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狼狈不堪的模样

我飞奔回家，气喘吁吁地靠在防盗门上：“开……”刚想对门里的人大喊开门，却听到一串串吵架声。

我凑近门，辨不出吵架的内容，我摸了摸口袋，竟然揣了钥匙。

钥匙捅进孔里，里面的人还在吵架。

我推开门，三个人皆是互相望了一眼，我干笑了两声：“妈，我饿了。”

妈妈愣了愣，“江却没带你走？”那蹙眉的模样真像是捅了我一刀。

我垂下头，死死抿了抿唇，半晌抬起头笑了笑：“没啊。”走？去哪？

爸爸脸色阴沉，扫了眼我：“吃饭吧。”

我挠了挠头，扫了眼无声的电视：“你们电视声音开太大了，邻居会投诉的。”我勉强笑出。

他们二人脸色很难看，我知道我这个台阶找的不恰当，但是……也只能这样说了。

心照不宣，是最好的局面。

自那以后，生活很平静，江却没来骚扰过我，回家后也听不见爸妈的吵架声，安笙仍是每天偷偷溜到一班的排尾，跟着我们放学。阮诺也真的待我如陌生人般，我也尽量避免和她接触。

上帝曾说过：平静的生活，只是停于表面，真正的危机，不知潜伏到何时，会突然给你毙命的一击。

那天，是入冬后的第三十二天，天空下着大雪。

我裹紧了围巾，哈了口气，“安笙，你喜欢冬天吗？”我看向旁边的安笙。

他快把脑袋缩进大衣里了：“不知道。”我听见他闷闷不乐的声音。

我觉得他在敷衍我，这种事自己不清楚？好歹也该有点B数。

安笙顿了脚步，“我其实不喜欢冬天，更讨厌雪。但是……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他凝着我，眸中包含千言万语。

我笑了笑，怼他一下：“装模作样！”

他笑了笑，用音质纯净的嗓音唤了唤我的名字：“解千愁。”

我挑眉，望他：“什么？”

他温柔的抱住了我，“我喜欢你。”温热的气息暧昧的回荡在我耳蜗里。

我缩在他怀里不知所措。喜欢我？要么是我聋了，要么是他瞎了。我解千愁浑身上下一无是处！他究竟看上我哪点了？我要继续把它发扬光大！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你的……”他动情地对我吐露爱意。

我刚想抬头看他的神情，被他的手压住：“别看我，我现在的样子……狼狈不堪。”

我嗤笑出声：“表白的样子怎么会是狼狈啊？喜欢我，真的那么难堪吗？”我瞪着眼睛直视他。

安笙的脸红红的。

他伸手遮住我的眼睛，“对不起……我不能对我的喜欢负责，我不能跟你交往。”

我微微愣了愣，这算什么？耍无赖？

这大抵就像，逛街看上了一件物品，和店主说很喜欢，但是不能买。

所以，“我喜欢你”这句话从安笙嘴里说出来，可有可无。

但是换个人从嘴里说出，大概会是不同的味道。

我捧住安笙的脸：“我喜欢你。”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

安笙微愣，他的眼睛被冷风吹的发红，眉毛也是红红的，脸却白皙，看起来像是一个委屈的婴儿。

“真的？”安笙挑眉，嘴角不自觉扬起。

我犹豫了半晌，重重点头：“不会骗你。”对不起，我骗了你。

他没说话，我仅用一句“我喜欢你”，或许打动不了他。

于是我鬼使神差又道：“安笙，你听我说……那天运动会，我心情不好，跑上了天台，意外撞见你。我凑过去听你唱歌是有目的的，我觉得我听你唱歌会开心些。我跑那么远，给你买冰棒，陪你一起吃冰棒，也是有目的的，当时比较自私，想着……吃了冰棒听了歌，心里会舒服些。”

安笙蹙眉打断我：“那这么说……现在也是有目的？”

我猛然红了眼眶，对啊，我如此不负责任地说了句“我喜欢你”，随即抛开一切。

甚至……说不出一句对不起。

多么自私？

安笙攥住我的手：“或许，你该好好想想，是不是因为……你太孤独。”

我咬着牙，我不孤独！我身边有那么多朋友！韩忆岳涵夏夏曲星星，她们都是，还有邻班的很多！都是我朋友！

安笙缓缓松开手臂，他摇了摇头：“你……还是不懂。我对你，不是你对我那种感情。”

我拼了命的抱住他：“可是我，可是我只知道我喜欢你……其它什么都不清楚。”我颤抖的声音被冷风撕碎，像是布娃娃的衣物，四处飘散，无从寻找。

安笙长舒口气：“千愁……”

我不肯抬头，我不想让他看见……看见比他还狼狈的我，喜欢我，真的有这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