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事变
正院
“夫人,你明日把这个拿给木嬷嬷。”钮钴禄凌柱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
“老爷,这是?”马佳氏接过来一愣,疑惑的看向他。
钮钴禄凌柱坐下喝了口茶后道:“我花银子托关系,也只能找着这些,四贝勒身边的人嘴紧,这事又不好打听的太过明显,免得被人看出了痕迹。
而且最近四贝勒府好像又管的更严了,这下人的嘴也就更难撬开,所以只能找着这些,都是贝勒府里那些女人的事。”
“老爷您费心了。”马佳氏唏嘘着放下信封,起身走到凌柱身后帮他揉肩:“老爷您真是辛苦了,累着了吧?”
“至于陪嫁的丫鬟人选,就定了绿乔吧,她家人的下落已经有了眉目,不过这事先不跟她说,等有了确实的消息再告诉她,也好让她领了这份恩情。”钮钴禄凌柱说着闭目养神。
马佳氏闻言点头,手上的动作不停:“老爷,既然这事您已经定了,那明日妾身就把马仁家的叫来,把这事了了。”
“嗯,你看着办吧。”钮钴禄凌柱拍拍她的手安抚。
“老爷,关于那个清华露的事,您看咱们要不要派人去木嬷嬷那探一探?”马佳氏柔声提议。
不确定一下那个清华露是否真像木嬷嬷说的没了,她心里始终有几分不甘心。
钮钴禄凌柱闻言睁开眼,拉着马佳氏让她到身边坐下。
“夫人,这事就算了。”
“可是老爷,那个清华露要真像木嬷嬷说的那样好,芯兰她要是能再多用几回,那……”马佳氏还是不肯死心。
钮钴禄凌柱拍拍她的手道:“按夫人你说的来看,木嬷嬷她既然已经说那清华露没了,咱们先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可据青竹院的丫鬟禀报,
木嬷嬷那个柜子里的东西,除了两个大点的瓷罐还没打开,其它瓷瓶瓷罐里的东西,已经被她用了不少,依着你说的,那个清华露用时香味很大,
就只这一点就杜绝了木嬷嬷在府里继续使用的可能,何况这些天她身边一直有咱们的人看着,就算那个清华露还有,
要是那个木嬷嬷贴身的收着藏着,难道咱们还能叫人去搜她的身?而要是这清华露真是没了,咱们又如此大动干戈的去找去探,
这要被木嬷嬷察觉到了,肯定会引起她的警觉和不满,她和芯兰这才缓和下来的关系不是又要打破,夫人,你要想想这么做值不值得?”
马佳氏听了他这一席话,心里思量再三后,只能服气的点头:“老爷您说的对,妾身本来想着,这清华露既然这般珍贵,就算还剩的有,木嬷嬷估计也舍不得毁了。
肯定是藏在了哪个地方,却忘了考虑试探此事的后果,如果东西真找到了,咱们虽得了好处,可木嬷嬷那却是被掀脸面的结了仇,如果一无所获还被她看出来,那倒真是得不偿失。”
“夫人你想明白就好,在芯兰的事上,咱们就算少做一件事,也绝不能做错一件事,否则日后要是被人抓着把柄,那才是真的是得不偿失。”钮钴禄凌柱揽着她叮嘱。
“老爷您放心,妾身明白。”马佳氏笑着点头,依偎着靠近他。
***
第二日,正院。
“夫人,马仁家的来了。”绿芸进屋回禀。
“叫她进来。”马佳氏说着放下茶碗。
“是,夫人。”绿芸退下后领着马仁家的进屋。
“奴婢见过夫人,给夫人请安。”马仁家的上前行礼问安。
“坐吧。”马佳氏摆手指指跟前。
马仁家的见了赶紧福身坐下。
马佳氏转而看向绿芸吩咐她:“你去把红袖叫来。”
“是,夫人。”绿芸福身退下。
她人一走,屋里一时安静下来。
“惠芳,你跟着我有多久了?”马佳氏蹙眉回忆着突然开口问。
马仁家的闻言一惊,已经很久没听夫人叫她这个名字。
自从当年她嫁人后,夫人也改口叫她马仁家的,这么些年她都习惯了,现在突然听夫人叫她这个名字,只觉得很是陌生,而且隐隐有股不好的预感。
“惠芳?”马佳氏皱眉看着她。
马仁家的快速回神,赶紧笑着回话:“回夫人,到今年正好有四十年了。”
“是啊,四十年了,这时间过得真快,我们转眼都老了,孩子们也都大了,都该成家立业了。”马佳氏语带感叹的唏嘘。
马仁家的听了却是脸色骤变,心里诧异的“咯噔”一下。
孩子?
成家立业?
难道今日的事跟她儿子有关?
马佳氏见她仍是低眉顺眼的坐在那,语气也越发的缓和:“惠芳,今日,有件事要对不住你了。”
马仁家的闻言赶紧起身,满是惶恐的福身道:“夫人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奴婢的命都是夫人给的,哪有什么对不住的,奴婢这可当不起啊!”
马佳氏见状满意的点头,摆手指了指椅子道:“别紧张,你听我慢慢给你说,先坐下。”
马仁家的苦着脸笑笑,老实的坐下不动了,心里上下翻腾着不安。
“惠芳,你是知道的,我只有芯兰这一个女儿,从小把她当眼珠子似的疼着、宠着,现在她又有了这么大的造化,被指给了四贝勒。
这马上就要进贝勒府了,可因着前些天紫竹的事,这紫梅也被撵了出去,芯兰身边如今就只有香豆一人,按规矩,芯兰她可以带两个丫鬟进贝勒府。
这现在还缺一个,前几天木嬷嬷来找我,说是瞧着绿乔这丫头不错,多少能帮的上她忙,就提出了想带着绿乔一起进贝勒府的事。
我和老爷仔细的商量了一下,也都觉得绿乔这丫头不错,是个忠心又知本份的,所以想着就干脆同意了木嬷嬷的建议。
另一个人选就定了绿乔,只可惜如此一来,可就要对不住你了,毕竟原先你跟我求她配你儿子的事,我当时是答应了的。”
马仁家的听到这就全明白了,想着三儿子近些天越见欢喜的笑脸,想着他数着日子等好消息的心,她这心里是一揪一揪的疼。
她真想再恳求一下夫人,看看此事有没有一丝转机,可这话还没说出口,就堵在了她的嗓子眼。
她陪了夫人近四十年,怎会不知夫人的脾气性子,何况此事老爷也同意了,那基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唉,现在她老实的听了应了,总比不识相的叫夫人心里不痛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