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战将王玄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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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用激将玄策参军 行军路首谏景恒

自这大唐初年,国家土地又一次重新洗牌;老百姓为了获得永久土地,参军热情空前高涨,在四百年府兵制的历史中,算是达到了顶峰。征兵告示一出,又经过里正慷锵有力的一番发动,应征入伍的青壮年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牵着马、提着枪、挽着弓、持着弩、披着甲,排着队就来了。

李景恒一大早,就回到王府。他既没有找雪雁,也没找王玄策,直接去给奶奶请了个早安,道了一个万福。老太太正在屋子里拾掇着花花草草;因为昨夜的缘故,看着他来到,丝毫没有给予其好脸色。

他怡颜悦色地给老太太说:“奶奶,孙儿昨夜想了半宿,也想明白了,这事呀都是孙儿不懂事礼,不应该这样对待雪雁,更不应该这样对待咱家的恩人,孙儿伤了您的心,在这里给您赔一个不是。这一两日孙儿就将出发支援凉州,故而提前来给您请个安。万望奶奶福寿康健。”

老太太一听他反躬自省,阴云密布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拾掇着手中的花儿,叮嘱李景恒:“这样才对嘛,你想想呀,人家救了咱们雪雁的性命,不管怎样,也得好好对待人家”

听得景恒连连点头,不时地递东递西。看着老太太有歇息的意思,赶忙扶着她安坐于红木雕花太师椅上。经过些许修整,这些花儿看起来顺眼多了,老太太才回过神来问道:为什么要去支援凉州,出什么事情了?

这一问正中李景恒下怀,忙将吐谷浑又犯大唐边境,围困父王于凉州,陛下让在晋阳募兵五千,火速支援的事情说给了她。

老太太不仅通情达理,也是经历过大阵仗的人物,明事理,能分得清轻重缓急。她镇定自若地给李景恒说:“这是正事,既然军情紧急,你就快去办差吧,兵自然是越精越好;这一仗,要扬我大唐国威,要替你父王长脸;要明白以后任城王的爵位可是你这个李家长子的,但是你得有军功镇得住才行,不说了,快去吧。”

李景恒信心满满地说:“孙儿领命。”接着神情一转,又带着几分商量的口吻说:“不过,孙儿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在老太太首肯下,他又说,王玄策至今仍是一介白丁,但是孙儿看他精于阵法,文韬武略,更是丝毫不逊色与我。自古唯才是举,举贤不避亲,我想提点其从军效力,可是因为昨日之变故,不知其意如何,孙儿也不好意思开…口…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一点既醒,老太太顿时明朗,心如明镜一般。

经老太太首肯,李景恒顿时心欢意满;如此一来,雪雁就没了拒绝的理由。人有时候办事,得哄着来,你越吵闹越办不成事,这不,给老太太一顿安抚,事情似乎已经成功了一半。

弹指之间,老太太就吩咐侍从,去请郡主和王玄策过来。也就半盏茶功夫,二人来就到了她的房中。但见李景恒也在这里,雪雁更是没给他一个好脸色;斜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扭过了头。王玄策则是赶忙躬身施了一礼,给老太太道了一个万福。

李景恒率先开了口:“昨个,都是大哥不好,刚才已经给奶奶说了,大哥不应该这样对待你们,在这里给你们赔不是了。”

急速反转的剧情,让王玄策和雪雁顿感意外,两个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当王玄策准备还礼时,被雪雁拉住了。还是雪雁多了一个心眼,他太了解这个大哥了,莫非有什么鬼心计。只听老太太和蔼地说:“既然你大哥都是这样说了,就原谅他吧,昨天都是他做的不对,早上来已经给我说了。”

听了老太太这么一说,二位倒也没了计较,敷衍地还了一礼。望着冰释前嫌的三人,老太太又说:“这次让你们过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说于你们”接着,就把征兵的事情给他们做了一个阐述。

听闻是参军报国之事,王玄策未加思索地说:“昨夜我和郡主已经商量停当,要去长安闯荡一番,没想到机会竟然来得这么快,既如此,我愿前往,为国效力。”听老人这一番讲述,雪雁的脑子如闪电般过了一遍,他太了解大哥的为人,可是既然奶奶说了,也没有太好的理由来拒绝,毕竟这也是一份正经差事。想了想,也就点头同意了。

