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出海
对儿子的失望，让巴加斯又回到了海军总部，回去之后遇到了雷蒙，雷蒙也没有开口询问，光是看着父亲那满是无奈的表情就已看透一切，原本，他其实是不想和父亲说的，可弟弟病愈终归是件好事，他也希望父亲能放心，只是他没想到父亲居然会如此的反应，让他想要阻拦都来不及，这不，从离开到归来连二十分钟都不到，他就一脸颓然的模样。
“我刚刚就想劝您别那么着忙回去，杰克的心结没有打开，您现在回去就是适得其反。”对于自己的弟弟，雷蒙也有些郁闷，他也算是询问过太多的知名医生以及强大的牧师，但最后也只有一个擅长心里研究的老学究给出了一个回答。
所谓的回答，说白了也无非就是让时间来冲淡一切，大人和小孩的思维是不一样的，或许大人觉得当时既然已经必死，那就要保着孩子出去，但小孩不会这样想，就算事实真正已经摆在眼前，他们都未必能够接受，更何况当时的卡特莱娅还活着？
想了想，雷蒙觉得也对，所以就一直在等，只是巴加斯是个急性子，一直在往反方向使劲，他这样弄，本来这么多年应该已经想通的索杰斯也被他触怒，所以就造成了今天这种局面。
“唉……等回去再说吧！”谁能想到威震整个世界的巴加斯，在面对亲情的时候居然会如此脆弱？看着他的表情，雷蒙也有些心酸，但正如他所说，一切也只能等回去之后再看结果。
只是，他们真的还有这种机会吗？
挨了打的索杰斯脸上仍旧看不出喜怒，只是在自己房间内，他却在收拾着东西，将这些年家里给的钱财都整理起来，林林总总加起来，约莫也有个四千多金币，看着数量似乎不算多大，可哪怕分出十分之一交给一个善于经营的人，都能让他们一家三口一辈子衣食无忧。
整理完了钱物，索杰斯立刻出门朝着帝都港口出发，今天这一巴掌也像是帮他开了窍一样，让他觉得，自己的确是不能在这里按部就班的修炼了，否则的话，要么和家庭彻底决裂，要么，他就会因时间的流逝而渐渐丧失锐气，而一个年轻人若是彻底失去了锐气，也就等同于失去了打拼的动力。
“是时候该出去见见世面了，一直待在这里，怕是也只会受气，不过想要出去历练，以现在这个世道，恐怕也只能当海盗了。”索杰斯虽然受了气，但心里依然明镜一样，在这个大航海的时代，如若是碰上了所属不明的船只，就算将其击沉，也不会有人埋怨，所以，与其成为一个冒险家，倒不如直接打着海盗的旗号，好歹海盗想要招兵买马还要比冒险家要容易一些！
作为七大帝国之一，法兰帝都的港口自然是繁荣异常，即便不以船只见长的法兰帝国依然有着很多规模不小的造船厂，看着港口处停放的一艘艘单桅帆船、双桅帆船、还有那些便于战斗的盖伦帆船、适合接舷战的排桨帆船以及那些被列为帝国军方基本力量的战列舰、铁甲舰都令索杰斯心动不已，身为海军世家的成员，他当然见过也坐过很多次船，只不过他却没有一艘属于自己的船，但是当他询问了一下价格，得，还是暂时放弃吧。
一艘哪怕是最便宜的单桅帆船也要三千金币，索杰斯虽然能出得起这笔钱，但是却也别想招募水手和海员了，有心想要杀价的他却突然被船厂负责人接下来的一句话提高了警惕心。
“索杰斯少爷，您早晚都会成为一名出色的海军军官，怎么还会看得上这些小船？要不要再来里面看看有没有相中的魔械船？”
魔械船：和普通船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普通的船只，哪怕是军用的战列舰、铁甲舰也都是依靠人力和风力航行，魔械船则是依靠着魔能晶核作为动力源，同时也能够依靠着动力源释放出威力远超普通船只的攻击，而魔械船的数量基本就能够衡量一个国家的国力，在魔械船之上还有更高等的魔装战舰，只不过这些就不是索杰斯这个海上初哥需要考虑的东西了。
“我只是来完成导师留下的任务而已，身为一个合格的军官，不光要考虑战术，同时也要考虑在大海上每一个选择的性价比，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来对比各个船只的价格、最大载员以及火力，只有综合比例最佳的船才能是未来最适合购买的船，这同样也是军官必备的素质啊。”索杰斯的谎话张口就来，但是他说的倒是有一定道理，至少，造船厂的管事就露出了一个深以为然的表情。
