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他？他
事实上，潇暮雨完全误解了凤潋夜的意思，他所说的奉陪到底，是真的奉陪到底了没错，然而却没出手伤她一分一毫。
“为什么不还手，为什么？你以为你受伤，你以为你装死我就会放过你么！”拼命摇晃着他的身体，才知道心里那些不满和怨恨，终败给了简单的一念，你活着就好……“凤潋夜给我醒醒！”
……
“你还有什么脸来照顾王，每每害他害的还不够么？”顾忆罗一把推开潇暮雨，径自落坐于床畔，心疼的为凤潋夜擦去额上的汗珠，她爱王，绝对的真心，不像某些人，只会让王难过和受伤。
“我晚点再过来看他。”对于顾忆罗的数落，她没有放在心上，眼下什么都不重要了，等他醒来，自己就会离开，永远的离开……
回到倾雨阁，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只她一个人，蛇女们都被打发走了，也没有留下的必要，眼前虽说是烛火微燃，心却死如灯灭。
周围亦空荡荡的，孤单漫无边际，是不是心冷了，就会觉得哪里都冷冷清清的……
蜷缩于角落，潇暮雨双臂抱膝，整个人隐入一片黑暗中，她独自回忆着过往，独自在岁月的长河里挣扎，百年的时间不过弹指一挥，然而什么都没有留下。
小金……到底在哪里……真的好想他……
不知过了多久，潇暮雨昏昏睡去，奈何心里总是不安的，以至于眉峰一直紧紧蹙着。
再后来，是被惊醒的，梦里所有人都离她而去，不断的嘲笑，蔑视和背叛，几乎将她全部吞没。
起身打开房门，唯有冷风迎面扑来，这才使得精神稍微缓和了些。
抬步朝着凤潋夜的内殿走去，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世界强烈定格了她的思想，尤其在出手伤人了后，心里是深深的自责和内疚，她不喜欢被伤害，同样也不愿伤了别人。
“为什么要利用她！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一道怒吼的声音传出，使得潇暮雨的脚步戛然而止。
是谁？有点熟悉……
“放肆！你有什么资格来干涉本王的事！”这是凤潋夜的腔调，声音不是很大，但震慑力十足。
“干涉你的事？呵呵～有区别吗？”未知的神秘男继续顶撞，丝毫没把凤潋夜的态度放在眼里。
能面对蛇王毫不怯场的人，这让潇暮雨心里有点好奇，然最惊讶的还是凤潋夜的反应，居然任由此人踩在头上而无动于衷，到底是谁能如此挑战他的底线呢？
“守好你的本份，做你该做的事，那个女人就交给你了！”凤潋夜的口气带着些许倦意，再加上伤口未愈，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子不耐烦。
潇暮雨心里咯噔一下，那个女人？难道说的是……自己？不知怎的，她就是有这种预感，觉得他们谈话内容的主角就是她。
“难道你真的对她没有一点感情？纯粹是为救呙华裳出的下策？”神秘男的情绪高涨不退，没有因为凤潋夜的气势而败下阵来，相反，他很有胆量，不断提出质疑，这也恰恰是潇暮雨一直所在意的问题。
之后是很长时间的沉默，凤潋夜没有及时回应，可能是不想说，可能不知如何说，也可能根本不值得一提……
看来，在他心中，她终究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你以为本王是你么。”
潇暮雨心灰意冷之际，凤潋夜的话无非更加证明了事情的真实性，如今亲耳听到，总该彻底清醒了吧，可为何心会这么痛，这么难过，像万箭穿心一样深深扎进肉里。
“能不能别在自欺欺人，你明明在乎……”
“够了！”凤潋夜一声呵斥打断神秘男接下来的话，“本王再说一遍，本王从未真心待过潇暮雨，不得已都是为了裳儿，本王爱的是裳儿，惦念的也是裳儿，至于那个蠢女人，本王根本没有正眼看过她！”
哐当一声，门被一脚踹开，潇暮雨整个人出奇的冷静，只是当她抬起眼眸，看到了什么？全身血液在刹那间沸腾起来，两个一模一样的凤潋夜！
确切地说，他们的相貌简直就是复制粘贴过来的，唯一能区分的就是衣着，床上是黑衣如夜的凤潋夜，站在地上的则是白衣如雪的凤潋夜，一个冷峻威严，一个傲如清风，同样的霸气凛然，同样的不可侵犯。
潇暮雨大脑一片空白，感觉整个人一下坠到了谷底。
“蠢女人……”
先说话的是白衣凤潋夜，几乎他张口的第一时间，潇暮雨就捉摸透了那股熟悉感因何而来，他竟然会是小金！自己心心念念当作知交好友的小金！凤潋夜小金？小金凤潋夜？很可笑吧，简直荒唐至极！
