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服侍
他说,“我缺什么?你又能做什么?”
“神君怕是贵人多忘事。前些时日,我为您做的,您这就忘了?比如洗衣、做饭、整理厢房…”我掰着手指认真细数着。
“唔,你这一说我便想起来了。”他努努嘴,勾起唇角一抹冷笑。“倒是从未吃过那么好吃的饭。”
……
我抿住嘴,恨自己一时说错了话。我怎能忘了,那次确实是被神君连碗扔出来的。
“做饭不需要你。”
“洗衣不需要你。”
“整理厢房也不需要你。”
“好的,那既然神君已经不需要我了,我便走了,谢神君大度,谢神君救命之恩。”不待神君继续说些什么,我撂下话,片刻是不敢停歇,转身就要跑。
可是走至门前,即便我使出浑身解数,那门就如同被封住了一般,牢牢紧闭。
打不开定是被神君使了什么手段,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讪笑一声,摸摸鼻子,灰溜溜的转身看向神君,“不好意思,忘了问神君您的意思了。”
他轻挑唇角,要我看来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虽你如今确实一无是处,但并非璞玉也可雕,需耐心调教一番,如此便留你在我身边。”
闻言,我便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来日方长,今日你且先回去。”
于是我便被白泽领了出来,一路上脑子都是懵的。耳边时不时传来白泽絮絮叨叨的声音,直至听他说,“神君要你留他身旁,你便是他的贴身丫头。”
我这才猛地清醒过来,一脸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这丫头便为丫头,何为贴身丫头!?
难不成要我日日伴他左右,白日为他束发,夜里为他宽衣。
突然脑海中便蹦出为他褪掉衣衫露出的健硕身材,脸便呼腾一下子燃了,火辣辣的灼着。
我连连后退一边结结巴巴的摆手告诉白泽自己做不来,一边懊恼自己怎会有如此淫秽的想法。
那白泽似是料得我会推却,冷哼一声,背起手里装腔作势的一副小老头样继续说道:
“方才走时,神君特意同我交代,若你不肯,倒也好办!他那把玄霄剑在仙魔大战时被魔君重伤,剑灵沉睡数万年,如今剑中缺失灵性,剑锋大不如前。不如便让你做他剑灵,剑灵醒来之时便权当你报完了恩,还你自由。”
开什么玩笑,虽说有他战伐上神的名号在此,可万一哪日剑走偏锋,我还不是命丧黄泉,若真有那么一天,还不如就死在那西山上,倒也省去这一路的艰辛。
白泽瞧我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脸色都变得好看了。
“多少人做梦都想在神君身旁服侍,怎的到你这里,却如此厌恶。这两者你到底怎么选?”
罢了,就我这模样,想必神君也不会拿我怎么样。相比做那剑灵,日日把头拴在裤腰带上,我也只能咬牙应承下这苦差。
白泽看我应了,便又道,“既然你已下定决心,便需搬到神君寝居的偏房去。
神君唤你时,你便及时赶到。神君就寝时你要为他宽衣熄烛,神君上朝前你要为他打理更衣,神君描绘丹青时你要为他铺纸磨墨,神君将去降魔时你要提前为他磨剑预备,这些可是记住了。”
我一脸茫然的,瞎点了点头。
就是丫头做的我做,丫头不做的我还要做。
啊,我怎就这么命苦。
一踏进神君那处厢房,打眼看去是一套泛着金光的战甲悬挂于红木架上,尽显英气。
右侧榻上的帷幔被丫头捆绑至两侧。
左侧是张如同他书房里面一样的桌台。
还未待再仔细打量打量,便突然耳尖的听到身后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我心突兀的一紧,僵直了身子不敢回头看去。耳畔传来白泽低低唤的那声“神君”。
我揣了揣心,余光瞥到白泽一个劲的冲我使眼色要我转身行礼。
我赶忙低头转身行了礼,听着那脚步声离我愈来愈近,直至从我身边走过。
余光中,看的出他心情很好,金色面具被他把玩在手中,又随手丢给了白泽。
“可是都说了。”
白泽轻轻应了一声。
“那便让丫头们准备晚膳吧。”
白泽点点头不带丝毫迟疑的退下,任由我眼巴巴的瞧着他把我丢在这里。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内心一阵哀嚎!
他自顾自的褪去了外衫搭于一旁的架子上,又抚了衣袖斜卧于那罗汉床上,随手拿起本竹简打开,乌黑细长的头发如同瀑布般散下。
我退至一侧,想着眼下也没我什么事,便打算寻个时候悄悄溜出去。
我这刚刚挪步,便听着神君那清冷的声音问:“可会束发?”
我很是诚恳的摇摇头,这种粗事在招摇山上何曾要我亲自动手?就连我的头发,都是娘亲为我束的,没有娘亲时,我便随意绑个揪。
他抬头莫名看我一眼,又微微蹙起眉头,将视线放于竹简上。
这男人真的很喜欢皱眉,但不可否认,他真的很是养眼。
此时一身素雅的白云衫,慵懒的将右臂轻轻搭于扶手上,眸子微垂,安静又不失风雅,丝毫没有半分征战沙场的戾气。
直至用完晚膳,我都没有再找到时机偷溜。我本以为,以我如今的身份理应不该同他一起用餐,所以本欲随白泽一同顺理成章的退下,岂料却被他叫住,要我同他一起用膳。
之后,他又回那罗汉床上看了半晌,一直看到我实在忍受不住困意,俯在台子上睡了好几个回合,正睡的迷迷糊糊,却隐约听到他起身的动静,慌忙也跟着起身。
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就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关门。”
我听话的转身轻轻关上门,看着偌大的空间只剩下我们两人,瞬间便好一个清明,呆站在那里,无比尴尬。
就仿佛如同正洞房的新娘子不知下步该做些什么,我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羞耻,可当下真的没有什么比喻比这个更真切的了。
“为我梳发更衣。”
我僵直着身子,愣了两秒,这一刻果真还是来了。
万般不情愿的慢悠悠的挪至他身侧,轻轻解开他竖着的发,拿起一把木梳便开始为他梳理。
随后他起身立于榻前,俯视着我。
我颤抖着手,羞红了脸,忍着愈要跳出喉咙眼的心脏,颤颤巍巍的为他解着绑住的衣衫。
可不知是手抖还是怎的,解来解去反倒成了一个结实的死结,我尴尬的抬头冲他一笑,卯足了劲,牙手并用着,好半晌才将那结解开。
我不好意思的擦了擦那绳上的口水,都不敢再看向他,绕到他身后欲为他宽衣,可手悬在那身后打量半天,愣是不知从何下手。
终于咬了咬牙,将手放于那宽阔的肩上,紧闭上双眼。
刚欲动手,却听那厮嘶哑着声音道“这丫头着实笨了点,但也并非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