“麻烦啊……都怪这该死的身份，走到哪里都能被认得出来！”索杰斯暗暗咒骂着，当年的英格拉姆就是一个校级的军官，同时也是一个贵族家族的长子，未来能够继承爵位的人，和索杰斯的身份自然是没法比，但是前者才刚被处刑，索杰斯现在要是来大张旗鼓的买船只、招海员肯定会被有心的人给盯上。
想了想这么做的后果，索杰斯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既然决心出海就不会害怕死亡，但是如果还没能出海就被扣了个谋逆的帽子就死的太冤枉了。
“看样子，想要出海，也就只能买一艘小船，等到了法兰领海线之外的地方，再谋求招募海员了。”索杰斯也不是一个非要认准一个地方的死心眼，他的航海术是不差的，觉得就算购买一艘小型船，哪怕只有自己一人也至少能驾轻就熟，虽然看上去不会多么风光，但至少能脱离掉这个让他感到压抑的地方。
想到就去做，这一次，他选择了一个相对较小的码头。
和帝都港口相比，这里的确要小很多，平时只是这里都是聚集着出海打鱼的渔民或者是一些小海商的商船，同时这里也经常有人因为各种原因出售船只，很快，索杰斯就看中了一艘小型单桅帆船。
说是单桅帆船，但说实话这种船的航行主要还是依靠排桨，并且船身除了一个小型船舱外就再无别的建筑，空间小的可怜，估计最多只能搭乘10人，但是恰好是这种小船，反倒是现在最适合索杰斯的。
船主是个年近五旬的中年人，可以看得出来靠海为生至少数十个年头，但现在的他却坐在船上，哪怕是已经立了个卖船的告示牌也无人问津。
“船家，这船怎么卖？”问话的自然是索杰斯，他的目光一直在打量着这艘船，船的桅杆虽然显得陈旧却很结实，不过索杰斯看中的却是：这明显是几十年前型号的小船，居然直到今天也不见船身上任何修补的痕迹，这说明船主的驾船技术不错，同时也说明这艘船有着相当过硬的质量。
听到有人来问话，船主赶忙跳下了船，脸上谄媚的笑容和他的相貌显得很不搭：“小少爷，这艘船卖500个金币。”说着还搓了搓手，有些局促的样子。
听了他的报价，索杰斯显得有些失望，难怪一直卖不出去，这么一艘小船也就值个300金币，撑死不过350，开口就要500个金币，而这样的小船基本都是拿来捕鱼的，谁会花500个金币买这么一艘小船？
虽然不差钱，但是索杰斯也不愿意当这个冤大头，连还价的兴致都没有便转身离开。看到索杰斯离去，船主咬了咬牙，似乎是在作着什么思想斗争，不过很快就追了上去。“小少爷，您要是不满意的话，这价格还好商量，咱家的船虽然贵了点，但是我敢保证在这个码头没有谁的船比我的质量更好！”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中年船主脸上的谄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对自家船满满的自信。
好歹也学习过关于船的知识，索杰斯当然能看出这艘船的质量很不错，不然也不会一眼就相中这条小船了。“你报一个最低价吧，这码头卖船的也不少。”言下之意就是老子没必要非在你这里买船。
索杰斯直截了当的话让船主有些为难，不过还是试探性的报出了一个数字。
“四、四百五？”
这句话说完，眼看着索杰斯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于是赶忙解释道：“小少爷，别看价格高了一些，我的船底外壳是铁黎木，甲板是红衫木，桅杆和龙骨都掺杂了一部分的铁黎木和桦木，您应该也知道，铁黎木耐腐蚀，抗干燥，不会被海虫蛀蚀，在海上这样的船可是很难得啊，所以虽然贵一些，但是买来绝对不吃亏。”
中年船主的解释让索杰斯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不过这个价格还是多少有些偏贵，想了想，解下了一袋拴在腰间的金币抛给对方。“这里差不多有400个金币，算是买你这条船，顺带着帮我去购置足够填充最大容量的补给品，至于航海所用的食物，你应该也清楚，而且淡水要备足，2个小时之内必须办成，如果办不到，或者拿着我的钱跑了，后果，你知道的吧？”
