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颜如玉的纠结
宫殿中到处悬挂着喜庆的宫灯，点亮了原本以前漆黑的黑夜。夜空下，一颗颗银装素裹的松柏笔直地守卫着歌舞升平的皇宫。宫殿外，忙碌的宫人提着一个个装着精致的瓜果点心的食盒来回穿梭，宫殿内；侍女太监殷勤地为大臣们上菜添酒；舞台上，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舞台下，伊一兴致勃勃捡着天齐顶级厨师们精心烹制的美味佳肴，时不时给规规矩矩端坐一旁的离冰夹几个小菜。
“离冰，吃这个，这个鱼新鲜，看来我们美味斋的烹饪手法已经外传了呀？”伊一看着新上桌的一盘红烧鱼，拾起筷子尝了尝，眼神一亮，满满的自豪感油然而生。这鱼的做法在这个时代原先是没有的，是她在美味斋试验了几次，最后才得意推广。至于为什么要试验，自然是某人只会各种清蒸，其他厨艺都是半吊子。
“姐，你注意点儿影响。”离冰凑近偷偷提醒一句，他看了看其他的千金小姐，哪一个不是无时无刻保持着端庄的淑女形象，他家这位，简直是饿死鬼投胎。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你懂不懂啊？这宫里的佳肴摆在眼前，再矜持就对不起我的肚子了。”伊一继续我行我素，还语重心长地教导道，“离冰啊！所谓民以食为天，这才是人的天性，知道吗？”
离冰于是果断加入了吃货行列，这宫里除了规矩多，吃食还是很不错的。不吃白不吃！
两人吃饱喝足，舞台上终于迎来了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表演，是一段水袖舞。表演的女子据说是兵部尚书的女儿，西门诉心。
台上挂了许多轻纱，西门诉心一袭朱红水袖，身轻如燕，借着悬挂的轻纱上下翻飞，水袖随着女子的舞动——甩、掸、拨、勾、挑、抖、打、扬、撑、冲，身形曼妙，在轻纱间旋转跳跃，水袖的柔美和刚劲完美地糅合一体，仿若腾云驾雾的仙子飘然而来，误入了凡尘。
这一段水袖舞时而飘渺灵动，让人眼前一亮；时而热烈激情，让人荡气回肠。台下众人喝彩不断，那女子屈膝拜谢后，莲步轻移下了台。伊一分明看见那女子转身前的目光，哀怨忧愁，又带着恋慕不舍。循着那道情绪复杂的目光看去，伊一不小心看到了个老熟人——颜如玉。那小子也是神色复杂看了那女子一眼，四目相对，他立马受惊似的移开了视线。伊一回头一看，果然看到那女子一脸哀戚，愤然转身下台而去。
“刚才台上那个，就是你被逼婚的对象？”伊一吃饱喝足，偷偷挪了位置跑到颜如玉身边坐下。
不巧撞上了颜如玉正在黯然神伤，还一杯一杯喝着闷酒。颜如玉被伊一的突然到来吓了一跳，很快又恢复了淡然，继续喝闷酒。
伊一理了理前段时间搜集来的情报，开始跟当事人核对。
“我上次说过要帮你的，所以特地去打听了一下你们的情况，接下来我们核实一下？”
“你能帮我？”颜如玉看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继续喝酒，“我若没看错，你跟月王爷似乎闹得不大愉快。”
“你这话说的，你这点小事，姐分分钟就能帮你搞定。”伊一难过了一下，立马收敛了情绪，摆出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
“分分钟？你的意思是说你能解决？”
“那是自然！我们先对一下情报，免得出了纰漏。”
“如何对？”
“我说你听，我问你答，说错了你就指出来。”
“好吧。”
“据说，那姑娘叫西门诉心，是兵部尚书的掌上明珠？”
“是。”
“那姑娘当初进了稷下学宫，是你帮人家包办了那些杂七杂八的入学手续？”
“是，当时她一个姑娘初来乍到，我刚好碰上……”颜如玉准备一一解释，伊一直接打断他：“据说入学后你对她很是照顾？”
“她一个女儿家，我……”
伊一继续打断：“怪不得她喜欢你，症结找出来了。”
“啊？”
“没事，我们继续。”伊一无所谓地摆摆手，继续道，“你好像不讨厌她？”
颜如玉脱口而出：“我为何要讨厌她？”
“哦？那你为何不愿娶她？”
“我……我只是不愿被一个姑娘逼婚，再怎么说，我也是堂堂七尺男儿！”
“你是说，如果没人逼你，你会愿意娶她？”
“啊？”颜如玉愣住，眼神迷茫，“我……不知道，我从未想过。”
“好吧！你好！”伊一抬眼看向回到台下落座的西门诉心，她碰巧也看过来，于是笑着跟人招手表示问候。
西门诉心明显没想到伊一会有这样的举动，先是愣住，很快也微笑着点头致意。
颜如玉听到伊一明显的胡言乱语，抬眼看她一眼，又将两个人的互动尽收眼底，心中一时有些慌乱。他打断伊一的远距离示好，不悦道：“你在做什么？”
“跟人打招呼啊！你眼神不好？”伊一取笑他。
“你……”
“你不是不想娶她吗？让她看见你跟另一个女子谈笑风生相处融洽的样子，她一伤心，说不定就对你死心了。不是正合你意？”
“我不是，唉！我承认，我不讨厌她，但若要我被逼着娶她，我也是不愿意的。”
“你这话说得不明不白的。什么叫你不讨厌她，又不愿意娶她？你心里有其他女人了？”
“我没有。”颜如玉否认得很肯定。
“那你喜欢西门姑娘吗？”
“……”颜如玉动动嘴，没有出声。
“你不知道？还是不喜欢？”
颜如玉挣扎几下：“我不知道。”
“换个问题，你若不想娶她，我可以想办法给她介绍青年才俊，到时候她嫁给了别人，你自然就不必被逼婚。”伊一得意地挑眉，“你知道，我爹爹是南宫沐，他有很多学生都很厉害的，那些待嫁闺中的小姑娘都是趋之若鹜，要扣动西门姑娘的芳心肯定不难。”
“她不会动心的！”颜如玉的语气很是肯定。
“为什么？你又不肯娶她，难道还不准她喜欢别人？这是什么道理？”
“总之，她不会轻易喜欢别人的。她不是那样的人。”
“你是对自己太有信心？还是对那姑娘太有信心？又或者，你是自尊心作祟？既然不肯娶人家，你凭什么还让人家对你死心塌地？你不觉得这样太自私了吗？”
“我……我也不是不愿娶她。只是……我实在不知怎么面对她？”颜如玉痛苦地捂脸，像在诉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平心而论，她会是一个很好的妻子，我也不讨厌她，甚至，也曾想过将来也许可以……可是……那不代表我会愿意受人胁迫，她的父亲，还有我父亲……至少，她不该用这样的方式逼我……”
伊一惊讶道：“你觉得，你被逼婚是她故意为之？”
颜如玉痛苦不堪地继续喝闷酒：“难道不是？”
伊一：“……”这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