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突围开始，死中求活！
“你怎么这么确信他们会这么做？……老不死的，如果你敢惑乱军心的话，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此时此刻，赵世勋的眼中已然满是杀气。显然，他的心里已经乱了……。
而面对赵世勋咄咄逼人的言辞，老不死的确是满不在乎的咧了咧嘴。
“呵呵……，格老子的不怕长官你笑话。军阀混战的时候，我的部队长官就这么做过，而且不止一次……。”
……
听到这，赵世勋不由得心里一片冰凉。结合刚才聂云山和自己说话的态度表情，赵世勋此时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内心却已经默认了眼前老兵的说辞……。
妈了个巴子……这帮有奶便是娘的混蛋！
咬着牙狠狠地在战壕上砸了一拳，赵世勋一把推开面前的老兵，掏出怀表哆哆嗦嗦的看了一眼。
奶奶的……还有不到六分钟了……！
“营座，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要不我们从侧面撤回……额不，是迂回到村子里叫人吧。”
老不死的指了指山体侧面，犹豫再三后低下头瓮声瓮气的问了一句。
听到这，瞅了一眼身后的老兵，赵世勋脸上的青气一闪而过。
“不行……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就算我们现在赶回军部所在的村子，也一样于事无补。更何况……未战先逃擅离阵地，军部督战队根本就不会听我们解释。”
听到这，老不死的仰天长叹一声，认命似的低下头继续吧嗒吧嗒的吸起了空烟斗。在他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已经再看不出任何波澜。
“老不死的，我们现在不能后退一步……。”
无奈的看着漆黑的山上，赵世勋又看看身边打盹的士兵，轻轻的叹了口气。
看着面前沉默的老兵，赵世勋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弟兄们紧绷的弦已经够紧了，这时候如果我们把这个消息说出去，那他们八成就会立刻溃散。
”
……
“龟儿子的……放心吧长官，我早就看开了喽……呵呵。”
老不死的蹲在地上，自嘲似的呵呵一笑。
“认命？难道这就是宿命么……。”
默默的念叨了几句，赵世勋眼中满是颓然和不甘……。
奶奶的……老子绝不能死的这么窝囊！
低吼一声，当赵世勋再次抬起头时，他眼中再没了丝毫的迟疑，取而代之的则是高涨的战意。
“老不死的，一会别问为什么，想活命就跟我走……！”
朝面前的老兵撂下一句话，赵世勋转身看了看周围的士兵语气决然。
“弟兄们！听我口令，全体上刺刀！“”
兄弟们，跟紧我的脚步，杀……！”
话闭，在四连近百号士兵不解的眼中，他们的营长忽然大喊一声，猛的跃出战壕直接朝山坡下冲了过去！
“龟儿子的……营长，营长回来啊！”
看到赵世勋的惊人举动，原本蹲在地上准备等死的老不死的眼珠子差点没跳出来。震惊中，他直接蹦了起来连喊了几声。
然而不管他怎么呼喊，前方的赵世勋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见状，老不死的回头看了看充满杀机的山顶，又看了看下山快要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
“格老子滴……龟儿子们做啥子呢？！狗日的营长都上了你们还窝在这看大戏？！”
话闭，老不死的一脚踢翻身边一个发傻的士兵，随后手脚并用爬出了战壕。
“龟儿子的，老子这是跟你赶着投胎么。
兄弟们……随我一起突围啊！”
紧紧的握着跟了自己好几年的汉阳造，老不死的展开破锣嗓子大吼一声。
下一刻，他在一众士兵的同样震惊的目光中，也紧跟着赵世勋的背影冲了下去。
短短的几个呼吸间，看到自己的副连长和营长先后冲了出去，战壕内不少人虽然也害怕，但还是本能的也起身越出战壕跟了上去。
当然，也有一些士兵看着山下渗人的黑暗犹豫再三，最终选择窝在了阵地里。
……
大步流星的在黑暗中前进了大概五十米的距离。赵世勋身后村庄方向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炮声。
显然，第三军残部开始分散突围了！
而听到枪声的一瞬间，赵世勋便猛的一个前扑卧倒在地，朝后方的脚步声大喊起来。
“卧倒！全体卧倒……隐蔽……！”
短短几秒钟内，听到赵世勋吼声的几十名士兵也纷纷下意识的卧倒在地。
突突突……！
就在赵世勋刚卧倒不到一分钟，他就听到了身后民二四式重机枪的咆哮！
果不其然，聂云山他们不仅动手的好快好狠，而且几乎一上来就是三挺机枪同时猛扫！
而随着重机枪的覆盖射击，留在山腰阵地的十几名士兵下场可谓是惨不忍睹。
血肉横飞中，不少人到死都不清楚是自己是被谁打死的。这期间，一些反应过来的国军士兵尖叫着大喊自己人企图让对方停火，然而回应他们的却只有无情的子弹！
此刻，黑暗中趴在地上侥幸逃过一劫的国军士兵一脸的恐惧与不解。他们实在想不通，明明一个小时前还一起挖战壕的兄弟，怎么突然就对己方大开杀戒了呢？
奶奶的，这倒地是出了什么岔子？
“营长！营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山上的机枪怎么朝我们打上了？……！”