说完，索杰斯双眼微眯，他毕竟是大贵族家的子弟，再加上学院中多年以来养成的气势，只是这一个动作，就让船主人打了个寒颤。
本来船主人是不敢拒绝他的，可想了想他的报价，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小少爷，400金币实在是太……”“那就把钱还我，这码头里比你这边更好的船还有的是，真当少爷我是睁眼瞎不成？”索杰斯冲着船主人怒道。
的确，在码头里面，这艘船的质量只能说是中上，可问题是，那些质量胜过这条船的，其规模也要更大一些，至少那样的船并不是一个人就能如臂指使那样的轻松驾驭。
索杰斯把话说到那个份上，船主人也只能答应下来，其实他也不吃亏，这艘船的价格也就是380金币上下，加上索杰斯要置办补给，所以400金币的金额最多是和这艘船的真正价值等价，没有亏到，但也没有赚到。
好歹也是多年混迹近海的人，中年船主和很多商贩都很熟悉，很快就购置了足够的物资，不出一个小时，索杰斯所需要的所有补给就几乎装满了船舱，除了睡觉和用来摆放炊具的地方，几乎看不到什么空间。
打发走了船主，索杰斯接过舱门的钥匙，双方签署了购买的合约以后将舱门锁好，跑回家去查找一些资料，既然是出去航海，首先要找寻的自然就是海图和航海指针，其次从家族资料中确认一下圣兽海域中能够构成威胁的海洋植物，同时还有最近一段时间的气候情报。
论危险，大海上比起陆地其实要危险得多，陆地上碰上一些强敌还可以直接逃命，可在海上碰到强敌，如果没强到能够凌空飞行的程度，那么逃命的速度也就取决于驾船技术和船本身的速度，而这些还只是一些普通的威胁，万一碰上了龙卷风或者是海啸，以索杰斯现在的实力，碰上了就是船毁人亡的下场。
“从刚刚那个码头出发，以现有那条小船的速度，估计要两天才能摆脱掉巴加斯的耳目进入安全港口，距离这里最近的国家应该是南方的罗奥王国，以现有的补给量来看，大概可以在海上航行半个月左右，嗯，半个月虽然不够离开法兰的范围，但至少也能轻易坚持到进入某个行省的港口。”索杰斯一面翻找着资料，一面思索着合适的路线，他知道，自己在学院和家里学到的那些所谓的航海知识不过是纸上谈兵，事实上自己没有过哪怕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航海经验。
迟则生变，索杰斯也没有在家中停留太久，不过思来想去，他还是给雷蒙留下了一封信放在了后者的卧室，轻叹了口气后便再次来到了码头。
放下了船帆，收回来船锚，索杰斯人生中首次独身出航正式启程！
在人力和风力的双重驱动下，朝着西侧航行的小船行进的很快，没有航行多久就已经看不到帝都的建筑了，索杰斯在这个时刻也终于有了一种自由的感觉，他放下了船桨，纵身跳上了船舱舱顶，调整了一下船帆角度之后便开始闭目享受着这难得的自由时刻。
现在刮的是偏南风，圣兽海域在世界上大致处于北温带，即便现在是秋季，依然可以感受到一股潮湿并附带海腥味的气息，好在现在晴空万里，只有零星的几团云朵挂在空中，不过索杰斯依然没有掉以轻心，他知道，大海上的天气是说变就变的，永远不会让人猜透下一秒究竟会发生什么。
由于是一个人孤身航海，索杰斯多少有些无聊，已经航行了大概两个小时，虽然波光淋漓的海面显出了一阵美感，偶尔在海面上也已经可以看到成群结队的海豚在嬉戏着，但是再美的画面让人一直看下去也会觉得厌烦。
“真是可惜啊，没有带光影水晶过来，不然哪怕做不成海盗，把这些录下来去卖钱都会很有钱途……”索杰斯砸吧砸吧嘴，有些惋惜的自语着，突然感觉腹中有些饥饿便钻进了船舱。他口中的光影水晶类似于陈诚记忆中的摄影机，只是摄录的时间长短不等，最短的不过三两分钟，最长的可达数个小时。这种奇异的水晶价格并不显太昂贵，一般都是一些贵族用来摄录风景以及决斗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