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曲梦谣（15）

回到夜府，夜澈关上门，面色沉着，坐到椅子上。

离归小心翼翼地拉拉他的衣袖，言：“夜，你生气啦？”

男人闭口。

“我……我也就是……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不过没关系，傅天香一定不知道我们的实力，只派来几个弟子，我估摸着还以为我们是街头小劫匪呢！”离归继续说。

夜澈吼道：“月离归！收起你那股聪明劲儿，好吗？你看看清楚，那些人手腕上有黑色刺青，那是天香阁顶级打手的装备！只是我趁其不备束缚住了而已，下一次没有我该如何！做什么事情能不能跟我商量商量?”渐渐的，他语气缓和了一些。

“我为什么要跟你报备，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自己拦下的，自己负责，你又何必……”

“那你能不能对我负责一下！”

“我不想你有任何危险，月儿，尤其是这个时候，我希望你能明白。”他将手轻轻靠在她额头旁边。

“我明白了。都是我的错。”离归妥协，“明日在十里亭我约了傅天香见面，我偷了她的账本，为老百姓换回蝉种生意。”

“明日我陪你。”夜澈言。

“呼……”离归伸了个懒腰，“说实话，我都有点不敢入睡了。”

看着离归的背影，夜澈忍着心痛微笑着问：“为何？是因为做噩梦吗？做的什么梦，告诉我可好？”

“唉，说了你也不懂。”离归走出房门，“我要沐浴去。”

月儿，你可知因为你，我有多少难眠的日子，因为你，我有多么心揪。我不知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也不知如果把一切告诉你，你会不会让我清楚。

是否应该直接告诉你。

辗转反侧，夜澈还是意欲告诉她真相。

离归身着一身白袍，水滴从双肩滑落，她迫不及待就钻进了被窝。“夜，我睡了。”

“月儿，等等，你额头上的印记，是曲梦谣！”

离归霎时间睁开了眼，她坐起来，疑问地看着他。

“你中了曲梦谣，会日日沉沦噩梦，直至心智全失。”夜澈言。

离归淡定地问，其实内心却开始颤抖，“可……有治理之法。”

难怪我头上一直有这个印记，夜澈每日早晨都是严重的疲惫，原是因为我。这么说，他早就知道，只是没有告诉我。

“有，你要打开你的心结，要将噩梦告诉我，我们一起将心结打开。”夜澈背对着她说，双手紧紧互相捏。

原来我的心结是夜的从前，他的残忍，若要打开心结，是什么样的打开法呢？我想忘记这些，可我怎么也忘不掉。知道他是为了我好，我也无法容忍他的罪行，难不成，要夜澈消失?不，不会的。这件事情说出去，也只会徒增伤感对吧？

为此，她故意撒了一个谎，一个美丽又动人的谎。殊不知也是因为这个谎，奠定了一切的不明所以。

她不知道，曲梦谣只能让人坚持七天。

“我怕黑，每日夜里都是黑暗，我真的很害怕。原是小时候师父将我关在黑屋子里练习听声辨位，我很孤独无助，也很害怕。”离归躲闪着眼神喊，泪从两颊滑落，望着夜澈伤感的背影，她紧咬着牙把眼泪擦干。眼见着夜澈要站起来转过身，她赶紧伏下侧过身背对着他。

夜澈松了口气，露出难以言说久违的微笑：“月儿，明日事情过后，我们晚上就开始练习可好。”

“……好。”

夜澈躺在她旁边，一直喃喃：“月儿，不用害怕，夜府的灯日日都为你点亮。不管在哪里，都有我。”

“嗯……”离归疲惫的进入梦乡，眼泪湿了枕头。

何止，夜澈就是她人生中的灯光，早就没有黑暗可言了。

再一睁眼，离归又置身在一片黑暗中，她知道她在梦中。她看着无边无际的黑暗，忽地出现了光亮，她跟着走去，恐惧感油然而生。面前亮了，这次，是在鹤仙池里边。在她诞生之前，原来鹤仙池里面不仅有很多灵力灵识，还有很多灵怨，而这些灵怨，很大部分来自伏翎手下。她亲身感受到了每一个灵怨生前感受过的痛苦，每一次体会，都让她苦不堪言。

她多想喊喊伏翎，那个坐在半月台的男子，回过头看到自己，可她好像被封了喉，怎么也说不出。

就这样她仿佛沉入深深的大海，怎么也浮不起来。

再一惊醒就是第二天，不知不觉夜澈擦擦她眼角的泪水，眼窝深陷的夜澈，估计一晚上没睡好。

“夜……”离归没有排斥他，只是想着想着，自己仿佛忘记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