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建议

“好……好快……”谢安望着主父偃那座擂台，看着擂台上只剩下主父偃一个人还站着，他不禁目瞪口呆。

别说他了，就算是此时在旁边的张汤、陈群、向仞、汲黯等人，也都是一副惊愕的样子，直接面对着那方擂台的这边观看台上，其他的那些“观众”们，更是一个个错愕着许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是啊，好快……”说着，王胤心中却是暗叹一声，他猜到主父偃的心思，突然忍不住暗想，会不会在第一轮的一场就亮相，也是他自己有意为之，就是为了继续之前的一鸣惊人、先下手为强的策略？

但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主父偃自己是没有那么大能量的，而这事儿晁错就算能伸手，以其历来性情，恐怕也不会张口，那么就只能是凑巧了。

当然，若非如此，主父偃也不会选择用这种近乎于羞辱人的方式，直接将那个对手轰下擂台，对方受到的创伤或许不会太重，毕竟在这擂台周围本身就有些护卫周全的秘法与阵法，但心理上受到的冲击绝对不会小，脆弱一点的指不定留下心理阴影，此后再难寸进。

主父偃这可是宁愿与对方结成死仇，也要力求轰动效应啊。

很显然，他也做到了，效果十分明显，不只是他们这一块儿，甚至周围、对面的看台上，许多人的注意力也都不由自主转移到了这里来，哪怕这个时候此处的战斗都已经结束了。

而还留在擂台上的主父偃，他那不算高大、而且因为胖还显得有些臃肿感的身材，他那肉嘟嘟天然带点儿憨相此时却让任何人都无法轻忽的脸颊，他的一举一动，都成为了焦点。

十座擂台，不管别处如何，没有一处像这里这么快，这么干脆，既没有让人看不懂的精神冲击，也没有眼花缭乱的“穿行”追逐，但就一个人站在那里，就足够引人注目了。

“那是何人？”

“这……不晓得，不过似乎曾见他在晁御史处出没，莫非是晁家之人？”

“也未曾听说有晁御史后人参与，难道是……”

“主父偃？”

看台上类似的议论上不绝于耳，主父偃的名字也开始传响开来。

同时邻近的几个擂台，有两对甚至在这时候很有默契的同时停住，往这边看过来。

“居然那么快？！”

“只用了一击，不、甚至算不上攻击，因为他本身还没有出手，只不过是外放体内世界，瞬间完成的过程让对方措手不及，多少还是有些侥幸，但实力也无可置疑。”

能够经过重重选拔进入这里地，本身就证明是实力不错的年轻谋士了，可这差距也实在太大了，让人一时难以接受。

主父偃毫无悬念的晋级下一轮了，同时不管如何，他的名声也算是就此彻底打开了，如果说之前报名考核那次一鸣惊人，还只是小范围流传，而且因为许多人没有亲眼见过，那名多少有些虚，现在可是这么多双眼睛亲眼所见，可想而知。

名声这东西，对于谋士的修炼本身没有太大作用，但是它所带来的许多附加好处，却不容忽视。

尤其是对于主父偃这种出身很一般的人，如果不在前期积累下足够的名望，往后随着地位提高，他的上升会越来越难，因为没有“根基”。

别说晁错没法给他提供太多帮助，就算能，他年纪也大了，也不可能一直护着他，最后还是要靠他自己。

王胤也清楚主父偃其实在谋士一道上并没有那般专注，更像是将之作为自己名利路上的一块敲门砖，他无意于去探究他有过什么经历才会有如今这么强烈的功利心，暂时他就算打些小心机，也不会影响到自己，不过王胤知道双方迟早是要渐行渐远。

道不同，不相与谋。

“王兄，方才那到底……”望着在宣布通过后从擂台上慢慢走下来的主父偃，谢安却似乎到这个时候才彻底回过神来，下意识转头看向了王胤。

王胤知道谢安看过些书，算是有一定的基础，所以对他也不讳言：“方才主父直接外放内世界，因他已是齐家境谋士，将一丈内的体内世界化虚为实，故而能够产生近似于真实的亭台楼阁、假山水池之类景象，而他更是将那假山降临的一瞬间，作为无形的攻击，以气浪将毫无准备的对手冲击到了台下，这便是方才一役的全过程。”

见谢安边点头边回味，王胤才继续道：“若果不是主父的速度太快，又出招突然，对手不至于毫无准备，只需要及时闪身，有足够的范围能够容他腾挪，那么主父想要击败他，还需要一番周折。”

“也即是说，这一次还是胜在了出乎意料。即便是谋士，对敌亦不能够有丝毫的迟疑大意，否则很容易被对方抢得先手，何况对手本就比自己强。”

谢安举一反三，王胤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同时还有，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对于此次谋士竞赛，因为需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那么对我等的体力、耐力都是很大的考验，中间的恢复期太短，比赛间歇不够，因而必须要留有余力，那么能够智取地，就尽量不要硬来。”

“但此举，到底还是不够理智。可惜了……”这话谢安是压低了声音在王胤耳边说的，显然也是在顾忌着身边坐着的其他人。

如果是在武将旁边，恐怕他干脆就不会说了，一般谋士可没有那么好的耳力。

王胤愣了一下，侧头就见谢安蹙着眉头，视线却在望着那被击下擂台的主父偃的对手。

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一身水蓝色常服，头带因为摔下来的冲击掉落，头发也披散开来，此时形态的确很狼狈，不过已经有人去处理，但看他那愣神一般的状态，恐怕还真是心理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王胤默默同情了一番，就不再去管，转而对谢安淡淡道：“谋士，修心修性，若不能知耻而后勇，只是被一点挫折便击倒，那又谈何可惜？”

谢安微微一怔，没再看王胤，却是依然望着那个被扶走的落败者，脸上若有所思。

而此时，其他九个擂台的比拼仍在继续，精神力硬拼地也都快到最后关头了，毕竟以他们现在的层次，精神力总量还不够丰厚，最后几乎就是看谁先忍受不住枯竭了；至于那仿佛表演一般的“穿行”追逐战，虽然“穿行”不消耗体力，但他们的攻击却是要的。

谋士的身体素质比不了武将，也就比普通人好一些，加上拳脚功夫一般也不通，所以看起来炫目的追逐，实际上攻击力堪忧，双方都很难真正打击到对方，最后还是要靠精神力方面的对决。

不过和硬碰硬不太一样，或许是主父偃给了许多人的灵感，他们一个个都开始想着要“智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