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那一碗粥的味道
“咣”，破旧的木门被塔叔随手带上，也阻断了三人的目光。此时，各有心思的三人才回过神来，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说话，气氛有些冷淡。
胖子的脸越憋越红，没有一丝刚才的豪放感，吱吱唔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刚才塔叔的那番话语，已经让胖子没有任何脸面跟雨鸣吹牛。
“先吃饭吧，粥要凉了。”
这等冷淡的时刻，却还是性情最冷漠的林小天打破沉默，说了一句后，也不管那两个人，自顾自的拿起碗来喝粥。
“呃，对对，天哥，胖哥，先吃饭！”
雨鸣有些心不在焉，他恍然回神，僵硬地冲着两人笑笑，端起瓷碗来便喝，完全没有刚才那股期待劲儿，仿若这早餐吃得多余。
胖子也闷着头喝粥，大嘴“吧唧吧唧”作响，也不知道是因为尴尬，还是粥太好喝，根本不抬头。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胖子啪叽嘴的声音。
直到，雨鸣拿起瓷勺，喝下了第一口粥。这是雨鸣平生第一次吃到林小天的菜品，也成了他踏入林小天美食陷阱的一步，让他今生都无法摆脱林小天做的美食。
“嗯？”
刚才还是心不在焉的雨鸣，在四味补血粥入口的一瞬间，整个人猛然呆住，眼睛骤然瞪得溜圆，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实际上，他就是经历了一场不可思议的体验。
那米粥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浑厚的粥汤上散着油腥，打眼看过去就知道有汤底在其中，这并不少见。
但凡有点手艺的厨子，都会在打粥的时候或是下面的时候放些汤底，让本来清淡无味的东西变得更有韵味。
若是真的说奇，也只有那夹杂着中药的香味。但这香味雨鸣早已闻过，再闻，也就没那么奇特。
雨鸣是个有来历的人，他喜欢美食，把品尝美食当作爱好，自然也就尝过不少，不能说是吃尽人间美味，也得说是尝遍天下鲜。
这个走到哪，吃到哪的大吃货，是一个比胖子更资深，更专业的美食家，同样他的口味也很刁钻。
能让雨鸣骤然呆滞的美食，自然是不同凡响。
即使林小天在这一道菜上没有用过多的武道烹饪技巧，那也是他几近巅峰的实力，放眼蔚蓝星，还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他！
这粥品初入口，只能感觉到异常的腻滑感，有点像是吃奶油的感觉，还能尝出鸡汤的香味，除了那种腻滑，还真的尝不出什么别的奇异之处。
起先，只是这种程度的粥品让雨鸣有些失望，他期待的那种草药香味并没有出现，好似被淹没在浓重的鸡汤味之中。
虽说鸡汤清淡，但草药的量似乎更少，难以体现，这么说来，这是一道失败的菜品。
做菜的时候，其中任何的材料都是有他存在意义的，就像这道四味补血粥，重点就在“四味”，结果却是一味都没有，能不让人失望吗？
心中带来的失望感让雨鸣的眉头微微抖动，他粗略地嚼了两下，便将米粥喝入肚中。
雨鸣那细微的面部表情，林小天都看在眼中，他不但没对雨鸣眼中透露出来的失望而担心，反倒轻笑一声。
“尝尝我腌制的黄瓜，不错的。”
林小天轻笑，伸手将那盘小黄瓜推到雨鸣的面前。
“谢谢天哥。”
雨鸣微笑回应，他的笑有些假，因为这一趟来的有些不值得了，没想到看似花哨的林小天，就只有这等斤两，让他失望至极。
开口的下一刻，雨鸣猛然间又呆住了，刚才张嘴的那一瞬间，他的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爆发出来，惹得他满口生香。
那种奇异的香味，带着淡淡地苦涩，还留有鸡汤的清香，与之中和，像是小时候吃的甜药丸子，虽然有药味，可总是想吃个没完！
“这是……”
雨鸣眼中的失望尽去，随后爆发出来的是惊异的光芒，他看向林小天，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一刻神奇的体会。
他的味蕾似乎被人重磅打击，麻木到品尝不出这种味道的真实存在！
味道太过神奇，太过复杂！纵使他雨鸣吃过千万道名菜，评点过众多的名厨，也不能用言语来表达这道药膳的神奇之处！
“你知道蔚蓝星有一句古话吗？叫做，送人玫瑰，手有余香……本来讲的是品德问题，可只理解字面意思的话，与这道菜的重点之处，有异曲同工之妙。”
林小天傲然解答，他所做这道菜的工序之所以那么精准，是因为精准的背后，是对品菜之人的算计！
这是赤裸裸的阳谋！就是摆在你们面前的算计！却让你甘愿上钩！
“是……这道菜是……本来就这样设计的，先让浓厚的鸡汤味道麻醉人的口舌，让之有厚重的油腻感，失去清粥的本性，使其失望……其实！在失望的那一瞬间，你会发现你错了！”
雨鸣陶醉着，口中不停吞咽着口水，那股香味还在蔓延，淡淡地药香越来越浓郁，足以掩盖刚才的鸡汤香味，彻底将药膳的本性挥发出来！
“而且是错的离谱！”
此时胖子插嘴了，他手中的米粥早被喝的一干二净，他重重地将碗放在桌面上，发出碰撞声。
“只有坠入失望的深渊之后，你才知道希望是多么的明亮！”
难得胖子也文艺一回，舔着嘴唇说出这句话。
正是这样，林小天就是利用了这种对比的方式。
单论粥的香度与浓度来说，都算不得极佳的作品，但就是这么一手小算计，让你流连忘返，难以自拔！
“是极是极！”
雨鸣连连点头，仓促应答，口中的香味逐渐清淡，他又迫不及待地喝下一口粥。
一勺接一勺，根本停不下来！
林小天还是淡淡的笑着，他也不紧不慢地喝着粥，暗道一声，这道四味补血粥的正真精华还没有爆发出来，待会儿，还有让他们震惊的后招。
林小天不着急，他不时还吃上两口清脆的小黄瓜，酸甜可口。
在适应的时刻吃上一口，刚好能解了那浓郁的药香，不至于让这药香会把味蕾完全侵占，这样，香味带来的奇妙感会更加持久！
不屑片刻，三人便把这米粥喝的精光，前后相差不过五分钟的时间。
那两人更是风卷残云，喝完了粥不说，两人还干巴巴地把那一盘小黄瓜给吃完了，满嘴都是“嘎嘣”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