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到底从还是不从？

“这些绣花样嬷嬷们方才都看过了，若是绣出来，可能现了嬷嬷们的本事？”

几位嬷嬷都点了头，“这绣样绘地精致，要用上些宫外没有的针法，寻常绣娘怕是绣不好。”

“这便是了。”苏未卿道，“若是嬷嬷们愿意替我绣这几套披帛手袋，我可让嬷嬷们在不起眼的地方绣上一个自己独有的标记，如此一来，识货的自然会凭着这标记寻来。到时候嬷嬷们自可接活，不愁养不活自己，若是惜眼，不想多绣，少接一些便是。也不必怕来人身份高，开罪不起，只要嬷嬷开了口，自有我与姐姐把关，不会让嬷嬷们得罪人。”

这话说得几位嬷嬷精神一振。她们绣技在身，最怕的是怀壁其罪，到头来落得个身不由已，苏未卿这番话便像是给了她们一句保证，可当她们的靠山，替她们挡了权贵，不必开罪。比起苏雪说给她们寻归宿的法子，这又是另一番安稳。更何况，寻个好人家也是靠命去赌，是好是坏谁也不能保证，可绣技却是她们实实在在握在手里头的，若能既顾得了这双眼，又能靠绣技糊口，岂不是比寻个人家更稳妥？

嬷嬷们迟疑了起来，互换了几次神色，最后开口说要商量一下，便一齐去了里间商谈。

苏未卿也不急，就在厅堂里喝茶等着。

嬷嬷们在宫里呆了半辈子，好容易出来，不过是求个后半辈子安稳。显然，苏雪也如此作想，才会开口应承给她们找个好归宿。可同是女人，自己的归宿尚不知在何处，哪里帮得了别人？况且以嬷嬷们的年纪，又没个娘家人，好归宿哪是那样容易找的？若是寻了个不好的，被欺负了，连个出头的人都没有。

东家毕竟是东家，拿了银子干了活，便各安天命，两不相欠，唯有身边有树，背后有山，心里才会有个秤砣压着，安稳下来。

苏未卿乍听说苏雪应下了嬷嬷们的终身大事，也有些慌了阵脚，之后在路上细细地思量，才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来。也多亏了宋先生与她说过那边的高端定制，让她想到了这个凭手艺选活计的法子，既能让嬷嬷们的精妙技艺得其所用，又能端起身份，不用像绣娘一样靠绣一些平庸的花样赚那些薄钱。

至于嬷嬷们先前不肯轻易出山，恐怕也是既怕眼力不佳，绣不得大件会开罪贵人得罪了东家，又不忍折了自己的技艺，两难之间，便不敢动步。如今，她主动当了嬷嬷们的靠山，给了她们胆气，也算解决了她们的后顾之忧。若是做到了这一步，嬷嬷们还是不动心，那便是她们还能找到更好的靠山。

这点，苏未卿倒不担心。论身份，她不比苏雪差，真要说起来，父亲在朝中的声望还比苏将军高上几分，嬷嬷们既是宫里出来的，也应当有所耳闻才对。真要选靠山，她苏未卿绝对胜过苏雪。

嬷嬷在背后商量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出来时个个神色凝重。

苏未卿心下一沉，放下茶杯，正了神色，等嬷嬷们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