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几点了
哥们儿！
借个火！
有烟没火？这不是自己找憋屈吗？
有火没烟，干啥都玩儿完。
我说，这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在公园里吓溜达什么。
我说这位大哥，借火就借火吧，干嘛管闲事儿呢！
哎呦喂，小伙子，手表不错嘛，新买的吧，现在几点了……
本人，男，不是本地人，莫名其妙阴差阳错来到了J市，大伙都叫我傻叉，随便吧，也不过就是一个代号罢了。
白天溜达到小湖边，感觉那叫一个迷人啊，碧绿碧绿的湖水，被那狂风吹动着，还真别说，那柔软的程度，真不是盖的。
看新闻说最近湖里淹死人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有水的地方，死个人太正常了，谁又能知道这湖水多长时间了，就像这地球一样，死了多少人又谁能数的过来，湖边还有几座神庙，据说很有来头，白天也进去看了看，本来打算上个香火啥的，却发现自从不收门票后，香火也算是断了，现在人，无利不起早，哪里会真心拜佛呢。
看电影里有用烟祭拜的情节，想了想，还是算了，来来往往的都是游客，如果真在铁疙瘩里面插上烟，那应该要叫我傻叉了吧，虽然我是叫傻叉，可是又不想太另类了，看着大殿里的神像，真是有点寒冷的感觉，想起了恐怖片里面的段子，哎，还是在旁边坐下来抽根烟吧，这年头，在公园里抽烟都是被警告的事情，人又穷，交不起罚款呀！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不是最近在写小说嘛，何不就在这里取材呢？兴许还真能赚到零花钱呢。
湖边来了很多次，总是会有不同的感觉，那种感觉真是醉了。湖还是那个湖，人呢，却不在是那个人了，哎，回家吧，晚上过来找找感觉算了……
还真别说，晚上来湖边的感觉就大不相同了，看那柳叶飘飘的，湖水黑凄凄的，哎呦喂，说不定还真有艳遇呢！单身这么久了，来个美丽动人的女鬼，那也是不错的呀。总是相信神神鬼鬼的，不知道自己是否也可以吃这碗饭，什么驱鬼什么降妖除魔的，还能赚大钱呢，哎呦喂，想想心里就美啊。
不过，月亮在湖水的倒影不像那么回事儿，总感觉冷飕飕的，不会真的有鬼吧，我这不是找死吗？点根烟，压压惊在说吧……
兄弟，借个火吧！
我去，你吓我一跳，你干嘛的。
我是公园管理人员呀，专门对付你们这些个公园流浪汉，怎么了，没地方睡觉了，跑这里来了，我看也不像啊。
我还看你不像是借火的呢。我真被这小老头吓了一跳，不过看着对面桥头上还有来往的行人，心里也有些许个安慰。
小兄弟，借火是真的，你看大爷我这不是把打火机丢了嘛，正好看你在抽烟，我也就想抽了，怎么称呼啊小兄弟。
我，他们都称呼我为傻叉。
傻叉，这个名字挺特别的呀。
大爷您怎么称呼呢。我看着穿着绿色环保园林工作服的大爷顺便问了一句。
你就叫我小老头吧。
小老头接过我的打火机，把早就拿在手里的烟点燃后深深的抽了起来。
这老头也真的老了，不过看着挺精神的，就是皱纹太皱纹了，没有七十也快八十了。
小老头开口道，我说，傻叉呀，你这大晚上的不回家睡觉，怎么出来瞎溜达呀。
我也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道，睡不着，出来走走。
怎么了，失恋了还是做生意赔钱了？
我去儿！
大爷，我真不是来跳河的，你放心，我一会儿就走了。
哈哈哈！大爷笑了起来，继续说到，这年头，有钱人晚上花天酒地的，谁会来湖边瞎溜达，来这里的，上了年纪的倒是有一些。你不是有手表吗？新买的吧，看看几点了，这个点来这里的不是流浪者就是干坏事儿的人，你属于那种人呢。
我，我说大爷，我像坏人吗？我走还不行吗？我真服气了。
说真的，其实有人陪我聊天真是件快乐的事情，已经好久没有和人谈天了，寂寞忧郁的我，总是不太爱开口与陌生人交流，再说，陌生人又怎么会白白的和你说话呢。我是真想走了，一来确实太晚了，二来感觉有点不对劲。
小伙子，几点了？
我撸起袖子看了看表，低声说，十点四十一分了。
你看烟咋们也抽完了，你早点回去吧，像你这样的单身汉，也不容易。
我的天，我要是有对象，大晚上的还不是搂着那个什么什么了啊，谁还大晚上的一个人出来瞎溜达，这老头真有意思，你让我走，我还真不走了呢！
