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零属性的废物
“离火为引，火之力。”伴随着水沐有些颤抖的声音，牵引台上的火之原石微微亮起红色光芒，随即黯淡下去，再无动静。
“失败，火属性，无法激活。”
“下去吧，你没修炼天赋”主持测试的中年男子已经不耐烦，语气不善。
连续的金木土火四系测试，都无法激活属性，作为水系家族的水沐知道，自己是没法激活任何一系的能力了。
五行大陆的修炼者，是以五行之力为基，修炼相应的能力，金之力锋锐，无坚不摧，火之力霸道，焚尽万物，土之力厚重，坚如磐石，木之力绵长，生生不息，水之力柔和，滋长生机。
五行之力历经大陆世世代代惊采绝艳之辈修炼改良，衍生出自成体系的功法与武技，自然也有了教授修炼方法的学院和门派。
普通家小孩到了九岁，都可以到想去的学院测试，能够激活五行属性，就有机会成为修炼者，从此从普通人变为贵族。
修炼者拥有五行之力，或以征战沙场，或以悬壶济世，或独霸一方，因此在五行大陆上，能够激活五行之力成为修炼者，是无上的荣耀。而无法激活五行之力的普通人，大多只有从事普通的职业，碌碌一生。
水沐有些愧疚的望向爷爷，爷爷的眼里没有失望，有的是淡淡的无奈。
爷爷水镜有些失神的望向天际，一向精光内蕴的眼睛竟然有些水雾。
“想不到我掌控者一脉，终究是要走到尽头了吗？这就是命吧，只是，小沐的命数，我竟完全看不透…罢了，再算一次。”
水镜想到此，闭起双眼，右手摊入左袖中，在左手腕处飞快的点击着，一道夺目的光华隐隐从袖中透出，光华闪烁越来越快，水镜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几乎要将眉毛拧在一起了。
忽然光华一滞，随即黯淡下去，紧接着水镜脸色一白，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来，水镜抽出了右手去擦嘴角的血迹。
“爷爷，爷爷你怎么了？”水沐大惊赶紧跑过来扶住爷爷水镜。
“对不起，爷爷，我让您失望了。”
“小沐，这不怪你，都是命数，虽然你的命数爷爷算不到，但是天命之道，自有他的定数，你既然来到世间，必有你的道，无法修炼也没什么，咱们爷孙俩，继续游荡江湖，做个算命先生罢。”
水镜原本青松般的身躯，一瞬间有些佝偻了，拉起水沐的手转身离开。
“镜花水月探平生，水镜，你倒是越活越回去了，当年叱咤风云的水玲珑掌控者，成了个街头算命的。”
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只见一行人从东奥学院内走来，为首之人一身暗红色锦袍，前襟上一条火焰赤龙张牙舞爪，一看便是养尊处优，身份尊贵之人，只是一双眼睛暴凸而出，须发短粗如钢针，散发着暴戾之气。
“原来是离皇大人，没想到小小的东奥学院竟引得皇室屈尊，当真是稀奇。”水镜淡淡的拱手道，身体却下意识的将水沐挡在身后。
“哈哈哈哈，东奥学院本皇自然是不放在眼里，不过消失了十年的水镜先生重现东莱国，本皇确实好奇得很。”
“有什么值得好奇的，不过是带孙儿来学院进行觉醒仪式，如你所见，我这不成器的孙儿并未觉醒任何属性之力，告辞。”爷爷水镜拉着水沐的手，便要离开。
“就这么走了？你当真以为本皇今日带着五位供奉到此，只是为了看你的废物孙子入学院资格都拿不到吗？”
水镜身形一顿，转头冷冷地望着离皇。
“离恨天，十二年前我们金木水土四系家族助你火族肃清强敌，登上皇位，如今你羽翼已丰，忍不住要过河拆桥了么？”
“五行大陆，强者为尊，这皇位，有能者居之，当年本皇便是将你们四大家族高手一一击败才坐稳这宝座的，废话少说，交出天机盒，你水镜一脉，已经不配掌控水玲珑了。”
“水玲珑自有他的机缘，若是我水镜一脉与水玲珑缘分已尽，等我死后，这天机盒自会寻主，不劳离皇费心了。”
“既然如此，那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本皇倒要看看，一会儿等你死后，这天机盒还能飞了不成。”
离恨天说着，眼里已经有了杀意。
“呵呵，老夫虽然是个算命的，但我从不给自己算，因此也不知道今天是生是死，你们，可以试试”
