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心中有愧
厨房的长餐桌，布置成了简易手术台。
上面铺了干净的被单，又覆了一层保鲜膜，张丽躺在了上面！
林杰看到孔明清拿过来的一个金属箱，就是一喜。
这是一个外科医疗急救箱，里面有进行简单手术所需要的，所有手术器械和药品。
想到张丽是医院护士，林杰看到此物，也没有多少惊讶！
林杰熟练的在张丽的下脊椎位置，注射了一针麻醉剂，道：“张姐，这只是局部麻醉，剂量也有限，手术中很可能会疼的，你需要忍着，不要乱动。”
“小林，你放手做吧，我能忍！”说完话，张丽就含上一块毛巾！
孔明清则按照林杰的吩咐，把张丽的身体捆缚在餐桌上。
林杰在张姐的小腹上用碘酒消毒，然后盖上隔绝细菌，用作手术的洞巾后，跑去卫生间，把双手和手臂用肥皂快速清洗了一番。
快步回到餐桌旁的他，戴上灭菌橡胶手套，拿起手术刀，稳稳的在伤口位置，划开了一个五厘米长的切口！
林杰感觉庆幸的是，张丽的身材保持的不错，腹部没有多少赘肉，不然这个切口，就需要切开的更大一些。
他依次切开张丽的表皮、肌肉、腹膜后，就露出了充满血液的腹腔。
站在一旁，按照林杰的吩咐，用力按住张丽肩膀的孔明清，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惊讶。
这还是那一个文静瘦弱，只是初中文化的林杰吗？
当他拿起手术刀之时，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那犀利而专注的眼神，那没有丝毫颤抖的双手，孔明清感受的就是一个词，自信！
就是自信，孔明清的心中再次确认。
刑警队的那个神枪手，在打靶时的眼神，就如林杰现在的眼神一样，那是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
见林杰如此表现，孔明清惶恐不安的心，也渐渐的安定了下来。
把张丽腹部的鲜血，用医用纱布蘸取干净后，林杰用血管钳止住了主要的出血点，逐寸逐寸的摸索回肠，找到了已经移位的子弹，小心的把子弹取了出来。
然后，他开始清理创口，还有受到损害的回肠组织。
再之后，他用可供人体吸收的缝合线，缝合断裂的血管和回肠创口，设置好引流管，缝合腹膜，缝合肌肉和肌肤。
想了一下，林杰又对圆形的弹孔伤做了一些修整。
做好这一切之后，林杰把纱布，还有脱脂绑带把伤口包扎好，抬头发现，张丽已经晕了过去。
他急忙检查了一下，张丽的生命体征还算平稳。
“孔哥……孔哥……”
林杰连喊了好几声，孔明清才从目瞪口呆中惊醒，脸色惨白的问：“林杰，你说什么？”
他只得再重复一遍，说：“张姐腹部的子弹已经采出，伤口也处理好，没有了生命危险，但还需要送到医院，做进一步的观察，预防伤口感染。”
说到这，林杰小声道：“张姐的伤口已经做过了处理，你可以说是意外被树枝或者钢筋之类的东西戳伤了！”
听到这话，这个近一米八的汉子，只是眼睛红红的不停说：“谢谢！谢谢！”
见张丽的呼吸，又平稳了一些，林杰心情也是一松，刚想说“没什么”，忽然眼前就是一黑，身体打起了摆子，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似的，全身大汗淋漓，胸口也隐隐作痛。
他凭着记忆，急忙在旁边的一个凳子上坐下，深深的吸了几口气。
视觉得到了恢复，林杰就看到一脸关切的孔明清，大步凑了过来！
他浮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挥手道：“我没事，只是有些脱力了，张姐的事情不能耽误，孔哥你抓紧吧！”
林杰又做了几次深呼吸，努力站了起来！
他来到客厅的墙角，检查了一下还昏迷的孔星辰，发现没有什么大碍，对跟了过来的孔明清，道：“他只是重力撞击之下的昏迷，应该没什么大碍！为防止万一，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为好！”
林杰起身，又看了一眼地板上的那柄手枪，离开了孔家。
回到隔壁的笑笑家，出了一身汗的林杰，再也支撑不住，慢慢的躺在地板上，像出水的鱼儿一样，张着大嘴，不停的喘粗气。
“我割开了张姐的腹腔，取出了回肠的子弹，缝合了张的伤口……”
“老天爷，我都做了什么？”
“这些都是我做的吗？刚才的我，是我自己吗？”
联想到那一天的庖丁解鸡，还有在之前莫名其妙的会了德语，林杰再迟钝也知道，这很不对劲，自己身上肯定发生了莫名其妙的变故。
而自己最大的变故，就是换了一颗心脏！
林杰把手胸口位置，轻声道：“心脏，心脏，我身上发生的这一切变故，都是因为你吗？”
“我想……是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林杰像见了鬼似的，从地板上窜了起来，剧烈的运动让他的胸口，又是一阵疼痛。
林杰靠在墙角，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色厉内荏的喊道：“你是谁？快给我出来？我可告诉你，隔壁的孔哥可是一名警察，还是刑警，身上可是带枪的。”
“切，他现在自顾不暇，还会管你的事情！”
声音再次响起，镇定一些的林杰，这才意识到，这个声音是直接响在了自己的脑海中，而且这个声音还有些熟悉！
之所以熟悉，是因为这个声音很是好听，让人一听难忘！
林杰一边四处搜寻，一边小心翼翼的问：“你是那个，以为自己已经死的那个女子？”
“正是我！”
听到这个声音的确认，并没有让林杰放松，反而让他更加的害怕，这是自己再次出现了幻觉，还是得了精神分裂症？
他悲愤的喊道：“老天爷，我和淼淼已经够惨了，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那个声音似乎猜出来了林杰心中所想，再次出声：“你没有疯，也没有出现幻境，我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我就在你的身体内，在你的心脏里，确切一点说，我是在我自己的心脏里！”
“这怎么可能？”林杰诧异出声！
一声长长的叹息之后，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我也以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这真的发生了。我在几天之前，就恢复了清醒。”
“我以为这是一个悠长的梦，但这几天的经历，让我清楚的确认了我的状态，还有我的处境。我现在就寄生在心脏里，我的状态，或许用中国传说已久的一个词来形容，最为恰当！”
林杰迫不及待的问：“什么词？”
“鬼魂！”
林杰遽然一惊，却没有多少害怕，两人先前的交流，已经消除了他对未知的恐惧。
“鬼魂？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林杰摸着自己还隐隐作痛的胸口，很是疑惑。
好听的女子声音，很是郁闷的道：“我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鬼，但我现在的状态，似乎比较符合传说中的鬼魂！”
林杰涌出了无限的好奇，问：“那你叫什么名字？你是怎么……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