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兼职汉语老师
花园里，中朋和智子手牵着手漫步。
“空气真好啊！”智子闭上双眼，做了一个深呼吸。
“中朋，以后有时间我们常来花园散步好吗？”智子温柔的问。
“好啊，不过有一个条件。”
“什么？不学汉语？”智子没有看他，她知道如果她们目光真的对峙，那么认输的一定是她。
“智子!你就饶了我吧，你知道我最讨厌学习汉语了！”
“我知道你讨厌学习汉语，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讨厌汉语，总该有个理由吧。”
“智子，我们难得出来玩，就不要谈论这个令人心烦的话题了！”中朋索性一个人朝前走。
“可是你答应过爸爸的，要学习汉语的！”
“不要拿你爸爸威胁我，我的个性你是最了解的！”
好好的一个约会就这样在争吵中结束了。
中朋一个人回去了，留下智子一个人在花园的长椅上发呆。
“智子老师！”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傍晚花园的宁静，仿佛百灵鸟的歌声划破了拂晓。
智子擦了擦眼睛，转过头：“如草，是你！”
“是啊！”如草跑过来，坐在智子身边。
“老师，您还好吗？您怎么了？怎么哭了？”
“没有，刚才一个小飞虫进了眼睛，揉红的。”智子转过头去，又擦了擦眼睛。
“噢？是吗？请问那只小飞虫的名字是不是叫中朋啊？”如草调皮的眨着眼睛。
“如草，你这鬼东西！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智子羞红了脸。
“不是我眼睛灵，只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中朋先生，还有谁敢欺负我们聪明善良的智子老师啊！”如草站起身跑开了。
“好你个如草，还敢拿我取笑，看我不打你！”智子起身追如草。
“老师，您来抓我啊，来啊，你跑不过我的！”
“你等着，我一定会抓到你的！”
“来啊，来啊，老师！”
欢乐的笑声充溢着整个花园，那一刻，智子有些怀疑如草是否真的是上帝派来的天使，带给她快乐的天使。
两个人都玩累了，坐在长椅上喘着粗气。
“老师，你好像有心事，能说给我听听吗？也许我可以帮上你什么忙呢。”
“如草，你真的愿意帮助我吗？”
“是啊，老师！”如草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
“你太可爱了，如草！”智子亲昵的拍了拍如草的脑袋。
“如草，下学期还学日语吗？”
“不学了。”如草坚定的口气令智子感到十分惊讶。
“为什么呢?”
“不瞒您说，我爸爸不喜欢日语，上学期是小旭帮我报的，没办法，硬着头皮学的。”
“可是咱们班你学的最好啊，那么用功，而且悟性很高。不继续学下去太可惜了！”
“爸爸不喜欢的事我都不会去做的，况且还有很多其他语言啊！”如草苦笑着说。
“你喜欢日语吗？”
“有点儿。”
“就一点儿吗？”智子似乎有些失望。
“那，再加一点儿。”
“你这个调皮鬼！”
“对了，老师，你告诉我，刚才是不是中朋先生他欺负你了？”如草紧张的问。
“是，但是你帮不了我。”智子低头有意无意的摆弄裙子。
“为什么呢？”如草睁大眼睛好奇的问。
“我想让他学习汉语，因为我爸爸和伯父都希望他学习汉语，毕竟将来两家的企业都要交给他，而我们两家企业最大的市场都是中国，如果一个老总对自己的市场不了解，怎么可能在这个市场立足呢？”
“但是他不喜欢学习汉语，是不是？所以你们因为这件事就吵架了，是不是？他丢下你一个人走了，是不是？”
智子睁大眼睛望着如草，佩服她的猜测。
“他太过分了，竟然不喜欢我们汉语！”
“所以我说你帮不了我的。”智子失望的说。
“可是，老师你到底让我怎么帮你呢？”
“我想让你教他汉语。”
“呵呵——”如草看了看智子，大声笑了。
“老师，你可真会开玩笑，你汉语日语都那么好，再加上你是他的女朋友，沟通更不成问题，是教中朋先生的最佳人选啊！”
“正是因为我是他的女朋友，所以他不喜欢我教他，也许是他的大男子主义在作怪吧，我能理解。我只希望他能学好汉语，不辜负爸爸和伯父的希望。”
“老师，你太善良了，中朋先生真是好福气！”
“你愿意帮我吗？”智子拉过如草的手。
“老师，我真的非常想帮你，可是我没办法帮你啊，第一，我刚刚学习日语，沟通一定成问题；第二，我没有办法确定我可以做到让他学好汉语；第三，我老爸连日语都不让我学，更别说让我跟日本人交流了！”如草扳着手指一条一条数着。
“可是你不怕你老爸知道你在和我这个日本人交流吗？”
“啊？老师，我一直当您是中国人啊！”如草挠了挠头发。
“答应我吧，如草，就算老师求你了！”智子恳求着，眼睛中闪烁着泪珠，令人怜惜，没有办法拒绝。
“可是如果中朋先生不喜欢我教他该怎么办呢？”如草的心软了。
“他会喜欢你的。”
“啊？”如草睁大眼睛。
“哦，我是说，他会喜欢你教他汉语的。”
“哦，你怎么知道？对我这么有信心？”
“那次你住院，他——”话到嘴边，可是智子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又咽了回去，不愿说出来。
“那次我住院？噢，我想起来了，那次还真的好好谢谢你呢！”
“这么说，如草，你是答应帮我了？”智子激动地抱住如草。
“是啊，我害怕你再求我啊！”
欢乐的笑声再一次在花园响起。
“爸爸，请原谅我，就这一次，下次一定不敢了！”如草在心里默念着。
傍晚，智子回到家，累了一天，见过家人后，回到了卧室，把包扔在了床上，打开电话，听了留言。
“智子，我的宝贝女儿，最近还好吗？每次打电话，你都不在家，不要太累了，要多休息啊！有空要给爸爸打电话啊！”——是老爸。
“智子，什么时候回办公室啊？我要结婚了，想请你做我的伴娘，可千万不要拒绝啊！”
——是同事LISA.
