盯着一展无余的京都,眸子中渗出冷意。
李丞相如今在朝中一权独大,整个李家在京都更是如日中天,私下店铺门舍成百,这家酒楼,正是其中之一。
看来,这李家,是要反啊!
鬼鬼敛了敛神,身影一纵便从窗外跃过,按照刚记下的京都布局到了李府之内。
后院里,一个衣缕破烂十来岁的小丫头正趴在地上,气息奄奄,眼中泪水浸湿了一片,饶是如此,身旁站着的雍容华贵的嬷嬷和一干丫鬟依旧面色冷淡,嫌恶意不止。
“小贱蹄子,还想吃东西?我呸!要死死远点,不过是李府一个贱婢所生的女儿,还真把自己当李府的小姐了?狗都不如的玩意。”
那嬷嬷说完朝地上已经没什么气息的人吐了口口水,扭着粗腰厚膀往院外走去,“咱们走,不要理她,皮厚着呢死不了。”
鬼鬼站在一旁看着这场闹剧结束,才走过去将地上的人打量了一遍,摇着头。
“命格不好,气数已尽,就你了。”
地上的小丫头勉强的睁了睁眼,一晃眼便看见地上轻轻随风拂动的裙影,抬起了头。
面前的人一身淡绿色衣裙,长发飘散若丝,未施粉黛却是娇容初绽,她可以确定,府里没有这样一个人。
强忍着痛意扯出一抹笑,凝了血的唇角宛如一朵盛放的罂栗,声音似铜铃敲击,缓而柔,“姐姐是仙女吗?我娘说,人死了,就会有仙女来接去天上……”
鬼鬼蹲下,看着人的一双眼睛没什么感情,“你娘骗你的,死后人多半是去地狱。”
女孩眸中闪过一丝苦涩,又努力的笑着,“地狱……也好过这。”
话音将落,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便出现在院子里,朝鬼鬼行了一礼,“大人。”
鬼鬼对着地上的人弯了弯唇,温和如暖阳:“你可以走了,下一世你会投个好胎的。”
女孩缓缓起身,看着地上没了生息的人,眼泪抑制不住的掉了下去,抬头看着鬼鬼,泛着泪光的眸稚意未退,“姐姐既可以收人魂魄,可否收了李府内的恶人,为何好人都死了,他们害了这么多人,还活的这般好?”
鬼鬼盯着哽咽的人,声音很淡,“人命自有定数,不可随意取之。”
见女孩眸光暗了下去,鬼鬼便又道:“不过恶人自有恶人磨,姐姐可以答应你,以后去了地狱自有他们好过。”
女孩迟疑了一会,最后凝重的点头,“我相信姐姐。”
……
李府内,原本躺在地上的小丫头突然从地上爬起,擦了擦脸上的血痕后透着阴冷的笑意朝院外走去。
李家三世同堂,上有李老夫人,当今皇后的姑母,接着是李阳旭,当朝的丞相,他本有三位长兄,几年前都接二连三暴毙府中,其中原因,耐人深究。
李阳旭下有八子,十一女,当然,这还不算上没有名分的,比如鬼鬼现在上身的,李秋唯。这些,足可见那李阳旭是何等的荒诞之人。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李家大公子李怀安,亦是拈花惹草,不过十八,便有了六门小妾,半年前才娶的正妻,其妻正是段翎口中的段青,现在更名为唐婉舟,是镇侯公唐家的义女。
义女之说,不过是为了镇住人心的幌子,鬼鬼之前便查过,这义女的身份,是李府强逼唐家给的,而像李阳旭那利益熏心的人根本不可能因为儿子喜欢便如此大费周章,这其中,还真是千丝万缕。
鬼鬼也不打算绕弯子,准备直接去会一会这位,唐婉舟。
这么喜欢收魂魄的人,想来自己的魂魄她会很喜欢。
唐婉舟住在内院,以李秋唯的身份肯定是进去不了,所以鬼鬼半路打晕了一个内院丫鬟,换上了衣服后顺利进了内院的门。
“哎,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在这乱逛?哪个屋子的?”一个有些年纪的老嬷嬷叫住正在内院转来转去的鬼鬼,一脸凶厉。
鬼鬼提着食盒的手一紧,敛下眸子,转过身低着头,出口便成了哭腔,“奴婢,奴婢是新来的,正要去给大夫人送糕点,一时迷了路……”
人说着,眼泪就哗哗的掉下来,垂着的睫毛下眸底红了一片,抽泣道,“嬷嬷可否,为奴婢指一指路,若是耽搁了,大夫人怕是会不高兴。”
一听是大夫人院里的,老嬷嬷变脸似的,眼中多了几分和蔼,却依然训斥,“这般毛躁,也不知道你怎进的大夫人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