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无名:公子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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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吹梦西洲(中上)

夜里,又开始洋洋洒洒起了细雪。出乎意料的,天空却是星子闪烁,极为好看。

丫头从卧房里出来,披着棉衣,仍旧瑟缩了一下。她悄悄摸到厨房,借着月光在厨房里偷偷摸摸的找吃的。

纵然天冷夜寒,她本该待在被窝里睡觉,奈何肚子却不让她睡好觉。回想起晚上一起同桌吃饭的时候,白知意笑的灿烂,让她好好的胃口都没了。这才会有半夜起来偷吃的行径。

好不容易摸到一个馒头,虽然已经冷了,丫头也不嫌弃。直接大口咬上去,还未等咀嚼,就听得厨房门被推开的“吱嘎”声。

她本就蹲在地上,如今抬头,两只大眼睛比星子还亮几分。

白知意提着一盏小灯笼,就这样站在她面前。

没能料到来人是他,丫头含在嘴里的馒头是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她一急,没能咀嚼就要下咽。这下可好,直接噎住了。

白嫩的脸上涨得通红,她捂着喉咙,难受极了,两只眼里都浮上水泽。

白知意立刻蹲在地上,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急切:“西洲!”

丫头憋的难受,呼吸也困难了。随着白知意拍她后背的动作,好不容易才将喉头噎住的馒头吐出来。紧接着就是剧烈的咳嗽起来。

眼泪不由自主的从眼睛里流出来,氤氲了眼角,微微泛红。看起来,好不可怜,

白知意长舒一口气,拍着背的手也变为轻抚,他忍不住责怪:“柳西洲,你能不能照顾好你自己!”

丫头委屈的抬头,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半哭不哭的委屈模样。

白知意板着脸,“你都十五岁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真是长不大的小孩,连吃个馒头都能噎个半死。知不知道这样会让我很担心的!”

前几句还好,符合白知意的性子。这种调调的话丫头从小听到大。可是等到最后一句,丫头的瞳孔微微一缩,一时不知如何反应,直愣愣的对着白知意瞧。

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白知意耳根有些发热。看到丫头傻愣愣的样子,忍不住摇头失笑。他摸了摸丫头的脑袋,“你还真是……”

“你是白知意吗?”丫头没头没尾问了这句。

白知意撇撇嘴:“你说呢?”

丫头突然伸出手,左右抻着白知意的脸,将一张俊俏英朗的脸给抻的变了形。白知意的脸忍不住黑了黑,却忍着没有发作。

丫头皱起眉,对着白知意左看看右看看,嘟囔着:“不对吧……白知意也会有关心我的时候?你不会被人附身了吧?!”

看着她瞪着大眼睛,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白知意被她气笑了,他皮笑肉不笑的开口:“柳西洲,我看你真是活的太自在了。”

那可不,丫头在无名这两年,那叫一个快活。当然,这话她可没敢说,保不准白知意扒了她一层皮。

丫头打定主意不开口,免得被白知意夹枪带棒的再损一通。

白知意看着面前这个小丫头,叹了口气,“回去吧,夜深了。”

他将丫头送到了卧房门口,看着她进去。丫头关门前,听到白知意的话语声:“柳西洲,你……终是我的妻。”

丫头一怔,突然抬起头。她觉得这次见面的白知意很不对劲。就像现在站在院落里这个少年,好似前所未见一般。

“去睡吧。”白知意淡淡开口,然后转身离开。

也不知怎的,丫头看见他的背影,突然莫名的心脏有些刺痛。她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叫住白知意。

她回了卧房,点了油灯。屋子里瞬间亮起来,她怔怔的站了一阵。然后走到了书桌前,提笔写了封信。

鸟笼里的白鸽还睡着,被丫头给弄醒了。她将信绑在白鸽脚上,抬起指尖戳了戳白鸽的小脑袋,笑语:“小小白,去把信送回家里。”

待白鸽从窗口飞走,丫头浮躁的心才稍稍平歇。她吹灭了油灯,然后上床睡觉。

一夜好梦。

次日清晨,丫头被白鸽给弄醒了。白鸽啄着窗框,发出声响。丫头连衣服也来不及穿,赤着脚下地,打开了窗户。

白鸽瞬间飞进来,落在鸟笼上。

丫头解下了信,低头亲了亲白鸽的小脑袋,“我家小小白可真乖。”

然后一边往床榻走,一边拆开信封。

昨夜那封信,丫头是写给柳家老太爷的。丫头无父无母,自幼养在柳太爷身边,颇为柳太爷喜欢。

她坐到床边,仔细看着柳太爷的回信。一字一句都极为认真,看到一半,她脸上的表情变得震惊。她复又看了一遍柳太爷的信,反复确认了自己有没有看错。

最终,她放下手中的信纸。愣愣的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好似一尊雕塑。

……

佟乐轻快了不少,他靠着廊柱,目光追随着那个新来的跑堂。时不时提点几句:“小白,东边那桌还差了一道糖醋鱼。”

白知意听到佟乐的话,咬咬牙,闷头跑回后厨取菜。

佟乐翘起嘴角,几分得意洋洋。这小子昨个儿还傲的不行,今天还不是要听他这个前辈的。

白知意自小养尊处优惯了,这样伺候人的事,他何曾做过,能不打碎盘子已经是极好的了。

“喂!我说你呢!你个店小二怎么当的,倒酒!”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叫嚷了一声,随着他说话,脸上的横肉都在抖动。

白知意脸色一绷,颇为不喜此等。他提着酒壶过去,依言斟酒。

岂料那大汉已然是喝醉了,直接抓住白知意的手,迷蒙的看着白知意,“呦,这油头粉面的,莫不是个小娘子?”

这话一说出来,整个大厅都闹起来,嘲笑的声音格外刺耳。白知意眸色一黯,脸色也阴沉下来。

“小娘子,你这是不高兴了?”那大汉还想把手伸到白知意的脸上。

白知意的脸色已经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了,他紧绷着身体,已然是怒火中烧。

他保证,这个杂碎要是敢碰他的脸,他一定废了他!

“啪!”众人未反应过来时,一个小丫头窜了过来,一巴掌打落那个大汉油腻腻的手。

丫头昂着下巴,眼神冷的仿佛冰刺,冷声道:“我家小白也是你这个杂碎能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