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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舒纭和陈武一直都以为,经过那个雨夜追杀的事情,那么多的巫医队伍都各自逃命去了,孔令仪等人的重点关注对象肯定会是那些巫医大人们的,毕竟巫医大人们在这个世界可是医界大流,怎么看都是比舒沄这个素医看起来更为靠谱一些的。

所以,孔令仪等人在所有人都跑散逃命的时候,必然是会去追那些巫医大人们,然后继续赶路去西北的,怎么也不可能为了舒纭这样一个名不经传的小素医而耽搁行程不是?

可是,当舒纭被关在柴房里,悲切地低声哭泣的时候,孔令仪却是带着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撬开了柴房的大门,就那么凌然地站到她面前的时候,舒纭还是忍不住一阵震惊与庆幸……

去西北拼一拼命,还是被留在这里被人强迫成为小妾,舒纭的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便选择了前者。

“带走!”漆黑黑的柴房内,孔令仪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冷峻无比地冷冷地打量了舒纭几眼,确认了她的身份之后便朝着身后那个黑衣人吩咐了一句,然后转身便消失在了柴房。

至于院子的里那抓来了舒纭的年轻汉子一家会如何,舒纭也不清楚了。她只知道自己被那个黑衣人单手拎着便瞬间腾空,几个跳跃间就跃出了院子的矮墙,然后冲进了夜风里,朝着一片昏黑而遥远的山间而去。

因为被堵着嘴,舒纭很想提醒那个黑衣人给自己松松绑,找一找陈武在哪里的,但是被捆着,她根本无能无力,最终也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那夜色中的寒气让她有些不舒服了,迎着夜风被提着疾行的舒纭只觉得脑子一阵发涨,眼皮也重的再也睁不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当舒纭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便是一个狭小的山洞,山洞内此刻就躺着她一个人。洞口处用青竹搭了一片简易的油布棚,下面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的黑衣人,空气中弥漫着草药汁水和一种混合着血腥味与奇怪的腐肉味。

一个正端着两个冒着热气的碗出现的黑衣人一下便发现舒沄醒了,立刻便朝着她喊了一句:“你醒了?”

舒沄点了点头,目光有些茫然地问道:“这是哪里?!”

“山上!“那个黑衣人简单地回了舒沄一句,把手里的两个碗放到了几个黑衣人的身边,这才对着舒沄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叫大人过来。”

大人?!应该就是孔令仪吧!

想到柴房里瞧见的孔令仪那张泛着寒气的脸,舒沄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孔令仪来的很快,几乎在那个黑衣人离开没有一会儿便出现在了山洞内,居高临下地冷冷看着舒沄。半响后,这才淡漠地开口说道:“我不管你们当初到底是怎么跑了的,是不是真心愿意跟着我去西北!但是从现在开始,你要牢牢地记住了,西北,你是必须跟着我去的!”

舒沄看了孔令仪一眼,瞧着他那布满寒霜的眼睛,默默地垂下了头。

“我的兄弟们在那一夜有不少人都受了伤,现在都生病了.......”孔令仪的眉头微微皱着,语气阴冷地对着舒沄说道:“看在你有医术本事的份上,把你找回来,我也不再计较之前之事,只要你把他们都治好了,西北的事情,我孔令仪给你一个保证!只要你真的尽力了,定然护你安稳地离开!”

舒沄听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孔令仪是什么意思啊!

如果不是那些黑衣人们受伤严重,孔令仪估计已经带着那些被找到的巫医大人们去西北了。可是眼下那么多人受伤,那些巫医大人们也不是能轻易出手,或者说,是不可能浪费精力在这些黑衣人的身上,从而错过能从西北安全回来的机会,所以,不管是巫医大人,还是孔令仪都不可能让他们耗费精力来救人!

于是,能不怕巫医祭祀反噬,不耗费精力便能救人的,大约也就只剩下了舒沄这么一个素医,所以,孔令仪才会大老远地一路追查,追到了河西村来救走舒沄的。

想通了这些,舒沄脸上的紧张感便消失了不少,认真地朝着孔令仪望去:“你说的都是真的?不管我到了西北,能不能治好人,都能让我安全地离开?!”

“嗯!”孔令仪的脸上虽然有些不愿,但最终还是肯定地点头对着舒沄说道:“以我孔令仪的人格担保!”

舒沄听到这话,这才终于大大地吐了一口气,整个人瞬间轻松了下来。

至少,西北之行,她和陈武的安全这下是真的有保证了!

“孔......孔大侠.........和我一起的陈大叔好像还在河西村.......你看能不能让人去通知他一声,让他来和我汇合?!”舒沄想了想,还是在跟着孔令仪离开山洞的时候,提了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

“我会安排人去的。”孔令仪沉默了一瞬,这才应了一声,然后走到油布棚下,指着那些躺着的黑衣人们对着舒沄说道:“他们多数都是受了皮外伤,本应该是养几天就好的,可是却越发的严重了起来,你给他们都看看.......他们这几天一直都喝着那些巫医们给的药丸水养着,只是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效果!”

舒沄点了点头,随意地在一个黑衣人的身边蹲下,伸手便开始检查了起来。

眼前的这个黑衣人大约也就二十多岁,皮肤微微有些发白,看起来倒是年轻。此刻他正爬在地上,露出了那后背挨过的一刀刀口,刀口下手的力量极大,伤口极深,不少的皮肉都翻卷了出来,红艳艳的极为可怕不说,因为这伤口几乎没有怎么处理过,伤口里不少地方已经开始生出白色和黄色的浓水来,散发着血腥味和脓臭来,和舒沄在山洞内闻到的味道差不多。

舒沄皱着眉头,扭头朝着身边的另外几人望去,很快便发现,躺在地上的这些黑衣人们,其实大多数都是这样的伤势,只是伤口的深浅、化脓感染的程度不一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