一直跟着老不死的行动的王满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匍匐到赵世勋的身边，一脸惊恐的喊道。
“你个吃货脑袋，山上的那群龟儿子要投日本人了，这都看不出来么！？格老子滴，不想死就给我闭嘴！”
没等赵世勋说话，老不死的侧身狠狠给了哇哇乱叫的王满仓一脚。
……
温峪村南方，不到一公里的范围内。
黑暗中，借着微弱的月光，上千名国军士兵在军官的组织下，秉着呼吸迅速的朝前突进。
黑漆漆的大地上，一双双布鞋草鞋甚至是赤脚踩在上面，在月光下留下一个个浅浅的脚印。人影晃动间，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隐隐弥漫开来。
此刻，在月光下每个黝黑疲惫的脸上都闪着一丝诡异的兴奋，那是人类本能对生的渴望。
而在队伍的后面，一些不想放弃的伤员被战友搀扶着，一瘸一拐的拼命跟在队伍后面。
砰砰……！
突然间，随着两声闷响，不知道从哪发射的照明弹迅速飞上天空。刹那间，耀眼的光芒立刻划破黑暗的封锁，将地面上正在行进的大队国军士兵身影照射的异常清晰！
哒哒哒……！
砰砰……！
毫无预兆的，无数道火舌突然从前方阵地射出，将正在行军的国军队列残忍的吞噬。短短几秒钟，晃动的人影就被撂倒了一大片。
咣！咣！
与此同时，一发一发九二式步兵炮和迫击炮的炮弹也从林间飞出，在突围的国军队列中炸出一个又一个的火球。
一时间，血肉横飞。
“杀出去！冲啊！”
不顾身边的人成片倒下，梯队后方更多的国军端着武器拼命的冲向预定方向的群山，没有丝毫的犹豫。每个冲锋的士兵都抱有一个信念。冲过去，冲进大山就安全了！
然而，这短短的不到三百米的距离，却在日军密集的火力封锁下成为了一道无法逾越的死亡鸿沟。仅仅几分钟时间，鬼子的阵地前的空地就被尸体堆了一层。
前仆后继中，在接连倒下去超过六百人后，冲锋的国军最终在巨大伤亡面前不得不退了回去。
与此同时，同样的剧情也在西面的阵地上重演了一边。
二十多分钟后，留下上千的尸体第三军残部突围行动再次遭遇重创。
半小时后，好不容易退回来的国军残兵直接瘫在了地上，几乎是人人带伤精疲力尽。
然而就在第三军突围部队刚刚溃退回来没多久，几个浑身是血的北山阵地士兵却跑了下来，哭喊着高地失守的消息。
一时间，得知全军的依托北山阵地竟然丢了，瞬间让这些本已经精疲力尽的残兵们彻底炸了锅。
混乱中，他们几乎是本能的疯狂的朝唯一没有响起枪声的东面冲了过去。
……
温裕村东面，在漆黑的夜空下，唐淮源将军带领着军部警卫部队最后的三百人和一些残余兵力，摸黑朝前拼命突进着。
由于严格的灯火管制再加上其他方向突围部队的牵制，唐将军带领的这支队伍在黑夜中潜伏的似乎非常成功。
而在他们身后，成百上千从其他方溃退回来的士兵正不断汇集了过来，人数竟然多达三千人以上。
而就在众人距离远处黑暗中莽莽群山已经不足一里时，几发迟来的照明弹却仿佛嘲笑般的飞上了天空……。
刹那间，随着黑暗被驱散，近千名国军士兵的身影在显露的同时，他们也看到了距离己方已经不足二百米且正在拼命修筑工事的鬼子！
哒哒哒……！
日军几挺警戒的歪把子突然开火的同时，国军这边的捷克式机枪也扫了过去！
一时间，炽热的子弹奏成了一段死亡交响曲，无情的收割者双方士兵的生命。
“弟兄们！防守的鬼子不多，跟我杀出去……！”
随着唐淮源的一声怒吼，几百名国军围在他身边组成一股冲击的锋线，排山倒海般的冲向日军阵地。
而面对中国军队的拼死突围，反应过来的日军立刻也以猛烈的火力进行了还击。不过由于工事还没修完，使得不少日军匆忙之下只能就地趴在地上，甚至半蹲着身子射击。
咚咚……咣咣！
激战中，几支掷弹筒接二连三的朝着黑暗中开火，在不足百米外炸出一个个火球。
火焰升腾中，成片的国军被炸翻的同时，更多的士兵嚎叫着涌了上来。由于交战距离急剧缩短，日军的迫击炮和步兵炮此时已然成了摆设。
没多久，随着国军士兵冲进百米范围，军部警卫部队的几十把花机关开始发挥出火力优势。
一顿突突之下，成片的鬼子被扫倒在地，使得日军阻击的火力锐减！
国军运气不错，这里原本也是重兵防守的地方，有两个鬼子中队和一个编制3000人的伪军步兵旅部分部队共同协防。但是由于伪军行军速度太慢，以至于至今还没能到达。
这样，反而导致这里宽大的防线上仅有一个小时前才赶到的两个鬼子中队防守！
……
短短几个呼吸间，双方在漆黑的夜里就猛烈的冲撞在了一起。
刹那间，残酷的白刃战一触即发！
鲜血淋漓的战场上，一方是拼死突围的国军，一方是死守不退的鬼子。双方心里都清楚，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由于鬼子的白刃战能力要远强于国军，因此同样数量的鬼子往往可以在白刃战中轻松击败三倍人数的国军。
果然，双方刚一接触，国军一线士兵立刻就力有不逮，疲惫不堪的士兵更是被成片的刺翻！
然而日军优势没持续多久，战场局势就反转了过来。近距离内，第三军警卫部队装备的花机关和手枪不断喷吐着火舌，几乎是一个照面就将端着刺刀嚎叫冲上的鬼子成片撂倒……。
而随着越来越多国军的涌入阵地，正面的鬼子逐渐不敌之下，防线迅速被撕开一道道口子。
在国军决死的冲击中，残余的鬼子虽然拼命反抗，但还是迅速被淹没在如潮的国军人流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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