我开口道，大爷，你这么晚了，上夜班呀？
大爷道，老了，也没事儿干，毕竟这是湖，万一有那些个想不开的，跳湖里那个啥了，也不太好吧。虽然现在人很少会选择跳水死了，可是这毕竟是我们的工作，不能马虎，马虎不得。
哎！大晚上的，和个小老头聊闲天，真是醉了！
小伙子，看你也不是那种坏人，有什么想不开的呢，你看你们现在吃好的穿好的知足吧，不要想着太高了，人活在当下，不是在那些个虚无缥缈的皇帝生活。
大爷，其实我来这里就是想感受一下恐怖的气氛，我白天来过这里，想写恐怖小说，没有灵感，所以就来这里找灵感。
大爷斜着眼睛看着我，叹口气道，你啊，就是年轻，做死啊……
罢了，我走了，你慢慢感受吧！
别呀，大爷，你上你的夜班，我感受我的，你看看，马上就十一点了，我还真有点害怕了，咋们在聊聊天，我感觉我们聊天没有啥代沟。
好吧！在坐一会儿，十一点半必须回去，听大爷的话，不吃亏。
我掏出烟，给大爷点了起来。
没找到，大爷当年也算是老红军，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退休后就来到这里，说是为了生活，可是我看不像那么回事儿，应该不会愁钱花。
闲话越讲越多，我告诉大爷我的事情，大爷说，晚上别走夜路，走多了遇到的怪事儿就会多。
我来了兴趣了，就对大爷问，大爷，您上夜班的时候，难道就不害怕吗，难道就没有遇到过什么怪异的事情！
大爷吸了口烟，看着我，问，怎么了，想听故事了，那你的烟够不够大爷我抽的？
管够管够，我这还没抽几根呢，您要是不嫌弃我的烟差，抽就行了。
朦胧的月光下，越看大爷越是那种精瘦的小老头，我和大爷坐在湖边的凳子上，看着湖水波光粼粼，看着柳树飘飘荡荡，我知道，大爷肯定是有故事的人。
大爷道，既然你想听，还想听怪异的故事，那就给你絮叨絮叨。大爷继续说。
你知道为什么有水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死人吗？
我知道，不是就是水鬼找替死鬼才可以投胎吗？
那你知道为什么水鬼必须要找替死鬼才可以投胎吗？
这个？不知道，为什么呀？
大爷继续抽烟，看着湖面继续讲着，大爷道，这水鬼有好死的也有赖死的。大部分赖死的多，怨气重是肯定的，给你讲了你也不要太害怕，这天地万物，有始有终，都是天地的造化。
这水鬼的来历，无非就是主动与被动，你想想看，让你自己掐死自己那得儿多难，一不小心让他人算计后死在水里，那怨气有多重，找替身说白了就是消除怨气，怨气越重，找的替身就会越多，这就是所谓的水鬼找替身。
大爷，这不科学呀！
怎么了。
不是有轮回吗？啥怨气不怨气的，不是都去了阎王殿，走奈何桥，喝孟婆汤，投胎转世去了呀！
科学是这么告诉你的，真是个傻小子！
我反而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大爷又不是神仙，又怎么能回答我的问题。
大爷继续道，这所谓的轮回转世呀，如果存在又何必轮回呢？
我听不懂，也没敢问，继续听大爷往下说。
佛家讲究因果报应，如果李大和王二有因果，前世李大杀了王二，今生王二杀了李大，反反复复的存在着因果循环吗？这样的话，是不是就是真理了，恩怨有理有据。
有轮回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都是一群人来回的玩耍嬉闹罢了。前世为人，今生为畜生，果真如此的话，你这辈子要还下辈子多少的因果。
大爷，这我真的不懂！您还是说说水鬼的事情吧。
大爷继续抽烟，说道，这水鬼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不是有一句话说的好吗，人死后如果变鬼，人何必又害怕鬼呢。
大爷，您的意思是说，人死后不一定变鬼？
恩，就是这个道理，人死了就死了，变不变鬼，不由他们说了算，这得看老天爷的意思。
我有点不懂了，询问大爷，我问，大爷，那什么是神呢？
大爷笑了笑，你知道的阎王爷是鬼还是神，你知道的如来佛祖是鬼还是佛！
大爷，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呢！
大爷看了看我的烟，笑着说，烟抽了你这么多了，怪不好意思的，你还想听故事吗？
