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吞食
看到面前的六盘汤包，里奇咽了口唾沫，有些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塞进嘴里。
路易斯满脸激动，伸出胖胖的手指轻轻捏住汤包的两侧，用嘴巴嘬出一个小口。待吸食完汤后，才将剩下的部分塞进嘴里，细细咀嚼起来。
咀嚼中，路易斯情不自禁地留下眼泪，“呜呜呜，真是太好吃了。”
吃完一个汤包，里奇心里的那点不满消失得一干二净，赞叹道：“明明用的都是普通食材，美味程度竟然达到了B级。这种程度的烹饪技巧，哪怕是卖三百个金币一盘都不贵。”
看到胖子边吃边哭，里奇越发不解，道：“你这家伙怎么还哭起来了，刚刚问你是不是吃过汤包，你也不告诉我，现在总该讲一讲了吧。”
路易斯擦掉脸上的泪水，道：“你应该知道我家老头子吧？”
里奇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老汤普森以前是‘美食餐馆’最有名的大厨，可惜——”
“老头子在我八岁的时候，抛下我们母子，独自乘坐地精飞艇去往已经封闭的东方大陆，至此以后再无消息。”路易斯神色有些复杂，“我恨过他，但是在吃完这个汤包后，我的心里已经再无恨意。”
“据我所知，老汤普森似乎不会做什么汤包？”
“他当然不会，他去东方大陆还不到一年就被赶了回来，根本来不及学什么。”路易斯吸了吸鼻子，“你知道吗？小时候，老头子总是跟我一遍遍地念叨，他在东方大陆那十个月的经历，说得最多的便是吃了。
“等我大一些的时候，我开始有些质疑老头子所说的，那些东方人能够用普通食材做出高级食材的味道。老头子跟我一样，都是普通人，根本没办法吃到高级食材，他又怎么能判定那些好吃的食物就达到高级食材的水准了呢？
“所以，当他不顾一切，为了那什么让更多的普通人品尝到高级食材的狗屁梦想，去到已经被封闭的东方大陆时，我恨他。”
路易斯深吸一口气，忽然笑道：“你知道汤包的正确吃法是怎样的吗？”
对于路易斯的童年经历，里奇接不上话。对于普通人吃不到高级食材的苦闷，他也没法感同身受。里奇是一个修炼者，天赋一般，又因不喜欢为练习完，身上脏兮兮的样子，所以基本没训练过，实力连某些普通人都比不上，但吃一点高级食材是没有问题的。
在听闻汤包还有什么正确吃法时，里奇不由露出好奇的神色，问道：“直接塞嘴里不行吗？”
“你这样就不够‘雅’了？”
“雅？”里奇重复了一遍这个有些古怪的词，有些不明所以。
“老头子说，那些东方人吃东西是很‘讲究’的，这种汤包的正确吃法，应该是在皮上嘬出一个小洞的，先喝汤，然后再吃掉剩下的部分。”
“讲究？”这又是一个古怪的词，里奇歪着脑袋，看路易斯演示了一遍，然后学着这个讲究的吃法，在薄薄的披上嘬出一个洞……
兰迪在空气中使劲嗅了一会儿，便停下了动作，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
兰迪突然从一个多动症儿童变得如此文静，杰弗瑞顿时觉得有些诡异，动了动耳朵，餐馆里大大小小的声音顿时一清二楚地落入耳中。
大家说的最多的便是汤包。杰弗瑞也有些怀念美味的汤包，再加上中午时分，肚子呱呱叫得越发厉害。久久不见兰迪两人有新动作，杰弗瑞不禁生出去吃个午餐的念头。
不过看到兰迪两人前面只剩下一个人排队，杰弗瑞暂时忍耐下想要吃饭的冲动，决定再等等看。看两个怪人究竟只是过来单纯的吃饭，还是要搞事。
也没多大会儿了，杰弗瑞安慰自己。
兰迪两人最终等到了座位。杰弗瑞舔了舔爪子，觉得自己大概真的多虑了。就在他决定撤的时候，有些和此时餐馆高昂情绪不匹配的声音传来。杰弗瑞决定再等一会儿。
“路易斯，你还好吗？”里奇有些忧虑地看着对面的同伴。
六盘汤包吃完，两人决定再吃点什么。结果里奇看中两道菜，想要问一问同伴意见的时候，发现路易斯正在舔盘子。
“你还想吃汤包吗？不过今天的份似乎都卖出去了？”里奇看着路易斯，“我们可以明天再来吃。”
路易斯没有说话，闭着眼睛，痴迷地舔着盘子。
“路易斯？”里奇皱着眉，伸手想要从路易斯手里拿走盘子。结果路易斯今天的力气格外大。
里奇红着脸，用上了全力，结果盘子分毫微动。
里奇和路易斯相识已久，路易斯的斤两他是清楚的。虽然里奇只是个渣渣修炼者，但是路易斯也只是个渣渣普通人，没道理有这么大力气。
“路易斯，把盘子给我！”觉得有些不对劲的里奇声音大来起来，惹来了旁边食客的注意，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咔嚓！”随着一声脆响，盘子被路易斯咬下一块。
“路易斯？！你到底在搞什么鬼？！”里奇彻底慌了。双手捏住路易斯的大脸，“快吐出来！”
路易斯依然闭着眼睛，嚼着盘子碎片，扎得满嘴都是血沫。
“吐出来呀！混蛋！”里奇按住路易斯的下巴，试图阻止他的咀嚼。
旁边的食客也有些傻眼。
“这胖子咋了？”
“忽然疯掉了吗？”
食客们边议论着，边后退，想要离两人远一点。也有好心的食客冲上前去，将胖子的手脚固定住，试图和里奇一起帮路易斯停下干蠢事。
杰弗瑞死死盯着兰迪。
里奇和路易斯坐得靠墙，加上人群阻挡，处于杰弗瑞的视觉死角，但光听声音也足以想象出发生了什么事。
两个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那个死鱼眼的小屁孩此刻露出恶作剧得逞一样的笑容，只是那双眼睛似乎在微微透露出红光。
是恶魔！杰弗瑞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尾巴尖沿着脊梁骨窜上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