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无知引人犯罪

自从马场上回来，伊一就一门心思喊着要练轻功。虽然自己如今十二岁了，现在才想起来练功有些晚。但是，所有困难都不能阻止伊一想要实现飞身上马的美好愿望。

练轻功的原因之二，是御马的这门课，伊一得了最后一名。这个战乱年代，几乎是个男人就会点拳脚功夫，连自己家的美人娘亲都会武功。伊一可以忍受自己比别人弱小的事实，但绝不能忍受自己从此坐以待毙。

倒数第一！此等殊荣，伊一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享受。被所有人鄙视加耻笑的眼光环绕可以忍，但混到连自己都鄙视的地步，不能忍。

于是伊一怒而练轻功，开始了每日坚持绑沙袋跑步的艰苦岁月。

云和云时陪着伊一到练武场跑步，第一圈下来，云家兄弟一滴汗都没留下，伊一已经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这差距，真不是一般的大。伊一眯着眼看身边跑步像走路一样轻松的俩兄弟，咬咬牙，更加坚定了要练轻功的决心。

白月小王爷晚膳时分静静坐在餐桌前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依旧没有等到自己的饭友。于是连白米饭都不想吃了，直接找到了练武场。

“听说你要练轻功？”白月十分贴心地递上一杯清水。

“是啊！”伊一不客气地接过，一口气喝干，“谢谢！”

“我陪你跑？”白月清冷的声音响起。

“咳咳……”伊一一口水呛到嗓子眼，咳得撕心裂肺。她如今已经放弃分析这位爷复杂的心理变化成因，这位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完全摸不清路数。

既然有人陪着跑，那就跑吧。于是练武场上来了四个每日坚持绑沙袋跑步的少年。

————

据说，绑沙袋跑步是练习轻功最笨的方法。最好的方法，当然是配合修习一门辅助的内功心法。但是，内功心法一般都是家族传承，且多适合男子，女子能修习的内功心法，少之又少。江湖上倒是有些门派是开门收徒的。但女子习武在江湖中亦不多见。赫赫有名的高手中，十个里最多能有一个女子。这是云家兄弟最新给伊一普及的常识。

伊一有种做梦的错觉：“所以说，很多人都会武功？你们俩也会？”

“会一点儿拳脚功夫。”云时谦虚道。

伊一继续追问：“那你俩也会飞吗？像那天在马场那些人飞到马背上去？”

云和点点头：“我们儿时在家中便开始练武了。”

伊一有点接受不良，欲哭无泪地问：“那我爹爹也会飞吗？还有内功心法，是不是那种练成了就可以隔空取物，随便扔片树叶就能入木三分？”说着眼前突然就闪现老爹在歌舞坊初次登场……好像就是用飞的。

俩兄弟投来惊奇的眼神，僵硬点头。

“你们不要这么看着我！我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我……觉得自己像个土包子……”伊一郁闷得抓头发。

所以伊一生活在一群武林高手的世界里，别人随便一个手指头就能碾死她。而她却像个白痴一样，什么都不知道！这也太惊险了！这几日居然能毫发无伤地幸存下来！是不是该去庙里拜一拜？也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寺庙这种地方？

“伊一……”云时柔声叫她。

“天齐朝中会武功的人比比皆是，皇亲贵族更是家家都有传承的内功心法，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云和笑着安抚她，“你离京多时，不知道这些也属正常。”

“是啊！伊一，再说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云时拍拍伊一的肩膀以示鼓励，“别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这可不像你？”

“阿时你不知道，无知引人犯罪。”伊一烦躁得抓头发，“我之前在学堂里，闲来无事时会找人逗逗乐子……”

云时调侃她：“所以，你对人家做了什么？”

“就是练字太无聊的时候，找旁边的人玩玩而已。”

“玩什么？”

“水墨画。”

“……”是在别人练的大字上作画吧？

在学堂里，像伊一这种半吊子的小孩子，会有专门的夫子给他们教授基础知识。比如写大字。伊一遇到的那位夫子是个极为刻板负责的人，每次都限定了时间，当堂写完给夫子检查指导，写不好或者写不完的人就要留堂。

伊一用圆珠笔写字都能丑到人，用毛笔写字自然更不在话下，也自然是经常被留堂的。为了不孤单，她只好挑了两个性子好一些的，对他们软磨硬泡，死皮赖脸让人留下来。最后干脆在他们的课业上作画，才好有课后三人行。

“我就欺负了俩人……那俩人看着挺老实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武功？”伊一闷闷不乐撑住下巴看着远处发呆，“你们说，他们会不会哪天没忍住揍我一顿？”

“幸好我是个欺软怕硬的……”伊一拍拍小心脏，“好几次，他俩差点跟我发火了！幸好没真动手……”

云时无奈叹气：“……伊一，日后你还是收敛一些吧。”

“欺软怕硬？你还真好意思说出口！现在知道怕了？”云和笑她，“以你的性子，大约是对人家威逼利诱软硬兼施吧？”

“知我者，云和也。”伊一得意地笑，一双大眼睛神采奕奕，“也别说那么难听，我也是给了人家好处的。再说了，我像那种强人所难的大坏蛋吗？”

云家兄弟对视一眼，刚才那个怕被揍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