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草与王子,没有故事
张杨和他的父母因为一个女孩划清了界限。
那女孩相貌平平,家境平平,可是他愿意为她放弃一切。
那女孩的名字就叫安如草,其实小时候自己一直不是很喜欢这个名字,但自己注定要与它相伴一生,后来她发现原来她只属于这个名字,她就是一棵草。也曾羡慕过如花似玉的女孩,也曾想要穿上漂亮的衣服,可是那一切只是想象,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如果不属于自己,得到了又能怎样呢?所以她选择潇洒的放弃,就像当初她一声不响的离开张杨一样,她没有信心相信他是属于她的,她们之间的阻力太多了,一棵小草怎么可能与王子相爱呢?
毕竟灰姑娘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爸妈,这是我同学,叫安如草。”
那是她第一次去他的家里见他的父母,尽管张杨一直保持着冷静,但她依然感觉到他声音的颤抖,他们的心都在颤抖。
“伯父伯母好!”如草尽量高兴的说,她努力的告诉自己,不要怕,没事的。
她清楚的记得,他父亲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身回书房了。他母亲却很热情,忙着端水果,倒茶水。
说实话,她一点都不相信那是他的母亲,她也从来没想过他们这个年龄段会有这么漂亮年轻的母亲。
“杨,这么久没回来了,你爸爸想你了,去,和你爸爸聊聊天。”
“妈,你就让我在这陪你吧。”
“你这小子,平时怎么不知道多陪陪我啊?现在到孝顺了。“
“妈——”张杨耍小孩子脾气,抓住她母亲的胳膊摇着不放。
“去,我们要聊我们女人之间的事,你在这碍事。”
张杨一百个不愿意罢手了,如草悄悄朝他吐了吐舌头,他做了个鬼脸,进书房了。
“来,如草,吃水果。”伯母拿了一个苹果递给她。
“谢谢伯母。”她接过来,放在了桌边。但她发现,从她进屋的那一刻起,她妈妈就一直在盯着她脖子上的十字架项链,眉毛不时紧了紧。
“如草,你信基督教吗?我看见你脖子上的那个十字架,挺精致的。”
“算是基督教徒吧,呵呵,从小受父母的熏陶,就信了,算是人生的信仰吧。这十字架是我父亲送给我的。”
“我也是基督教徒,能让我看一下那十字架吗?”
“当然可以。”如草摘下项链,放在她的手中。她像接过一件无价珍宝一样,小心翼翼,仔细的看着它,突然她见她的眼睛亮了一下,叫出声来:“天哪!”
“怎么了,伯母?”如草忙问。
“如草,你说这是你父亲送你的?”她双手不停的在颤抖,嘴角也在颤抖,脸变得苍白无比。
“是啊,伯母,我十八岁生日那年他送我的。他还说这是奶奶留给他的,把什么丢了,也不能把它丢了。”如草很奇怪,为什么她的反应会如此强烈,但又不好意思问。
她把那十字架捧在胸口,闭着眼睛,嘴里不停的在背圣经,祈祷。
大约十分钟之后,她才睁开眼睛,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如草,你父母在做什么啊?”
“噢,我父亲身体不太好,所以平时只是做一些临时工,我母亲做保洁员。”她如实回答,她知道只要一说出来,鲜明的对比马上就出现了,但她仍要说,虽然我们都是普通的劳动人民,但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人的事,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噢,是这样啊。能问一下你父亲的名字吗?”她似乎很小心问了一句。
“我父亲叫安越山。”
“安越山,安越山。”她在嘴里小声念了两遍,这让她更奇怪了,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噢,以前有一个老同学也姓安,一直没联系过,所以一开始我还以为——呵呵,你别见笑啊。”
“怎么会呢,伯母?”如草也朝她笑了笑,表示她并不介意。
但如草感觉她似乎身体很不舒服,脸颊浸出了细密的汗珠,目光中充满了焦灼与慌张。
“伯母,你没事吧?”
“噢,我没事,如草啊,伯母今天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一下,改天伯母给你做好吃的,好吗?”
