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慢了一时，慢了一世
安舒看着身侧的姑娘，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语气中满满的期待，自然她眼眸中也满满的都是渴望，孟依婷的眼睛，可以说是绝无仅有，你盯着她的眼睛，会不自觉的陷入进去，不断地沉沦沉沦，就这样摄了心魄。
那圆圆的杏眼，黝黑的瞳孔，澄净的一如一泓清泉，说不出的天真烂漫，但眼眸中不知因何有着一丝哀伤，让人沉醉其中，颇想要让人去拥抱这个让人泛着心疼的姑娘。
“好！那现在就去学。”安舒脑子不受自己的控制，鬼使神差般的答应孟依婷的要求。这个让人心生亲近的姑娘，她所提的任何要求，都让人不忍心拒绝。
虽然安舒没打算拒绝，可这般的不受自己控制，也是让人细思极恐。可安舒却甘愿如此，这个姑娘，第一眼，让人心生亲近。第二眼，便愿意为她掏心掏肺。
看得孟依婷眼中的欣喜，与期待，安舒突然觉得，自己的一番心意，都是值得的。小婷这个小姑娘，值得自己守护。
孟依婷听得安舒答应，闻言露出灿烂的笑容，本来干净素雅的面容，此刻如一朵动人的灼灼桃花，绽放枝头。花开动人心，果然，安舒也如影随形，跟着孟依婷的笑，傻兮兮地露出笑容。
孟依婷未曾注意到安舒的异常，此刻她正悄悄地冲着战乾望去，看见他果不其然地停下来手中的动作，悄然地松了一口气，本来以伤代工就是不好，如果再这样麻烦安舒，孟依婷的内心也是不愿的。
这种受着伤，还一分不少拿着工钱，还要吃老板家的卖品，孟依婷心中总觉得愧疚。若是真的这么做了，她会陷入深深地自责之中。
此刻，她安了下心，刚想要收回视线时，不期然，与战乾四目相对，孟依婷条件发射地露出礼貌而又疏离地笑容，但看得战乾眼眸中的深深关切，说不出的深情，孟依婷眼睛开始躲闪，心中突然有些慌乱，匆忙地避开战乾视线。她心神一动，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但又不知自己发现的如何用语音形容。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疑惑笼罩在她的心头。
好像这种视线，早就跟随着自己，在自己注意不到的视线暗角，这种目光如影随形。但是，当自己细细查看时，这个注视目光也有察觉般，转移开来。
待得她将心中的疑惑搁置，想要再细致入微地观察战乾的眼神之时，她悄无声息地将视线投入过去，却发现战乾早已将视线转移，转身去忙碌其他的事情，留给了孟依婷一个忙碌的背影。
战乾现下虽是背对着孟依婷，但日常的篮球训练，早已让战乾对注视着自己的目光颇为敏锐。此刻，他条件反射地感觉到投入自己身上的目光，而这目光的主人，不用想，自是让自己此刻无限哀伤的孟依婷。
他郁闷的清洗着水杯，水龙头大开，流水哗哗地流着，伸出一只手，放在水流之下，感受着水流在手指上留下的冲力。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清澈的水流在阳光的映射下，泛着粼粼水光。身形虽在，人的思绪已然跑远。
他突然想到，初二那个炎炎夏日言煦等他训练完一起回家，两人肆意地聊着天，在走到十字路口时，遇到了红灯，在等绿灯的间隙，言煦的本来流利的言语，突然变得啃啃巴巴，在自己的一再追问之下，言煦才将心头秘密脱口而出。
“我好像喜欢……”
“谁？”
当言煦把这句话说出时，战乾突然有一种错觉，不想让他继续说下去的错觉。他在言煦犹豫不决时，粗暴地打断了他。内心深处就是想让他，因为自己的打断，而放弃说出那个名字。
战乾太了解言煦了，可以说是熟悉言煦灵魂的味道。他突然有一种畏惧，有一些瑟缩，突然害怕这个名字说出后，等待他们的将是，分道扬镳。
自小两人一起长大，虽说性格不相似，但喜好都相同，自小就因为争夺同一个玩具而大打出手。如今甚至连心底的秘密，都可能一模一样。
“孟依婷”
果然言煦还是把那个名字说了出来。
也果然，是战乾所不能承受的答案。
他此刻多么想逃避开，多么想让时光倒流，让自己凭空消失，不管是何种方式，只要让他从这个境地之中，解脱出来。就算是花费代价，战乾都是愿意的。
可他不能，他只能硬着头皮，去和言煦分析，去探讨，怎么追求孟依婷更有效果，将自己心底的秘密，继续地深埋，深埋。甚至告诉自己，他不可以破土，不可以发芽，甚至于，自己希望它枯萎，希望它无疾而终。
但是一些事，不是会随着我们的意愿，而发展。战乾越深埋，越觉得自己深爱着孟依婷，那种深爱，远比自己想的更甚。
如果说此刻言煦和孟依婷此刻的关系亲密，可能也有战乾的一份功劳。他凄苦地一笑，“是自己推波助澜吧。”
他皱着眉头，仔仔细细地搜索着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却怎么也想不到，那天，在自己出言建议之后，两人发生的事情。甚至连怎么分别，都记得不甚明晰。
此时此刻，感受着身后的视线，他多想扭头，多么多么想扭头，告诉那个注视着自己的女孩子。告诉她，孟依婷，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的快要疯了！
可他不能，在他的印象中，好兄弟先说了，那自己就要退避。全了友情，也全了爱情。
当然他没有那么高尚，他无时无刻不在幻想，如果孟依婷不喜欢言煦，那么自己就会展开猛烈追击。可他哪里知道，孟依婷早已心有所属，而那个人正是言煦。本来会有一个公平竞争的机遇，而他退避了。
他只是慢了一时，却没曾想就这样慢了一世。
他注视着水流，目光有一点感伤，有时候慢了一步，便是错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