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月夜情痴
五天之后。
今晚月夜正浓,十五的月亮圆的像一枚轮盘,她仿佛正身出一只玉手召唤着路无知快点过来,分享月亮里面的秘密。
再也没有比“今晚”更为重要的事情了,对于路无知来说就算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身穿青色长衫的青年男子说什么人鱼变成玻璃后不等同于死亡,只是灵魂被镇压。还说什么来着,对了,好像还和先知有关。这么说来他要做的是一件将要背叛家族的事情。
路无知从小生活在一个既有权势又非常尊贵的家族,全家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是过往白丁,他们肩负的使命甚至可以用性命去交换。难道我要众叛亲离?大哥和三弟一定会从骨子里嘲笑我,溺爱我的母亲一定会伤心万分,父亲更会——天啊,一想到父亲他居然脊背冒起凉汗,他一定冲进茅屋将我杀掉。到时候就算爷爷求情他也难逃此劫,可路无知并不能停止他疯狂的行为。
情深深,意切切,圆月夜里盼相思。
“就算天王老子瞬间砍掉我的头,我也要打开宣纸看看究竟,”路无知抬头望着圆月小声的嘀咕。他细心安慰安慰着自己:我没有错,因为我没有背叛自己。去他的使命,去他的守护什么“镇海明珠”,难道我要活得像一块盘石冥顽不灵吗?
他来到院内的榕树下,打开了那张宣纸。借着清冷明朗的月光,白色的宣纸上瞬间出现了紫颜色的字迹:吾乃镜海深处的隐居逝者,借着那小小鳞片才足以与你沟通。你深爱着那只以化为玻璃雕的人鱼,所以,我是被你的深深情思所感召。虽然爱不能化解两族之间的仇恨,但是,我们都要拥有改变命运的权利。去人鱼谷吧,大名鼎鼎的女巫茶颗颗拥有一张去琉璃村的地图,变成玻璃的人鱼全部被秘密的放在那里,为的是锁住她们的灵魂。那里一共存放了一千零九十九具玻璃雕,也许以后还会数目增加。罗耶火海会将她们重生,可你知道你会付出的代价吗?呵呵,以后你会知道的!路无知......
三十秒之内迅速读完,随即宣纸恢复了白色。他看了看窗前的洛兰花,盆中的鳞片发着暗紫色的光芒。隐居逝者,是何方神圣?他的来意只是同情我吗?哦,茶颗颗,这个巫女我听说过,爷爷的古书中记载着这个善恶分明的巫女。至于人鱼谷是什么地方?我该不该前往?我又会付出什么代价?
这一夜是漫长而又深邃的,在暗夜尽头路无知似乎看到一只眼睛正在偷窥他。他左思右想,在床铺上翻来覆去。现在摆在他面前的这个问题,不仅是对那只还未曾得知名字的人鱼的思念,更是这个隐居逝者的神秘来访。这一切太过于奇妙,他努力的理清头绪,最后将目标定位为——我要先找到人鱼谷。
要知道人鱼谷在哪里并不是一件难事,又是件难事儿。儿时翻阅爷爷的古籍时记住了茶颗颗,茶颗颗在爷爷的古籍里面那么人鱼谷也会记载在里面,我可以查阅古籍获取人鱼谷的方位,所以这并不难;可是我被父亲大人逐出家门,他下了三年不给月饷并且不准回家的禁令,所以这事儿很难。哎,他突然察觉他的身为先知的父亲居然拥有此般先见之明,这着实让他摸不到头绪。
第二天,正午。
路无知身着紫色长衫,正禁威严满面清风,朝着先知宅院的大门走去。
侍卫老远就看见了这二公子,这是唱的哪出啊,他三年内不准踏进家门半步,今天这大摇大摆的往这走来岂不是要......“二公子,您这是往哪进啊?您被禁令的事儿小的可不敢忘!”朝着走近的路无知,看门侍卫恭敬的说。
路无知难道忘了?要不是为了寻找人鱼谷他岂会回来,他瞧见与他说话的是侍卫庬东,机会来了。上半年庬东对他的环玉麒麟爱不释手,生要花五倍的价钱从他手里购买,可是他不缺钱,这事儿就撂下了。今天巧了,虽然他现在缺钱了,但他不能卖。
“哦,原来是庬东啊,”路无知按捺自如的说,接着平声的说道:“本公子并不是回来长居,只是家母有事急召,片刻便离开。”说完路无知小心翼翼从衣袋里取出一件玩物交于庬东的手中,又小声的补充了一句“一点儿薄礼请笑纳。”
庬东定睛一看,原来是他颇为爱慕的环玉麒麟。没想到半年后还能有缘见此,更何况二公子以将它作为礼物相送。二公子是先知宠爱儿子,虽然下了三年内不得回府的禁令,但是太太有事急召,当小的的自然不敢得罪。庬东两眼发光的盯着这环玉麒麟,又看了看路无知,此事不诺也得诺。
先知家的二少爷就这样被放了进来。正值中午艳阳高照,府内所有人都在午休,所以没有人出来走动。路无知知道时间紧迫,最为要紧的是绝不能惊动别人,父亲每天繁忙不到太阳落山是不会回来的,他多说也就只有几刻钟的时间。
绕过正院,沿着青石小路来到位居偏僻的正淑阁,古籍的藏身之处。他用右手用力的拧动阁门前的铁将石狮的头,大门缓缓地移开。藏书阁内的石烛自然的亮起,借着暗黄的烛光,路无知款步走近。
他翻开古籍一字一句盘查,包括每一个标点都不会错过。找到了!
“上古有山名曰耶罗,山内注有一谷是为人鱼......谷中驻守一女巫,是名茶颗颗......”接下来记载着的便是人鱼谷的地址,“......西郊北下,沿河北岸,有林坡山,罗耶此处......”原来在西郊,原来人鱼谷在西郊沿河的北岸,接下来又写到“......罗耶山底被先人奇士下有结界,先知后人方可破阻,此处惊畏。”看来是个很危险的地方,先知后人方可破阻,难道这里与我们家族有不可告解的渊源。
此时太阳西斜,路无知匆匆忙也的赶回茅舍。他只是没有察觉,他的父亲早已发现了今日慌忙的行踪。“大人,二少爷就这么放走了?”副将沉史官忧声旁问。
“该来的你是放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