她用手托着头,胳膊支撑在桌子上,似乎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噢,没关系的,伯母,您真的没关系吗?我扶您到床上休息吧。”如草走过去,手刚碰到她的胳膊,她仿佛条件反射一般,突然甩开她的手。
“我自己来吧。”她无力的朝如草摆了摆手。
如草一惊,愣愣的站在那,不知所措。
“如草啊,你先回去吧。”
“那好吧,伯母,您早点休息吧。”她往后退了两步,刚要转身走,感觉少了点什么,突然想起十字架。
“伯母,那个十字架——”
“噢,噢,我差点忘记了!”她从手心里拿出那条项链,给她戴上,但她依稀感到她似乎很喜欢它。
十字架重新带上,隐约可以感受到她手心的温热。这一切让如草感到很奇怪,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又过了几天,张杨说他母亲邀请她去他家吃饭,如草如约去了。
这一次,发生的一切让她永生难忘。
他的父亲没有在家,如草和张杨手牵着手进了屋。看到的让她不禁毛骨悚然。她母亲板着脸,呈铁青色,目光中充满了冷漠与不屑,与她们第一次见面截然相反。让她突然产生了幻觉,很想问张扬:你是不是换妈妈了?
“伯母好。”尽管如草和张扬都感到了杀气冲冲,但最基本的礼节还是不能少的。
“你家里那么穷,竟然跟我的儿子谈恋爱,你究竟有什么阴谋?如果没有阴谋,那就请拿起镜子,照照自己的模样,看是否配得上我们小杨,不知天高地厚!”
她站在那里,好似晴天霹雳般,顿时懵了。
“妈!你在说什么呢?你不是说邀请如草吃晚饭吗?怎么会说这些话?”张扬急了。
阴谋?我和张扬谈恋爱难道就是阴谋吗?爱就一定是阴谋吗?就一定要门当户对吗?如草当时只感觉一股热气在她的脑袋周围盘旋,周身的血液都在向上冲,没有办法呼吸,思考。
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静自己的心情,终于恢复了理智。
“伯母,今天我很高兴能来见您。我知道您不喜欢我,但是很不幸,您的儿子爱上了我,我也爱他。我家没有豪华的大房子,也没有吃过山珍海味,但我们拥有和您一样珍贵的自尊与自爱。尊敬老人是父母从小教育我的,所以我今天来见您。而且有一天,您的儿子也会见我的父母。噢,很抱歉,答应母亲要早点回家做饭的,所以失陪了。”说完她转身拿起包向门外走去,没有一丝犹豫。透过他家的玻璃门,她看到的情景是:
她母亲完全惊呆了,嘴唇微微颤抖着,用一种诧异的目光在注视她离去的方向。
张杨紧跟上来。
出了门,他们都没有说话,沿着他家附近的一条巷子一直走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张杨突然停下了脚步。
“如草——”
“怎么了?”她一脸笑容,把心里的悲伤隐藏到内心的最深处,“我很好啊,杨,你想不想听故事啊,我最近看了一个故事,想和你一起分享——”
“对不起,草。”他打断了她的话,激动地拉住她的手。
“从前呢,有一个王子,英俊潇洒。有一次,他出去打猎,后来迷路了,他只身闯入了沙漠,没有办法出去了。又饥又渴的他最终倒在了沙漠之中,这时沙漠里唯一生存的一株小草看到了昏迷中的王子,她拔出了自己的根,爬到王子身边,拼命的哭,每一滴眼泪都流入了王子的口中。后来不知过了多久,王子醒了,却发现身边多了一颗枯死的小草。”
“小草——”张杨的声音变得哽咽。
“后来啊,呵呵,后来王子回到了王宫,娶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可怜的那棵小草——”
“别说了,如草!”杨突然抱住了她。
她轻轻推开他,继续说:“可怜的小草,真的可笑!难道她不明白一个道理吗?小草与王子,永远没有故事。”
“不——,有故事的,真的有故事的,草,请你相信我!”杨再一次哭着抱住了她。
“可是有故事,没结果,又能怎样呢?”
她没有等待结果,因为她可以想象得到她坚持等到的结果会是什么。她不想有人因为她受伤,尤其是杨,看到他的眼神中只要流露出一丝的忧愁,她都会心痛不已,因为他曾经是那么阳光的天使啊,她怎么忍心让他悲伤呢?
半个月后,她一个人来到了西安——一座承载了太多历史的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