水镜淡漠的望着离皇一行人，佝偻的身躯重新如青松般傲立，水沐望着爷爷的背影，这个经常在闹市里闲坐，脸上总是笑眯眯的老人的背影，此时竟如万仞山上那凌绝峰一般，霸气凛然。
你们，可以试试。
简简单单几个字，一老一少两个人，离皇却是看得目光一凝，五大供奉已经摩拳擦掌，他却不敢下令。
他知道，自从十年前，水镜就不再使用武力，像个真正的江湖术士给人算命，堪舆风水。他那一身天衍术也确实了得，但凡出手，算尽天机，从无失手，渐渐的江湖上也流传起“镜花水月探平生”的美名来。
只是，见过水镜叱咤江湖的离恨天知道，十年前，他的外号叫“镜花水月断平生”。一旦出手，断人生死。
然而离皇一行的五大供奉，却不知道水镜来历，眼下正是在离皇面前表现的时候，此时如何能退缩，居左一人当即出列道：“陛下要这天机盒，属下这便替您取来便是。”
这位供奉名叫邱泽，一身水之力已经接近大成，离皇正想试试如今水镜的深浅，便颔首示意。邱泽得令，大步向水镜走来，那样子仿佛直接就要将水镜提起来搜出天机盒一般。
水镜仍然淡漠的望着这一行人，左手往身后轻轻一抚，身后的水沐仿佛羽毛般轻飘飘的落在了三丈外。竟是连落地都毫无声响。
这一手力量的控制，看得邱泽浑身一震，他自问对水之力的控制，还远远做不到这样轻描淡写。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邱泽运行起水之力，加快速度向水镜靠近，双掌之中有氤氲的水汽蒸腾。
水镜仍然没有动，双手负在身后，仿佛眼前的邱泽根本不值得他出手。
邱泽眼见水镜这般托大，心中火起，凝结了白色雾气的右掌朝水镜面门拍去，掌风中隐隐有波涛之声，这是邱泽引以为傲的武技惊涛掌，一掌拍出如惊涛拍岸，内劲一层一层叠加，修炼到圆满可以发出九重波涛之力，一掌胜过九掌。
邱泽的惊涛掌已经能够发出五重波涛之力，显然邱泽并没有打算手下留情。惊涛掌瞬间接近水镜，直到距离半尺之遥，水镜才缓缓看向邱泽。
东奥学院测试台此时围了一些看热闹的人，在这些人眼里，水镜只是个行动迟缓的老人，此刻老人脑袋都要被拍碎了才反应过来。人群里发出一阵叹息声，更有胆小的人已经闭上眼睛不忍看接下来血腥的一幕了。
水镜看向邱泽，眼睛微微一闭，两点精光爆射而出，身上的藏青色长袍无风自动，邱泽的惊涛掌眼看就要拍上水镜脑门，此刻突然感觉这空气仿佛粘稠起来，手掌再无法寸进，而他前进的身躯就像撞上一座大山，这座大山正缓缓的向他移动，将他推开。
围观的众人看向邱泽，此刻他右掌向前平推，身体保持向前进的姿势，然而诡异的是，邱泽的身体却是向后移动。
邱泽一人，竟是连水镜的身都无法靠近，离皇眉头一皱，这水镜，果然不好相与，当下向其余四位供奉微微点头，却是令四人一起出手。
这四人见邱泽一人连水镜身都近不了，也不托大，各自运起五行之力朝水镜压迫而来。
四位供奉其中两位修炼火系功法，是离恨天本族的人，一身离火之术修炼接近大成，另外两位分别修炼金之力和土之力。一时间红色的火之力，银色的金之力，黄色的土之力与邱泽的水之力一起，攻向水镜。五人一起发力，顿时止住了邱泽后退的势头，重新缓缓前进，向水镜压迫而来.
水镜终于动了，左手化掌向前推出，速度不快，却有风雷厉啸之声，右手手指快速结印，一连串复杂的手印瞬间凝结，手印出，光华现，一道道光华没入空气中，在空气里形成一个玄奥的阵法，水镜左掌击出的水之力，通过阵法后，变得强大一倍有余。雷鸣之声轰隆作响，清晰可闻。
五大供奉十掌齐出，与水镜一掌对峙，居然再不可往前分毫，只是也不会被推着后退。五大供奉毕竟人多势众，双方僵持下，水镜额头已经见汗。
“离恨天，你当真要逼我出手么？”
水镜望向离恨天，眼中已经有了愤怒。这十年来自己封闭一身修为，带着孙儿闲居闹市，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却仍然躲不开纷争。
“本皇说过，你水镜一脉人才凋零，你儿子十年前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如今你孙子更是废物一个，你们没资格再掌控水玲珑，交出天机盒，否则，别怪我将你的废物孙子焚成灰烬，绝了你这一脉。”
离恨天说着，抬眼望向水沐，眼中尽是鄙夷之色，然后抬起手，一团火焰瞬间成型，向水沐飞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