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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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遗落绝境

“婧怡,”看到女子倒下去,沐梵左手抓着栏杆,右手伸出抓住她的脚踝,整个身体由于下坠的力量被带出平台。

女子身体在风中摇摇晃晃,看着下方湍急的河流不断喘着粗气:“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真的是婧怡?”紧紧抓着她脚踝,沐梵吃惊的问道。

“我是叫婧仪,不过我不认识你,也不可能认识你。”

“是啊,她应该在罗兰才对,”闭上眼,沐梵自嘲的笑了笑。

“你放手吧,不然我们两个都活不了。”

“趁我还能坚持,你快上来吧。”

女子疑惑的说:“我们不是敌人吗?你不是还要炸桥吗?救我干什么?”

“既然已经抓到了,要我再放手,这种事,我做不出来,不过桥我是一定要炸的。”

“傻瓜,”闭着眼睛轻声说完,女子解开战斗服的皮带,双腿紧绷小腹一收身子向上,甩出皮带缠在他手臂上,皮带缠稳后沐梵慢慢放开了她的脚踝,拉着皮带抓住了他的手。

“爬上去。”

抱着他的身子,双手用力爬上来勾着他的脖子,呆呆的看着他:“不怕我一会杀了你吗?”

“是吗?那干脆我们两个一起跳下去算了,死了也不会太寂寞。”

他的笑容很阳光,一脸的疲惫,眼神深邃坚毅,踩着他蜷缩上来的大腿,女子甩出皮带勾着栏杆爬上了平台。

从地上捡起匕首,蹲在平台边缘,女子轻声说道:“我叫苏婧仪,在帝都长大。”

“沐梵,来自斯托克。”

“沐梵吗?名字不错,可惜了,”说完提起匕首狠狠插了下去。

苏婧仪沿着桥墩平台楼梯快速来到桥面,桥面上有几十个奥伦萨士兵,在和山坡上的宪兵对射,提起白俊的枪,两枪把大桥两侧巨大的探照灯打掉,整座大桥立即陷入了黑暗之中。

趁着夜色,苏婧仪提着枪朝桥头狂奔过去,就着隧道里传出来的光亮,停住脚步看了戈麦斯的尸体一眼,隧道里,越来越多的奥伦萨士兵正在赶来,她连忙转身来到木屋后面,沿着绳索爬上了山坡。

“啊,是大人,快掩护大人,”一名黑衣宪兵看清来人,连忙上前将苏婧仪拉了上来。

“大人,你怎么样?”

“我没事,走,我们撤,小心点,绝不能让守军知道我们在山上。”

说完将树上的绳索割断,回头看了一眼大桥,苏婧仪带着四人拖着阵亡的同伴尸体朝山上快步走去。

几分钟后,一声巨响从山下传来,苏婧仪回头看了看,沉闷的轰隆声中,大桥从中间开始崩塌。

“有一个漏网之鱼,可惜了,”说完转身冷冷看着四人:“今天晚上我们干了什么?”

“报告大人,我们在屋里睡觉,什么也没干,”一个宪兵肯定的说道。

苏婧仪看了看他,点了点头:“很好,记住,你们是监察厅的人。”

“是,大人。”

疲惫不堪的几人回到山顶,在山顶挖了坑把同伴的尸体掩埋,苏婧仪起身对着长眠在异国他乡的同伴敬了一个礼:“对不住了,连坐坟都不能给你留下,希望你不会怪我。”

“大人,每一个监察厅士兵都早已有觉悟,还请大人不要自责。”

“走吧,我们回去,明天我们就回家。”

女子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大桥的方向,转身带着四人向山下走去,雪花又开始飘落下来,天亮时所有的痕迹都会被掩埋,等到春天的时候,这里将长满美丽的花草。

近百米的大桥从中间崩塌,只剩下隧道两侧第一个桥墩部分还在,桥头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从隧道外赶来的士兵看着眼前这一幕面面相觑。

