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藏匿之所(2)
第九十九章
这个姓氏让奥月立刻站了起来,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好像听到了什么很可怖的东西:“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个晚上您失踪了后,家族里就派了一个小队出来找您。”她居然单膝半跪下去:“我们只找到了克拉的尸体,以为您被抓走了,于是我们试着在周围的城市里寻找,直到被埋伏……七个人里,只有我当时因为过劳昏厥过去被抓获外,其他的精灵全都死了。”
她的语速很快,要不是因为奥月的听力受过训练,说不定根本就听不清楚。这个时候,溯白的两声咳嗽打断了她想要继续往下说的想法。
“或许这种时候我应该出去一下。”溯白站起来:“你也来这坐着休息一下,你现在的身体状态还没有好到可以自由行动的地步。”
一边说着,他一边慢慢的离去,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奥月跟那个自称来自斯特拉斯的家伙。
“你去那边坐着吧,你这样让我很难办的。”奥月苦笑道看着这个单膝向着他下跪的精灵,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来安慰他。
又是因为他的任性,死了一队人啊……奥月默默的想着,感觉自己身上的罪孽又重了一点。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我的名字是卡尔玛……您不认识我很正常,我在家族里属于行动组,长年在外,所以我也只是听家里的人谈起过你。”
等到他们落座好了后,那个家伙再次开口:“很感谢您将我救出来……”
“……也没什么。”奥月挠了挠头,不好意思说当时自己有多么纠结。
说真的,让他重新选一次,说不定会自私的看着那个少年将家传的宝剑刺穿她的心脏,因为这一次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每当想起,奥月总会感到浑身害怕的发抖。
不过,他现在应该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家族想要我怎么样……打算强行带我走吗?”奥月用手拖着脑袋,微微的眯起眼睛。头上的花纹微微扩散,一副时刻准备好战斗的模样。
如果她说要将他强行带回去,那么他不介意和家族为敌。
现在让他回去就一个可能性,前线需要他去帮忙,需要他来当武器。
开什么玩笑?让他去战场上当绞肉机?不行,这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
“不……只是希望您回来救救斯特拉斯家族。”卡尔玛低下头去,语气里好像藏着一块冰,让奥月的心一寸寸的寒了下去。
“为什么……要这样说?”
“我大概的给你说一下我们现在的形势吧……”卡尔玛缓了口气,好像接下来的话里有什么东西让她难以启齿:“我们家族里,现在还能使用次位阶魔法的战力已经只有十三个了……虽然罗维拉家族在参与战争后,也锐减到了十一个……但是我们已经没有元素精灵了。”
她看着奥月说:“你和克拉,都没了。这对我们来说这是这场战争最大的损失。而罗维拉家族还有奥日跟芙洛拉。”
“那个叫奥日的,是我的哥哥吗?”奥月打断了她的长篇大论,眼睛里充斥着怒火。
“塔库里,你……”
“我的名字是奥月!”奥月的瞳孔变得漆黑,身边转瞬间就多出来几十个黑色的长矛,每一根都对准着对面的精灵:“我不叫塔库里,也不姓斯特拉斯。”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无名的怒火充斥了奥月的心里,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胸口里烧着了,想找个地方发泄一番,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示。
“你用它们对准我的意思是……你要拒绝吗?”卡尔玛看着那些长矛,长长的叹了口气。
那些长矛全部都是完整版的高阶法术漆黑之矛。能在中午短时间内使用数十个高阶黑暗系魔法,或许整个世界,也就面前这个懦弱的孩子。
只要运用在战场上,他就是一个无人可挡的杀器,如同一个绞肉机一般,轻而易举给对方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
这也是他们……不惜通过删除记忆也要得到的东西啊。
“对,我拒绝。”奥月看着她说:“请换个话题,或者等到三天后跟着溯白回到精灵族,不然我现在就会将你抹除。”
“是谁告诉你,你是奥月的?”
“我想起来的。”奥月完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空中的长矛慢慢的向着卡尔玛逼近,每一寸的前进,都会让靠近它的桌子腐蚀坏掉。这可是无需接触,甚至靠近都会被杀伤的恐怖法术。
“不,不可能。”她居然摇了摇头:“你不可能是自己想起来的。”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因为如果是真的是你自己想起来的,我现在早就死了。”她淡淡说,好像那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你是塔库里,这一点从未变过。”
当她这句话说完的时候,长矛甚至离她的脑袋就只剩下不到一拳的位置了,只需要在往前一点,她的脑神经就会被腐化,她会在剧痛中死去。
“你可以继续的。”她无所谓的说,好像那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黑色的长矛溃散,奥月看着她,眼睛里的怒火仍未散去:“是又怎么样?你们让我忘掉了我哥哥。”
他顿了顿,表情狰狞:“是因为你们,我和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分开了。”
“你还能回忆起自己的哥哥吗?”卡尔玛叹了口气:“好吧好吧,的确,那样的东西是没法从你的记忆里洗掉的。”
然后她抬起头,看着奥月说:“可是如果我说,奥日他已经不打算再要你这个弟弟了,你会怎么想?”