我心里只有几句骂人的话，这哪里是讲故事呀，这分明就是探讨神学呀！
我笑着说，烟是小事儿，大爷您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呀！
我呀，没事儿干，自己瞎琢磨出来的，也没有什么证据，就瞎和你吹吹牛，聊聊天罢了。
大爷，你知道湖边角落那些个神庙吧。
知道呀。
是真神吗！
真的假的不一样吗？
不一样，真神我就去拜拜，假神我还拜他们干嘛！
大爷笑了笑，你拜神不是想求平安求保佑吗？如果愿望成真，真假对你来讲又如何。如果愿望没有实现，真假又如何！
大爷，我看我们还是聊点其他的吧，我不懂这些东西，越说越不靠谱了，我拜了那么多神，就算是愿望实现了，我也不知道是那个神帮了我，没实现的话也不知道具体究竟实现了没有，这都是纠结的事情。
对了大爷！这都说神是好的善良的，鬼是坏的邪恶的，这真的假的。
不是有一句话嘛！阎王让你死湖里你死不在路地上。
大爷，你说世界上有妖怪吗？世界上有外星人吗？
小伙子，电影看多了吧，妖怪和外星人有什么区别？鬼和神有什么区别？如果我说有，你信吗？你不是相信科学吗？科学证明不了的东西多了。
好吧，大爷，咋们继续水鬼吧。
这水鬼和湖怪精灵没有什么区别。中国人不是相信龙王爷吗？难道湖里就没有龙王爷？有的话，不应该拯救一下该死的人吗？
这就是命，天命难为！逆天改命看似美好，可是结局会更加的悲惨。多少个岁月流逝，多少代砭配流离。
我的天，这大爷学问不小啊，整出来这么多词语。
大爷，你真见过水鬼？
没见过。
大爷，那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瞎猜的，没事干，琢磨出来的。
好吧，大爷，那你还有其他的故事吗？
你想听什么。
大爷，我就喜欢鬼呀神呀的，晚上讲鬼故事才激动啊。
那就给你讲一讲这里湖边周围的故事吧。
小子，你有没有发现，湖边很喜欢种植柳树。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小子，你就不会想一想吗？为什么越靠近湖水越要种植柳树。
难道是专门对付水鬼的？我吃惊的发问。
你小子，难道水里就只有水鬼了？就没有点其他的什么东西？你没有见过吊死鬼吗？
吊死鬼？
你听说过在柳树上吊死的人吗？
柳树不算高大，不方便吧，在说了，湖边的树木不都按时修剪吗，怎么会出现太高的柳树。
大爷继续说，柳树枝据说是专门可以鞭打鬼怪的东西，配合着湖水，可以鞭打到鬼怪，最起码可以吓唬吓唬未知的恐惧。
大爷，你和我说说吊死鬼吧，我想听听。
大爷继续点烟抽了起来。说道。
这吊死鬼，也算是一种赖死的吧。谁没事儿干会选择吊死。一般不都是在屋子里吊死吗？谁又会跑到偏僻的湖边找个大树吊死。
莫非？大爷，是不是这里有什么因果关系呀。
大爷笑了笑继续说，来湖边的，跳湖淹死需要一个过程，包不齐还会些狗刨之类的水性，实在难受了，有可能会自救，也可能被水鬼拉下去，那画面，你自己想吧。这吊死鬼呢，找个高大的树木，底下垫一些个高低不平的石头木头之类的东西，上去以后，把脖子往上一套，脚下一空，瞬间缺氧，身体马上瘫软，你没发现，有些人死在半路上，用手的力量想让自己放下来，结果只是脚在不停扭动，手上的力气完全不够用，没办法，只能死了，运气好的话，身体扭动的厉害，绳子不结实，还可能保住性命，只要是死过一次的手段，那些个该死鬼不会用第二次这样的死法，因为太难受了，对于未知的事情总是好奇，做过了就不好奇了。
经典呀，大爷，真是太经典了。那他们死亡后，不是有灵魂吗？去了哪里了？
谁知道呢，怨气是在死的地方，不是有人经常看到死去的人来回重复着他们死去的场景吗？这是一种惩罚吧。
哦，那大爷，不是有黑白无常吗每天这么多人死，难道他们忙的过来吗？
你说的是鬼差吧！这鬼差专门抓鬼，和死人有什么关系，不是说了吗，人死后不一定变鬼，成仙得道的多了去了。人死如灯灭，就完事儿了。
我问，那地狱究竟是一个什么地方？
地狱就是放鬼的地方。只有鬼才会下地狱受难！
那大爷，我们每年过节给亲人烧的东西不都去了地狱了吗？
谁说的，难道就只有地狱收到不成？和你讲一句不中听的话，若亲人都投胎了，做功德都是给自己做功德而已，你说，干活能有白干的事情吗？没有平白无故的事情，有能力的话，烧香与烧纸是一个道理，尽心尽力而为。