山坡上年轻的劳伦,趴在重机枪上的戈麦斯,铁轨旁横卧的王城,天空中雪花在不断落下,只有峡谷中呜呜吹来的风带着他们的魂回家。

回到火车站时已是半夜,火车站到处都是持枪的军人来回调动,各级军官在铁路上乱糟糟的大声议论着。

苏婧仪带着四人悄悄摸进了宪兵团驻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洗了个澡躺在床上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沐梵是吗,很不错的名字呢,”侧身抱着被窝慢慢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苏婧仪穿好衣服整理好仪容打开房门对站在门口的谢尔曼和其他黑衣宪兵说:“马上去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回斯托克。”

十多分钟后,众人带着武器和行李走出驻地大门,苏婧仪抬头看到远处的安格洛斯大桥守卫军团司令官带着几个军官站在火车站正焦急的等待着什么。

守卫军团司令官转身看到背着装备的黑衣宪兵后,怒气冲冲的走过来向苏婧仪质问道:“苏小姐,现在大桥出了事,你难道打算逃跑了吗?”

“司令官阁下言重了,逃跑什么的太难听了,我接到监察总长大人的命令,现在正要赶回斯托克,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司令官放开了压抑在心中的怒火大声吼道:“如果不是你们这些人抓不到那些渗透的武装分子,如果你昨天不把黑衣宪兵从大桥上调回来,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你以为大桥被炸了你们监察厅能脱得了干系吗?”

苏婧仪停下脚步,转身盯着他的眼睛平静的说道:“阁下是不是弄错了,帝国派我们到这里来只是调查军人违法违纪情况,这是监察厅军法官的职责。

至于反间谍、反武装分子渗透、守卫大桥,这是帝国情报部和军务处的职责,阁下没有什么事的话,我这就告辞了,祝长官武运昌盛,再见。”

说完冲他冷冷一笑,对着众人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上了卡车。

坐在副座上,从后视镜里看着一直呆呆站在原地一脸落寞的倒霉蛋,苏婧仪闭上双眼将头靠在座位上,重重叹了口气,双手捂着脸痛苦的低声呢喃:“天啊,我都干了些什么?”

卡车一直沿着公里向东方驶去,车辆将穿过蒂莎东北方的安格洛斯隘口,沿着山脉里的盘山公路进入北方大平原,顺利的话,三天后,他们便能到达斯托克的宪兵团驻地。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一阵刺骨的冰寒袭来,沐梵穿着单薄的外衣提着破麻布口袋漫无目的的走着,耳边只有风声,一片片雪花打在脸上,他颤抖着将双手环抱在胸前。

走了数十分钟他终于看到远处有一丝微弱的光亮发出,沐梵像是溺了水的人看到一根稻草般拼命向前跑去,这是一棵粗壮的大树,树枝上压满了白雪,大树下站着一个女孩,在低着头做祈祷。

“婧怡?你怎么会这里?”沐梵站在她身后呆呆的看着她。

女孩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仿佛根本没听到他的喊叫,很久之后才抬起头转过身看着他甜甜的笑了笑。

“这一定是幻觉,我快18岁了,这一定是梦,混账,她哪里还会记得自己,该死的。”

沐梵闭上眼,拼命甩了甩头,再次睁开眼,女孩已经消失不见,一个全身黑衣,扎着马尾的女子抱着双手站在树下,正抬头看着前方的大树。

“沐梵吗?很不错的名字,”女子转头对着沐梵微微一笑,柳叶眉,瓜子脸,嘴唇稍薄,五官端正精致,扎着马尾。

沐梵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一切,突然脚下一空,瘦弱的身体朝下方落去,他拼命的伸出手乱舞,上面一根皮带落下,沐梵急忙伸手抓住,破麻布口袋掉了下去,落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黑衣女子提着匕首蹲在地面上,眼睑垂下朝沐梵叹了口气:“可惜了,”说完,提着匕首狠狠插了下来。