奥月忽然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奥日在前段时间,专门表示过要将你抹除。”卡尔玛轻声说:“这样真的值得吗?你如此看重的东西却不想要你了。”
“你在撒谎。”
“不,你知道你自己已经相信了。你还是不会说谎,把眼睛低下去,不会伪装就不要看别人的眼睛。”卡尔玛轻声说:“考虑一下,跟我离开吧。”
“为什么?”奥月看着她,问道。
“因为……”卡尔玛不经意的笑了笑,只要她能说出让奥月感到为难的原因,就能把他带回去了。
她抬起头,眼睛里忽然带上了雾气一般的气息。
斯特拉斯家族从没有教过他们任何关于精神法术的知识,所以他们也不会应对。为了就是在失控后能用这个方法将他们强行带回,继续给家族充当武器。
现在,只需要随随便便的一个理由,就能让奥月感到动摇……
突然一声轰鸣声传来,门不知道被谁击碎,飞溅的碎片甚至打翻了奥月面前的被子,里面装着的水洒了他一身都是。
“喂,这家伙是我的,你想干什么?”一个蛮不讲理的声音伴随着走进来的人在房间里充斥了每一个角落,强行打断了卡尔玛的话,奥月扭过头,这个声音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那声音原本应该如同银铃一般清脆,可是如今这个银铃好像大了几十倍一般,让人感到震耳欲聋。
娜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而且看上去刚刚洗完澡,头发都还没干。她换上了自己的那身漂亮的白皱裙,为了不弄脏它,在去瓦尔德家族的宅子时,特点换上了普通的素衣,然后一直都塞在大白的背包里。
她走过来一把用胳膊勒住奥月的脖子:“奥月是不会跟你走的,请回吧。”
“他是……”
“我再说一遍,请回吧。”娜莎甚至连话都不打算让她说完,一脚揣在桌子上。由树根直接组成的桌子瞬间就多了无数裂纹后支离破碎:“我刚洗的衣服,不想再粘血了。”
她一把捏住奥月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妖红的瞳孔光芒绽放,直接破开了他在不小心的时候中的精神法术。
然后一手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将上面本就不结实的一块木刺拔起,随手向着卡尔玛投掷过去。
木刺直接就镶进了她的肩膀里,红色的血液四处喷溅,剧痛让她险些眩晕过去。
“如果我再看见你跟奥月商量这事,我不介意杀一个精灵。”
卡尔玛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没等她开口,娜莎直接就拖着奥月转身就走,甚至都没等她接下来的话。
她来的时候如同一阵风,走的时候也如同一阵风。狂暴的卷起沿途的一切,并将其破坏殆尽。
娜莎从来都不是一个能讲道理的人。她任性又蛮横,任何想跟她谈条件的家伙,除了他爸,基本上都是非死即残。
奥月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忽然发现自己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
刚才的娜莎又对他使用了那个叫做禁言的精神魔法,他现在就连想申辩都做不到。
于是他就被娜莎用这种方式给强行的拖走了。
等他能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出现在这里的一个房间里了。
大白站在墙角里看着它们,微微的歪了歪头,用着仅有的智商思考着他们两个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你这是在干什么……”奥月被勒的快没气了,音线被勒的都颤抖了起来。
“你也一天一夜没睡了,赶紧给我脱衣服睡觉。”娜莎把奥月扔到床上:“赶紧的,十分钟内我看你没有睡着别怪我对你用强制性手段。”
奥月刚想说些什么,可是他刚抬起头,就看见娜莎被气的鼓起来的脸。她鼓着腮帮,两手卡在腰间,不住的跺脚。
看上去……好像一个被抢走胡萝卜的兔子。
“……你这是?”
“我很好,你别管这个,赶紧给我睡觉。”娜莎用一种凶狠的目光狠狠的瞪了奥月一眼。
可是娜莎她的表情凶狠的样子就像是一只被惹火的猫,看着像是要扑上来一般。但是那样子实在是让人产生不出来害怕的情绪。
“你是在担心我回去吗?”
“是又怎么样?”娜莎别过头去:“好不容易有个能陪着我玩的东西,忽然来一个说要把你带走去帮那个什么……斯特拉斯家族?开玩笑呢?那个垃圾的聚集地毁了算了。”
她厌恶的挥挥手:“我现在很后悔当时怂恿你去救她,就那家伙也没有活着的必要,要不是看在她是精灵的份上,我就不会给她留命的机会。”
奥月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他没能成功,娜莎过来直接把他摁到了被子里,三两下就将他卷成了一个卷,然后从包里拿出来麻绳将它缠的结结实实的。
“睡觉的时候不能说话!”娜莎的眼睛再度亮起红色的光芒,奥月心里一阵抽搐,大概明白了自己又要被剥夺说话的权利了。
果不其然,现在的奥月甚至就连发声都困难。
娜莎揪着他袍子的帽子,把这件新袍子直接给他硬扯了下来,然后给他垫了个枕头后,双手交叉在胸前,气鼓鼓的坐在床边,像是怕奥月跑了一般。
“看什么看?快睡觉!不然我戳你眼睛哦。”娜莎看着奥月用着充满疑惑的眼神看着她,抬起两根手指威胁他说。
要知道她现在的心情是相当的不好。
本来一觉醒来后,看见自己躺在床上,大白就在旁边站着,手里拿着巨大的斧子如同门神。而且床头柜上还有着一张奥月留给他的字条,蛮高兴的觉得这几天不用风餐露宿了,有个能休息的地方。
然后就去接水洗了个澡,换上了自己的那件漂亮的衣服。甚至还在镜子面前稍微的打扮了一下……也就是心血来潮梳了个长马尾,看着自己白的就像是是雪地般的头发整整齐齐的很是满意。
一直到那时为止,她的心情都很好。甚至还哼起了不死族里流传很广的一首舞曲。
但是吸血鬼强大的五感之一的听觉,让她知道了奥月他们的谈话内容。
“好不容易才有个能陪着我的东西。”娜莎小声嘟囔着,一手按在一条床腿上,木头做的床腿转瞬间就布满了裂纹:“敢抢我的东西,难不成是活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