望着没有意见的二人,李景恒对他们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我大唐又多了一个不出世之虎将。”三人随即相识一笑,不过李景恒的笑意里则带着几分奸邪。

李景恒和老太太简单叮嘱几句,就准备返回军营。雪雁和王玄策辞别老太太后。对他说:“为国杀敌立功,也是男儿该有之本色,不过总感觉我大哥怪怪的,这次出征你可一定要多一个心眼,别让他给算计了。”

王玄策一愣。对雪雁说:“放心吧,我这一身智谋武艺,也终于有了施展的地方。不管吉凶祸福,都要一试。只希望这次出征能够尽早帮王爷脱困。”

两个人宛然一笑,显得颇为亲切。恰好这一幕又被李景恒看得真真,懊恼的内心中又升腾起一股怨气:小子儿,看你还能神奇几天;过几天没了祖母和雪雁为你撑腰,这军营可就是我说了算。想着这一幕,则带着得意的神情;哼着小曲,踱这方步,背着手,走出了王府……

募兵令一经发出,仅两日光景,就征得精兵五千,清一色二十岁来岁的小伙,看起来精明干练,眼神中更充满肃杀之气。因府兵制的本质就是,农忙下田劳作,农闲当兵操练,因此这五千应征而来的兵士不需操练,即可成军。按照大唐军制,营下有队,设队正(管150人),队下为伙(管50人),设伙长;每营下辖五队,每队下领三伙,每伙领五位什长,各领十丁。而王玄策,因为老太太与雪雁的情面,就被李景恒任命为队正,官虽然不大,但多少管了一百五十号兵士。随着威武的战鼓之声擂起,这五千并州子弟自点兵台朝着凉州进发。

街道两旁聚满了送别的家人,父母送别孩子,弟弟送别兄长,妻子送别丈夫,孩子送别父亲,扶老携幼,煞是壮观,虽然略有分别的伤感,但是伤感之中带着几分喜悦。王玄策跨着跟随自己许久的黄骠战马,青釭宝剑悬于马上,手提一杆长枪,一身黑色盔甲,看起来颇有几分将军气度。说起这长枪,名唤火雷枪,正是其师父东野先生赠予其的第二件兵器,这件兵器跟随东野先生年轻时南征北战多年,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神兵。

相聚总是短暂,分别却是伤感,两个人脉脉深情的望着对方,随着一声“珍重”各自分别。相离无言,唯有泪千行。分别时的雪雁,也不知道用何言语来表达她的心意,只将平安系于心间;只祈求王玄策可以建功立业,平安归来。因此在分别之时,她将一个两寸见方的精致小盒子塞给了他,嘱咐他只有在遇到难解之事时方可打开。王玄策会心一笑,将其装入了随身携带的荷包中。两腿一夹马肚,扬起马鞭跟着大部队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王玄策一介白丁,转眼间成了队正,这也成了他成功路上的开端。人生就是这样,当我们不知道怎么选择的时候,不妨试试其他方式,说不定就开启了另一个新的开始。生活中,如果一个人想害你,他自会找出千百种方法;如果一个人想帮你,他亦会找出千百个理由。善与恶都在一念之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在王玄策的意识中,这已经跨过了通往成功的一小步;而在李景恒的眼中,只要王玄策跟随自己出征,他就有一千种方法整死他,这也使他跨过了整人之路的一小步。一个雄赳赳一心只想立志报国,建功立业。一个巍巍然一心只想抢夺功劳,为己所用。

深秋的北方,一个收获的季节,杏子、李子、梨子已经挂满枝头,很是丰满。虽然风儿还没有脱光树儿的衣服,但早已让其变了颜色,让大地泛着金黄。只见柿子挂满枝头,红彤彤很是可爱;随风而舞的枫叶,更是让山川变了颜色。五彩的树叶,点缀着青山,点缀着草原,远远望去,好一副美丽的彩色画卷。