这老大爷，是专门给我解惑来的吗？看看手表，十一点二十了。我听的也没有什么味道了，感觉就那么回事罢了，没有想象中的鬼故事精彩。
大爷，那我回去了，就不耽误您上班了。
哈哈，好吧，记住，以后呀，不要没事儿找事儿干，不好。
那大爷我，就在给你讲一讲最后一个故事吧。
你知道，我为什么总是上夜班吗？
不知道。
大爷，为什么呀！
因为，我是鬼呀！
哈哈哈！看看，我的头是可以移动的，走起，过来。
我看到大爷的头居然动了起来，我知道我真是撞鬼了，我吓得不敢动了，准确的说是动不了。
我大喊，大爷，大爷，有话好好说，在说了，你抽了我那么多烟，也算是给您的香火了吧，您可不能害我呀，小心我用柳条抽你！我，我在弄死你，弄死你！我有点吓懵圈了，大喊着。
大爷把头收了回去，哈哈大笑的走开了，我的身体又恢复了正常，看着凳子边上的烟屁股，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汗水已经在不停地落下来了，心情无比的恐惧。
喂！喂！醒醒，你是流浪汉吗？大晚上的，大叫什么呢！不看看几点了！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又看到了大爷！我惊恐万分，我，我，大，爷，爷！
我是你大爷，有没有火，借个火！傻叉！
大爷，有，有，你慢慢用，送给你了，送给你了，天色很晚了，小的就不陪您老人家了，我要走了。
我撒腿就跑，可是不知道跑了多久，大爷的手臂给我递过来一个打火机，那手就在我的后面一直追着我，我的天！鬼呀！
喂！喂！吓喊啥呢？做噩梦了！谁让你瞎睡公园呢，没让人贩子带走就不错了。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是，是大爷！大爷！大爷！我害怕，您老别吓我了！
害怕啥呀！我们不都一样吗？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你，你是鬼！你的头可以拿下来！我害怕！
大爷哈哈的笑着，你也可以呀，你试试！
我，我也可以，这，这是什么意思！我害怕的看着自己的身体，由于刚刚摔倒了，我惊讶的发现，原来自己的身体是反过来的，我的头足足转了480度！
我，我死了吗？我，我是鬼吗！
大爷笑哈哈的看着我，继续说，不用想了，死了都死了还说什么要写小说，不做死就不会死，出事了才知道错了，晚了，跟我走吧！
大，大爷，您是？
鬼差！
大爷，您就是鬼差！
是呀，我就是呀，不像吗？我没有变成三头六臂，你就吓傻了，知道怎么回事了吗？都告诉你了，湖里死人了，你就是不信，现在信了吧！
难道是我，是我死了。
我怎么死的！
淹死的！
淹死的不是水鬼吗！
对呀，你就是呀！
我死了为什么还怕鬼？
这是你不习惯，以后习惯了就好了，别多想！
我真的死了吗？我还不想死呀！用一句话来安慰自己，求儿钱没赚到，还怕死求儿了吗！
我真是没有赚到钱就死了，怪不得都希望亲人们烧纸呢，这也算一种安慰吧！只有消除怨气才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吧。
真的死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死了！真搞笑呀！我就记得，记得自己在湖边吓逛，怎么会，怎么会死在水里呢？
我跟着大爷后面慢慢的走着，走的很慢，风景却在悄悄地变化着，灰朦朦的天地，雾气都是灰朦朦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着大爷一直走，只是感觉不知道自己应该要去哪里，既然有人指路了，就跟着在说吧！
没有其他生物，即使灰雾在大，我都可以准确的看到大爷的背影，大爷就像路灯一样，我回头看去，也是灰朦朦的，什么都看不见，大爷却看得清清楚楚。
大爷！我们要去哪里呀！
去地狱！怎么，害怕了！害怕你可以逃跑呀，我又不追你，你自己选择！
地狱！想起地狱都是电视剧里面讲的恐怖，我又没有去过地狱，对未知的世界真的很好奇，既然死了，也要明明白白一回，地狱就地狱吧，死了就死了，心里总是有迷惑，不解开，总是感觉郁闷！
地狱！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