“别说你们是孪生兄弟！”还要怎样的谎言来骗她，还要怎样的解释来洗脱，心底仅剩的一点信任感也被扼杀的干干净净，这么多年她一直就活在一个骗局当中，而布局之人居然是她掏心掏肺引以为傲的好朋友，呵呵……太可笑了！
“蠢女人，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还有你！全都不是好东西！怪我瞎了眼，是我瞎了眼没有看清你们肮脏的嘴脸！”急火攻心之下，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你听好了凤潋夜，我潇暮雨以头顶的这片朗朗青天起誓，只要我活着一日，你就休想轻易救出呙华裳！”
“小雨！”小金追着她夺门跑出，“你听我解释！”
啊！直到跑出很远的地方，潇暮雨才敢哭出声来，且一发不可收拾的竭力发泄着，原来心是苦的，连眼泪都是苦的。
小金追随其后到达，看着那抹颤抖又无助的背影，他的心和她一样苦不堪言。
“小雨……我……”
“滚！你给我滚！从今往后我们情断义绝！”闭上双眼，任由泪水滑落，这样的友情不要也罢，更不屑提及。
小金受伤的神色一览无余，紧蹙的眉峰半天没有舒展，“不管你愿不愿听，我还是要解释。”他怕，怕一转身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说完我就走。”
解释？还有必要么，本就是谎言堆积起来的剧情，最后也是谎言书写的结尾，全都是虚构，不值得浪费时间，浪费心神的。
“别走！”想拉住她，却深知已失去了这样的资格，蠢女人最讨厌的就是欺瞒和背叛，而今，他还是伤了她。
“我们不是孪生兄弟，我只是……只是凤潋夜分散出来的一缕神识……”说白了，他连妖都算不上。
潇暮雨眸子划过一丝细微波动，心里千遍万遍的告诫自己不能轻信，一定又是假的，假的。
“我的确只是他精神世界分散出来的一缕神识，没有骗你。”小金上前一步，紧张的解释着，说来自己何曾没有怨言，他就像个奴隶一样，被本主时时掌控着，没有任何自由可言，更没有摆脱掉的可能，凤潋夜就是他的主人，只能听从他的吩咐做事。
“之所以会有我的出现，其实也间接证明了他对你……并非没有感情，否则也不会单独分离出一个我陪在你身边，大多时候，我的举止就是受他的思想牵引，你明白么？”尽管心里是埋怨主人的，可无法否认，他是世上最了解他的人。
“继续编，恕不奉陪！”这样的借口，这样的理由，接着打算骗她到什么时候！
“女人！你好好想想！事到如今我还有骗你的必要么？”小金一把抓过她的手腕，脸上的表情认真严肃，“几次离开你，并非我意，因着实力有限，不得不听从主人的召唤。”
“放手！”抬臂甩开小金的拉扯，实在无法面对同样一张脸，看到他就像看到凤潋夜站在眼前，也曾无数次幻想过小金修成人后的模样，期盼着有朝一日能和他一起并肩看落花，没想到，小金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也难怪凤潋夜时而对她热情，时而对她冷漠，两人一直都是轮流互换的，还真是配合的天衣无缝。
“对不起小雨……我最后想说的是，即便主人死不承认，可依然无法抹去某些事实的存在，无非是不敢正视，也没有勇气去质疑对呙华裳的感情罢了，他心里，矛盾至极……”
“你以为你说什么，我还会深信不疑吗？”错了，眼下什么都无所谓了，无所谓情爱，无所谓真心，不在乎了，也就真的无所谓了。
“既然如此，那么小雨……保重了……与你一起的日子，是我此生最快乐的时光。”
小金脸上挂着欣慰，庆幸在离开之前能同她解释清楚，自己虽是凤潋夜的分体没错，可也有小部分的独立思想，起码对潇暮雨，他是真心实意毫无保留的。
“等等！你要去哪里？”日后万一要找他算账，也好知道小金的去向，潇暮雨就这样找着八竿子打不着的理由说服自己。
“回主人那里。”现在，他怕是没有存在的价值了，该是时候消失了。
“我的意思是，凤潋夜他会把你怎么样？”话一出口，恨不得咬掉舌头，懊恼自己就是狠不下心来潇洒的走掉，也许小金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唯一陪在身边不离不弃的人吧。
“不知道，可能回归本体，也或许……主人会将我一并消除……”
消除？这么说，小金很有可能飞灰湮灭？潇暮雨想想极有这种可能，依凤潋夜的个性绝不允许自己的隐私暴露在外，更不会让人窥探了内心的想法，所以小金必死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