“啊,”从黑暗中醒来,沐梵无力的睁开双眼,大口喘着气,阳光透过峡谷照射下来刺得他一阵眩晕,连忙抬手遮住光亮。

几分钟之后眼睛才逐渐适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他正坐在安格洛斯河的浅滩上,双腿泡在水中,刺骨的冰凉已麻木了双脚。

用手撑着河边的石块,拖着麻木的双腿,艰难的向后爬了几步,看着河流两侧光滑平整的绝壁,绝望的闭上双眼重新躺下。

“该死,干嘛不淹死我算了,”说完他坐起身将脚上的靴子脱下。

在太阳光下晒了一段时间之后双腿才重新有了知觉,把潮湿的靴子重新穿上,蹒跚着起身四处看了看,向绝壁边缘艰难的走去。

走到山边,靠在绝壁上喘着粗气,一阵阵疼痛从左侧腋下传来,他伸出右手摸了摸,摸到一手鲜血。

“该死,这什么运气,在桥墩上都能被流弹打中。”

从背包里取出孙雪莉给他的医疗箱,打开后发现医疗箱密封的很好,还有干燥的纱布。

拿出两只止痛针插到伤口旁,一按瓶子,麻药被打了进去,然后取出消过毒的密封钳子探进伤口摸索了一阵,夹出一颗弯了头的子弹。

坐在石头上不断喘着粗气:“还好威力不大,只打断了肋骨,在这鬼地方,还不如让老子一直睡着死去,醒来也是死路一条,贼老天,你耍我呢么。”

将伤口紧紧裹住不再出血后,沐梵拖着背包扶着墙朝下游慢慢走去。

半个小时后,沐梵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一边有气无力的嚼着干粮一边呆呆的看着平整山壁上的奇怪图案。

山壁上有一个立体感很强的飞行物很像军舰的造型,不过底是平的,两侧很宽,尾部喷出类似火焰的东西,周围有一些很小的飞行物伴飞,形状类似空军的战斗机。

“奇怪,这是什么东西,也是一种飞机吗?没有机翼和尾翼,看起来也是一个掉下来的可怜家伙闲极无聊的作品吧,不过看起来应该有些年头了。”

摇了摇头,沐梵挣扎着爬起来,继续拖着背包向前走去,等在原地也只有死路一条,不如朝下游走走看,能不能找到一条出路。

沿着山壁下行走,这个季节安格洛斯河水不是很多,河床还很干燥,等雪融化的时候,河流会变的很宽,走了二十多分钟,他又在山壁上看到了另一个图案,三片大小一致的扇形,外宽内窄,中间有一个圆圈,三个扇形围着圆圈组成了一个规则图案,每两片扇形之间都能组成一个等边三角。

“奇怪,没有工具要画出这种图案,几乎是不可能的,难道落水的是当年建桥的工程师?”沐梵带着好奇靠近山壁仔细观察了起来,内心圆圈里还有一只手的形状。

“手?”抬起自己的右手放到图案上比了比,“比我的手大一些。”

“嗯?这是什么?”沐梵凑近手形图案看了看,自己的手和墙壁贴合的地方出现一道红光自上而下扫过,手掌上有轻微的刺痛感,整个手的形状边缘出现了一层红光。

“嘀嘀嘀,”墙壁传来一阵轻微的声音,沐梵吓得连忙将手缩回,红光慢慢变成了绿色。

“轰隆隆,”一阵沉闷的声音传来,山壁上抖动了一阵,山脉上的一些碎石滚落下来。

“什么情况,”沐梵连忙向后退去,退开数十米后赶紧抬起右手仔细看了看,“嗯?没问题啊,手上红色的是自己的血吧。”

等待灰尘全部散开后,他才抬头仔细看了看山壁。

山壁上扇形图案向后分开,一道黑漆漆的门出现在沐梵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