这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出了并州,一路马不停蹄,朝凉州走了几日。始终有一校尉与李景恒关系颇密。两人时而窃窃私议,时而低声密谈,像是在预谋,又像是在闲聊,一时让人捉摸不透。

这个校尉,姓陈单名一个雷,晋阳陈家庄人士,自小和李景恒一起长大,平日里就是李景恒跑腿的跟班。因与李景恒的关系,此人在晋阳狐假虎威,好事没做几件,坏事倒是干了不少。天下初定,律法无情,陈雷今天打个架,明天清个场子,后天看谁不顺眼,锤上一顿的事,倒是不少。

他前几日,看中了一陶艺匠人做的一套描花紫陶茶具,只因当时没有带够银钱,再加上喝了一场酒,就想白拿。陶艺匠人很不愿意,这一套描花紫陶茶具,可得好些日子的工时。被他一拿走,半月的功夫就得白干。双方起了争执。陈雷带着醉意,仗着自己力气大,就打了陶艺匠人,砸毁了一些陶具。陶艺匠人自然不服,告到了官府衙门。陈雷一看事情闹大,就来到了这李景恒门下,祈求救上一救。恰巧募兵令下来,李景恒就安排他了一个校尉的职位。让其赔了陶艺匠人不少银钱,算是没吃官司。

自从王玄策和雪雁分别之后。虽说雪雁对其出征抱着信心与希望,对其建功立业更是没有太大的疑惑,但是对这个态度急剧反转的大哥,还是不大放心。在她的意识中,这个大哥不至于伤害王玄策,但也不会给他好果子吃。想来想去,思量万分,还是给父王写上一封家书为好。

洋洋洒洒两千言,一封家书一蹴而就。除了问父王好,汇报家中情况,更是将从任城到晋阳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末了,还不忘在最后,举荐王玄策,说他有将军之才,懂韬略,能治军,希望父王稍加关注。虽然两军对垒凉州城下,但是通往内地的官道依旧没有封闭,雪雁让一腿脚麻利的仆人,择机将书信送往凉州。

这一路秋高气爽,天气甚为晴朗。虽然军情紧急,但是算了算日子,依旧可以提前赶到,故而李景恒也稍微放松行军的步伐。在李道宗治军甚严的格局之下,违反军令,延误军机必是死罪,身为长子,李景恒更深深明了父王之秉性。故事就在这样晴朗的天气中开始了……

经过这几日行军,王玄策很是警惕,看着蓝蓝的天上白云朵朵,时不时的鸟儿飞过,虽然很是壮美,但是平静中,隐藏着些许危机。因为白云恰好盖住了山头,鸟儿低飞也就一丈来高。正应了那句:有雨山戴帽,无雨山没腰。再看着地上之蚂蚁,不停搬着东西往高处走去,他掐指一算,已经小个把月不曾有过丝毫雨水。通过一番观风向、望气候,再加上往年秋汛之时节在今年极为反常;突然感觉这几日更应提防讯情。想到这些,急忙打马向前汇报心中所虑。

李景恒正和陈雷并马走在队伍前列,只听后面马蹄声骤起。回首之间,就见王玄策到了其跟前,拱手报曰:“禀将军,末将观天象,这几日定会有雨,而军中粮草将尽,故建议宜加快行军速度,尽快赶往下一个取粮点;要不然,因大雨耽误了行军进程,我们可就不能按时到达凉州城了。”

李景恒看了看王玄策,又望了望陈雷,一脸茫然与鄙视:“什么?你说这几日会下雨,得了吧你?这样的天怎可能下雨,即使下雨,秋冬的雨也是会有征兆的,不是说来就来,更不可能成为暴雨,”

王玄策刚吐出“将军”二字,准备辩解。陈雷就打断了他的话:“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别还没到,就急着和大家伙争功,这样不好。”

王玄策原本想一句话给顶回去,但是想了想,毕竟是行军打仗之大事,含糊不得,又诚恳地说:“我自幼跟随师父,对天像多少有一些了解,请将军相信我,即使我们加快行军速度,也没什么坏事,可要真是遇上了大雨,行军速度骤减,可就麻烦了。”

李景恒打量着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