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原来你是……

掌柜的这时从后堂抱了刚到的新书出来，见了成珏，忙上前道：“这不是成公子吗？可是又写了新话本？”

“吴叔认得这位成公子？”苏惠问道。

吴掌柜介绍道：“这位便是咱们新印话本的执笔先生，雅号枯笔残墨的成珏成公子。成公子，这位是我们东家，苏姑娘。”

成珏微微一愣，连忙向苏惠见礼：“原来是苏姑娘，小生失敬。”

苏惠也是诧异，福了一福，“原来公子便是枯笔残墨，我刚读完公子的手稿，这部《清夜奇话》当真是写得扣人心弦，文笔过人，让人不忍释卷。”

成珏面有赧色，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不过是混口饭吃，难登大雅之堂，难登大雅之堂。”

掌柜的上了好茶，招呼成珏落了坐，闲聊了几句才问：“公子是来买书的？”

成珏道：“听闻今年雅士集上有位苏姑娘语出惊人，竟然念起了亡国诗，小生心中敬佩苏姑娘胆气，故此想买来一观。”

苏惠一听便笑了，起身拿了一本，递了过去。

“来买这书的多半都是冲着她这诗来的，我这几日已是听过好多回了。今日也算是与公子有缘，这书便送予公子了。”

成珏正想推辞，吴掌柜的便笑道：“成公子就莫要推辞了，你口中这位语出惊人的苏姑娘，正是我们东家的堂妹，东家有心相赠，你就收下吧。”

成珏闻言一愣，“原来是苏姑娘竟是苏大人的侄女。”

“叔父是叔父，我是我。我不过是个生意人，只做老老实实的生意。”

成珏忙道：“是是是，小生明白。即便是有心想走姑娘门路，小生也没那个多余的银子。”

吴掌柜的一听这话，立刻后槽牙一疼，嘶了口凉气，对苏惠道：“东家别见怪，这位成公子生得忠厚老实，不大会讲话，心地却是好的，东家莫要放在心上。”

苏惠有些哭笑不得，成公子岂止是不大会讲话，简直是出口就能得罪人。难怪方才那轻佻公子会讥讽于他，想来平日里言语得罪的人也不在少数。不过，正如吴掌柜所说的，倒是心地不坏，只是不够圆滑，不善与人打交道。像这样的人，即便有真才实学，怕是想做官也是个难。

出了书局，苏惠在路口迟疑了一瞬，脚尖转了个向，去了苏未卿府上。

苏未卿正闲得无聊地在树荫下的凉椅上看着书，看的也不是什么正经书，乃是不知从何处搜刮来的一本话本，写的是狐妖书生一类的志怪传奇。这样的书读起来不用费脑子，苏未卿自然也就有一眼没一眼，时不时走个神，发个呆，偶尔记起来，就随手翻过一页。

苏惠来时，便见她这一副心不在焉昏昏欲睡的模样。往春花端来的小绣墩上一坐，瞥了眼苏未卿放下的书，张口就笑了。

“这不是我去年给你搜罗来的志怪传奇吗？给你时你还不要，说这等闲书看了浪费眼睛，现下怎得又拿出来读了？”

苏未卿听了这话，才知道这书原来是姐姐送来的。她自个儿不记得了，秋月给她拿来时，她还愣了半天呢。

“闲得无聊了，这天又闷得很，懒得动脑子，就让秋月给我找了本闲书来看。”

苏惠瞥了她一眼，道：“也就是像你这些正儿八经读圣贤书的才说这是闲书，这样的志怪传奇年年卖得都比正经书要好，只要一开恩科，光收来的话本就能赚不少银子。前几日我又收了一本名叫《清夜奇话》的志怪本子，写书的人颇有文采，半夜妖杀人于道的桥段，能看得人背脊发凉。”

苏未卿不禁一笑：“鬼也就罢了，这世上哪有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