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大家都看到了

按说太子今亦是今年的主考官之一，现当与苏大人同职，可太子却终日在府上饮酒作乐，对科举之事不闻不问。苏珩几次上门想与太子商榷，却都被拒之门外。眼看开考之日将近，苏珩也只好一人将此事担了下来，细心安排，以防出纰漏。

七月的天还有很闷热，眼看开考之日一日日近了，苏珩也开始觉得有些焦躁不安。写一了页字定神，又再命家仆拿了名帖去拜访了一回太子，依旧无回音。

转眼，开考之日便到了，太子终于在最后一刻露了面，来到了贡院。虽是姗姗来迟，且精神萎靡脚步虚浮，却到底是来了。苏珩松了口气，见了礼，请太子上坐。

盯着龙门，看着守卫对进来的试子挨个搜身检查，苏珩不禁想起了自己当年也有过这般经历。只是，他当年参考之时，还是春闱，乃是二月天，刚见暖，为防作弊贡院不让私带被褥，只得在考试的小间里蜷缩着睡，半夜时常冻醒。这些年将春闱改成了秋闱，夜里不用再受冻，可天气闷热，在小间里呆上个九天七夜，依旧不会好受。

待所有的试子都检查完毕之后，便是关龙门，锁贡院，九天七夜的考试期间，任何人不得进出。各试子按号入间，抽选试题，一声锣响，科考正式开始。

京城之中似乎忽然安静了下来，酒楼茶馆，书局巷内，没了试子们的身影，霎那觉得空旷了。

苏未卿在房里心不在焉地看着书，半天没翻过一页去。手里的《清夜奇话》是上回出门时特意去姐姐书局里拿的，看了这么些天，也只看了一半。

今日便是会试的最后一日，夜里爹爹便能回来了。之后便是阅卷放榜，桂榜一出，就知那三甲亭的预言诗所言，到底是真是假。

日暮西斜，苏珩匆匆回了家，沐浴更衣后，歇了一日，待贡院封卷誊抄完毕，便与阅卷的同僚一同再进贡院，一进，又是三日不出。

放榜之日，榜前挤满了人。前三甲的名讳一认出来，声音立刻就变了，顷刻有人高叫：“预言诗应验了！前三甲果然是王生三人！”

这一声，引得后头拥挤的人群越发好奇，纷纷往拥去。

苏惠一大早就守了在茶楼里，一听到消息，立刻惊坐而起，脸色霎时变得难看无比。

苏未卿在家已是忧思了一夜。她头一天夜里便从父亲处得知了前三甲的名讳，猜到了放榜后的结果。爹爹是断不会徇私舞弊的。前三甲的考卷须由所有阅卷考官共同审过，都无异意了才能排下名次来，并且还要将名单送去给皇上审阅落印了之后，才能放榜。若非文章作得确实妙，又哪里能在封名誊抄之后，被所有考官认可呢？

但，此事着实诡异，那三名试子名声在外，文采作不得假，突然作出锦绣文章中了前三甲，若说没有舞弊，不信者大有人在。更何况，有预言诗在前，就更引人猜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