“智子，对不起，我今天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花园，原谅我好吗？”——是中朋。
不原谅！智子愤愤的说，可是脸上还是荡起了满意的笑容，对她来说，中朋的这种简短的似乎不冷不热的认错，就足够了，她并不奢求什么，可是公司的事情是大事，这次如果轻易的原谅他，那么他还会学汉语吗？所以这出戏还要继续唱下去，不成功绝不收场，况且他的家庭教师都已经找好了。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连当事人自己也说不清楚，比如请如草做中朋的家庭教师；有些人就是这样，当你看到她第一眼，就会从心底喜欢她，如草就是这样一个奇妙的女孩。
想着第一次见到她，为了病床上昏迷的中朋，屋里屋外的忙着身影，焦灼的眼神，透明的瞳孔，转身的微笑，苍白的嘴唇仿佛绽开的百合花，散发着让人不可抗拒的奇妙魅力。
也许中朋和我有一样的感受吧，智子躺在沙发上苦笑着，不然那天如草生病中朋怎么会那么紧张，仿佛要失去一件宝贝般失魂落魄，没有办法啊，如草就是这样一个招人喜爱惹人疼的女孩啊。
一连几天，智子极力控制自己给中朋打电话的冲动，每天拿着电话，输入号码，删掉，再输入号码，再删掉，为什么他不肯再打来电话呢？中朋就是中朋啊，他不是别人，那天的电话留言也许是他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可是——
智子坐在办公室里望着电话发呆。
“叮铃铃——”电话响了。
“喂，是中朋吗？”智子抓起电话，毫不犹豫的问，仿佛她隔着电话线看到了那端就是中朋。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
“喂，喂，是你吗，中朋？”智子焦急的问，急于确认对方就是中朋。
“是我。”果然是那熟悉的声音。
“你还好吗，中朋？”听到他的声音，智子的心里就马上翻腾着幸福的热浪。
“对不起。”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依然可以想像到，此时的他一定是一脸凝重，下巴紧收，眉宇紧蹙，目光暗烈，无法感觉他的情感变化，但可以感受到他的真诚。
这种真诚幻化为智子眼中氤氲的雾气，朦胧中夹杂着幸福的泪水。
“原谅我好吗？”低沉的声音饱含着无限的温柔，仿佛一阵微风吹过，吹过智子的心涟漪波动，心都软了。
“为什么不回答我，智子？”他哪里知道，他简简单单的不经意的几句话，竟然让智子泪流满面。
“中朋，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什么时候真正生过你的气啊，只是这次不同，因为涉及太多的事情，你应该理解我的，是吗？”
“可是不管怎样，我都不想学——”
也许真的害怕被拒绝，还是电话那边的话智子没有听清，反正中朋的话被打断了：“谢谢你中朋，我就知道你会理解我。我请安如草小姐做你的汉语家庭教师，她已经答应了，你也知道，她的家庭条件不是很好，那次打工竟然晕倒了，我们可以多付一些费用，也算是我们帮助她了，不是吗？你觉得这个建议如何？”
中朋没有马上回答，沉默了许久。安如草，就是那个在花园里遇见的那个女孩吗？如果这样，真的可以帮助住她，那——
“好吧，我试着学吧。”尽管心中泛起一些波浪，可是声音依然淡漠如昔，这就是中朋的风格，没有人可以透过外表真正了解他的内心，但是他的回答连自己都很震惊，曾经一直推却的事情，为什么在一瞬间就答应了。
“真的吗？你同意了，中朋？太好了！那你让张秘书给你安排一下日程表，选定合适的时间，告诉我，我跟如草联系，好吗？”智子一阵狂喜。
“嗯。”
“什么？你要做智子老师男朋友的家庭教师？”小旭从睡梦中跳了起来。
如草点了点头。
“哇塞，我就说嘛，我们的麻雀要变凤凰了！”小旭跳下床，一副很有研究的样子。
“说什么梦话？老爸要是知道肯定会剥了我的皮的，要不是看在智子老师很伤心，那么信任我，我死也不会答应的！”
“经常看到帅哥，你都不愿意，姐姐，我想你是不是——”小旭戴上眼镜，看着如草，话说到一半就停了，肯定又在卖关子。
“是不是什么？”如草心不在焉的问。
“是不是有同性恋的倾向啊，该不会是你喜欢上我了吧?”此时的小旭已经退到门后了。
“啊？死丫头！让我抓住你，你就死定了！”如草拔腿去追。
张秘书很快就把中朋学习汉语的时间安排下来了，每周三周五周六和周日的晚上六点到八点，因为平时公司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事务需要中朋打理，尽管帮手很多，但他还是愿意自己亲自审查每一个提案，害怕出现纰漏。
当初父亲把中国这块巨大的肥肉交给他，家里人都很不满意，暗地里怪父亲偏心，可是中朋的父亲却说，中朋是儿子中唯一像他的一个，骨子里的那股劲很像当年的他。老先生果然没有看错人，自从中朋接管了中国的市场，公司的业务一直处在上升态势，原来一直说风凉话的那些股东不得不承认中朋的业绩，同时也不得不佩服老先生的眼光和判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