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雨散云飞尽不回 12
下一秒,之前那个雪人堆的有些高,几乎同澹优一样高,乌梢那剑正好戳在一雪比较松散的地方,一下拔掉剑,那块地方松的厉害,承受不住上面那个大大的雪人的头,然后那雪人的大雪脑袋瞬时的砸向了澹优的脸。
她下意识拿手挡了一下奈何肩上伤痛还在,乌梢虽然也拿剑戳了一下想挑住那雪球,结果都没成功,反而让澹优被那雪球散下的雪沾白了半面身子。
一切尘埃落定,愣神看着眼前被雪球砸的也变成了雪人的澹优,乌梢很不厚道的想笑,他憋住了,可边上几个守卫者的叶罗士兵没忍住,各种闷笑声瞬时在这片小空地的天空回荡,澹优一个眼神一扫,那几个士兵还是在笑,边上站着的乌梢哭笑不得,喝了那几个士兵一声,赶忙上来给她把身上的雪拍掉,连连道歉“阿谭,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澹优甩了手捂同他一起拍身上的雪粒子,就听见低着头的乌梢实在忍不住了在笑,她抖了抖满脖子的雪,手和脖子都凉的直打寒颤,脸却通红的,往回退了几步也不让他在给自己拍雪了,瞪着眼板着脸威胁他道:“再笑,再笑我就不教了。”
“噗,咳咳咳……我,我不笑了。”原本是真的不想笑了,可被她这么一瞪,一个大男人的模样却做着小女子娇羞愤怒的动作,着实更让人觉得好笑了。
澹优见他是真憋不住笑了,嘴角抽了抽,老脸还是红着,转身就要走被乌梢拉住了手:“咳,对不起,阿谭,对不起。我,我道歉,别生气。你肩伤没事吧?”
这还是他第一次握她的手,她同触电一般的将手收了回来,也没敢回头:“没事,没用了,我已经生气了。”说罢,凭借轻功很快就离开了这个士兵还笑成一团的空地往营帐方向去了。
“好了,别笑了。”平时乌梢就没什么威严,刚刚一声喝,这几个士兵几乎没人听他的,这会儿是真的板起了脸,他的声音还是第一次这般严厉,意识到捅了马蜂窝的几个士兵赶紧都住了嘴垂下头不敢再笑。
站在原地看着澹优离去,虽然也不是故意去握她的手的,但此刻手上残留着她的温度,还有那种与大老爷们不大相符的清水芙蓉香,他第一次有了心跳加速的感觉,根据他阿娘同他说的,这可能就是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
而他们未曾顾及的不远处,上官麒站在营帐一边,灰白色的斗篷,有些苍白的脸,营帐挡住了乌梢他们那边的视野,但他这边是能看过去的。她同乌梢的一举一动都印在了眼底,那张淡定的脸上一双秋瞳不无艳羡,若是没有这皇位之争,若是没有这些世俗之事,他是不是也能同乌梢和她一般,任意嬉闹,自由自在,他很羡慕乌梢,真的羡慕。
轻雁城大帐内,上官彧一身战甲,英姿飒爽,正坐在桌后看着军事布防图,苍梧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身边,衣衫上还带着外面风雪的寒冷之意,禀报道:“爷,太子妃娘娘,在叶罗。”
“嗯。”上官彧淡淡的点了点头,没了其他回应,仍就是低头看着布防图,偶尔提笔在一边的小册子上记录着什么。
“娘娘同乌梢的小王子玩的很好。”苍梧继续道。
“嗯。”他还是那般波澜无惊,点墨,书写,一气呵成,整张布防图他已经研究了两天多了。
“爷…不用去请娘娘回来么?”
他慢慢的搁下笔,吹了吹那小册子上的墨迹,神色不变,启唇淡淡道:“不必,随她去吧。强请她也是不会回来的。”
“可开战在即……”
“如今,将她留在身边也未必会有再那安全。你照做就是,让轩辕去看这些吧,到底武功不济,护着些她。”
“是……”
“下去吧。”
吩咐完了,苍梧应声离去,留下上官彧一个人独坐军帐,苍梧刚刚不曾看见,他一直紧握着的手里有一块玉佩,他一直将它带在身边,握在手心,摩挲着,它上面还有她些许的清水芙蓉香味道,但已经没了她的温度。
一别一月余,南笙曾说她曾说过:但愿你我下次相见,不是刀兵相接之时。如今,他也是这般想的。
冷宫
破窗薄裘,当初荣极一时的贵妃娘娘,转眼也在冷宫中呆了一个多月了,无悲无喜,不哭不闹,仍旧如常淡定从容,不管宫中如何风言风语,如何欺侮,她总是轻垂着眼眸,端跪在蒲团上,静静的敲着木鱼,盘着佛珠。给她送饭的宫人之前受过她的恩惠,倒也不忘本,虽然没有荤腥也不必贵妃娘娘的伙食,但每日都是新鲜蔬菜,干净的米饭。每次看着她都会禁不住想,作为一个后宫的娘娘,到底要心死到何种程度,才会有这份冷静,面对如斯寂寞,完全沉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日落月升,月色如霜,寒风灌入破窗,衣衫被吹的微微有些乱,压不住的衣袂轻巧的飘着,沾着些蜘蛛网和稻草。
“得,得,得……”
还是那熟悉的木鱼声,守着冷宫的宫人早就不知道何处偷懒去了。
“娘娘。”
六七天不曾路面的莫邪终于出现了。
神情冷淡,没什么期待,对她来说都是迟早该来的。她没有睁眼,没有烛火,这时候被云遮住的月亮,睁不睁眼,都是看不清的,停下了手里的佛珠,却没有停下木鱼的敲击声,声音干哑,似乎很久没有喝水了:“嗯……如何了?”
“上官彧已经到了轻雁关几天了,这两天正忙着同韩无叶排兵布阵随时准备迎接叶罗的进攻。”
她终于点了点头声线平稳:“嗯…不着急,时辰还早。”
“王爷,在叶罗一切都好。”莫邪补充了一句。
“……”
原以为她会乐意听到上官麒的声音,可她的反应极其冷淡,一句话也没说。
呆了一会儿,云开月明,如银月光洒在她那玄色的衣衫上,一刹那的睁开眼,那双深如古井,总也不见波澜的瞳里还是如常平静,没有一句是关于上官麒的:“下去吧,这地方不是你该久呆的。按计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