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一念成仙一念成魔（下）

离冰上演了一场人格分裂的自由切换的大戏。伊一看得风中凌乱，一脸被雷劈，脸上的深神情变幻莫测，俩人相识之后的一幕幕像放电影般在脑中不断闪现……

离冰一手撑着脑袋，一脸闲适地耐心等着伊一消化方才自己故意传达出的信息。

良久，伊一失去焦距的瞳孔恢复了清明，很快又盛满了怒意。理清了头绪，搞半天这家伙一直在扮猪吃老虎，耍着自己玩儿？

离冰依旧悠闲地躺在软榻上，似笑非笑，眉眼间的邪气浑然天成。

伊一看着看着怒气就有些动摇，这家伙不会是人格分裂吧？于是颤着声儿，小心翼翼地问：“你从前是不是受过很大的挫折？”

离冰闲适的笑意有瞬间的凝滞，很快又恢复了自然，眉眼微挑：“哦？伊一何出此言？”

“因为你好像有点人格分裂的症状。”伊一在嘴里自言自语。

离冰蹙眉：“你在说什么？”

伊一想了想，心说不能刺激他，于是换了个说法：“医书上说，有些人如果受了太大的刺激，就会导致性情大变，甚至判若两人。”再严重点儿就是人格分裂了。

伊一抬眸见离冰陷入了沉思，又弱弱补充了一句：“尤其是在幼年。”他那是什么反应？真的是人格分裂的意思？只是这个年代的人不懂什么叫人格分裂？

离冰回过神，眸色复杂地抬眼，四目相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此时却充满了惧意。

他心中不悦，蹙眉道：“你在怕我？”

伊一答非所问：“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伊一略微紧张的神色让离冰眉头又紧了几分：“说。”

“哪个是真实的你？不……等下，我想想该怎么问？”伊一于是又冥思苦想了很久，才斟酌着开口，“那个有仙气的你，是你装的？还是真实存在的？”

离冰抬眸奇怪地看她，还是淡淡道：“装的。”

“所以，你一直是现在这个性格，没变过？”

离冰嗤笑一声：“呵……怎么可能没变过？若一直是从前的性子，你以为如今还能见得到我？”

伊一没有错过他眼里的鄙夷和厌恶，但还是决定必须先确定下他的病情，只好继续试探道：“所以你就把那个善良的自己保护起来，变成现在这个浑身……邪气的？”

离冰对伊一小心翼翼的态度颇为烦躁，怒道：“什么这个那个的？我就是我，善良还是邪气，不过是迷惑人的表象罢了……”

他吼着，却瞥见伊一呆滞的样子，似乎受了惊吓，不由放柔了声音，淡淡道：“总之，你只要知道我不会伤害你就好了。”

伊一提着的一颗小心脏总算落了地，一时激动得难以自持落了泪：“不是人格分裂？太好了！你刚才吓死我了！”她煞有介事掏出一枚帕子认真地抹泪。

离冰一脸错愕茫然：“你到底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

伊一眼角挂着泪，眨眼笑道：“一念成仙一念成魔，你要控制你自己！”

伊一不知道，在她眨眼间，一颗晶莹的泪珠划过半空，划开了离冰壁垒高铸的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