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雷泽苍龙
苍龙是谁?上古四大天神,神族的守护神,三界秩序的维护者!如今退守昆仑玉山的风神西王母,雷泽苍龙,和已故的水神共工火神祝融,是为上古界最有名望的四大天神。而苍龙,更是四大天神中法力最强者,品性刚正,手持苍龙鞭,上可治神族昏君,下可平魔族乱禁;上到天君,小到各族首领,无不对苍龙惧怕三分,是多少神魔敬而远之的大人物。后来共工祝融之战后,主司雷神之职,又在帝爻殚殁之后趁神族元老集体隐退,退居镇守雷泽。如今白重帝君竟然将苍龙都搬了出来,心里是对人族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自己的亲生骨肉,骨血相通的亲外孙,他还真下的去手。
我摇头,“北寒,这件事比我想象的要棘手,且不管苍龙是谁?单单一个雷泽,你都是进不去的!”
“师傅,那雷泽里困的可是我的母亲,你是叫我放弃吗?”易北寒几乎喊了出来。
白释眯着眼仔细端详易北寒,点了点头,说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孺子可教也!”
我哑然失笑,“三殿下说笑了,初生牛犊无知无畏,却也要认清自己的本事,北寒,难道你忘了陵江城?”
易北寒一愣,稍有些受挫,整个人木讷的怵着,许久,他坚定的说道,“师傅,当初在陵江城我可以不为了非亲非故的陌生人奋战到底,可这一次是我的亲娘啊!就算是粉身碎骨,我也非得救出她不可,你的担心我明白,还希望师傅能够谅解。”他说的决然,神情上也是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毅然。慢慢的,他半跪于我面前,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师傅,你对北寒恩重如山,师傅能护我安全抵达西戈已是仁至义尽,如今,我不奢求师傅再为我做什么,只有一个小小心愿,还请师傅答应!”
我长叹一气,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陪我走完这一程……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真正无惧一切。师傅,答应我,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易北寒恳求道。
白琼神色凄哀,嘴唇紧紧咬着,忍不住滴下一滴泪来。当当也出奇的沉默,感觉一瞬间所有人都成熟了许多,也沉默了许多。白释满怀希望的凝视易北寒,也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
许久,易北寒低声哀求道,“我知道师傅为难,可是,我真的需要你!就陪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四下出奇的安静,我仿佛能听到风流向何处,能清晰感受到易北寒的呼吸,他的心跳……甚至他的脉搏。他的手还紧紧拽着我,如同一个孩子一般奢望着一种认可。
“好……我陪你……”我慢慢回答。
易北寒紧绷的眉眼一瞬间舒展开,激动的跳起来,只恨不得将我抱起旋转几圈。白琼见此,也噗的一声开心的露出笑容。当当蹦蹦哒哒的跳上去,与易北寒欢快的手舞足蹈。气氛竟然慢慢活跃开,就如同易北寒所求的那样,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西戈圣城就在不远处,看着好近,却又感觉好远。易北寒在绿洲踌躇半日,却始终在大河河畔徘徊。白琼善意的提醒道,“北寒哥哥,渡过河流,再过一个时辰,就到圣城了!”
易北寒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很明显,易北寒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他那处在圣城高高在上的外公,也对解救白兰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心里明白,机会只有一次,他必须好好思量,运筹帷幄。否则,这一路走来的风风雨雨将没有任何意义,而他已经失去了父亲,也将永远失去母亲。
眼看日已西斜,白释修复结界与我们一行人复合。想着易北寒还在纠结,便走到易北寒身边,指着西戈圣城的方向,说道,“如果惧怕那里,却又不得不进去,何不胆大一些?”
看着易北寒的模样,我由衷的心疼,放到人间,他不过才是个二十来岁的孩子,如今却要他面临如此窘境,真真难为了他。
他冲我微微一笑,回头对众人说道,“我们走吧!”
他大步流星,轻身一跃,身体稳稳当当的落到河畔对面。白释紧随其后,也抵达河流对岸。我和白琼对视一眼,脚跟用力一跃,轻飘飘的落到对岸的绿草地里。当当化作精灵模样,扇动翅膀围绕着易北寒飞来飞去,发出微微声响……
到圣城时,恰逢最后一丝余晖隐没,街上顿时灯火通明,好一派祥和景象。明明是神族之地,却被白重帝君治理成了人间的模样,越发让人琢磨不透白重帝君是个怎么样的人!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这座圣城的主人,名动三界的西戈帝君……
大殿之上,一席青黑色长袍的中年男人正襟危坐。明明是王者之地,却又装饰得凡间族落的庙堂模样,看着平凡,透着清奇。
白释大步流星走上殿堂,拱手拜见,“父君,边塞结界已经恢复!”
白重微举手掌示意已经知道,操着洪厚的声音问道,“堂下何人?”
我浅笑上前,拱手下拜,“瀛洲未央,见过帝君!”
只见白重淡淡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未央上神,西戈不像九重天宫,没那么多俗套的礼节,你无需多礼。”
“帝君如此说来,未央先行谢过了!”我便站直身子。
不知是故作高深,还是真没认出,白重冷漠的直视易北寒,冷冷问道,“这位小兄弟是?”
易北寒神情已经不似先前紧张,反而沉静异常,不紧不慢的向前踏出一小步,只站直身子稍稍往前拜了拜,洪亮的说道,“人族无名小卒,不足为帝君挂齿!”
白重一愣,接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帝君!我叫易北寒……”
“北寒……”白重在口中重复道,眼眸更加黝黑,愈发深邃。
易北寒强忍住心中不忿,继续说道,“木落雁南渡,北风江上寒!是我母亲喜欢的诗句,故而捡了中间两个字。却不知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我生下来便应了那个名字,莫如北风凄寒的人生。”
白重神情一怔,冷淡的说道,“人生凄寒……只怪当初你父母种的恶因,自然落得你承接苦果……”
“是吗?可我不这么认为,两个人相亲相爱在一起你情我愿,并没有妨碍谁!孩子无辜,更不曾伤害过任何人,徒然强加诸多理由而将一个圆满的家活活拆散,让夫妻天涯相隔骨肉分离,与其说是孩子的父母种的恶因,我倒觉得罪魁祸首是拆散他们的那个人!如此说来,倒更应该怨恨不怀好意蓄意阻止的人,帝君以为对是不对?”易北寒满载愤恨却又冷静将他所想有条有理娓娓道来。一边小心注视着白重的情绪,一边又尽量语气放轻说的云淡风轻,不使白重动怒。
堂上白重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半天才问了句,“那你今日为何而来?”
易北寒紧紧握住拳头,恨不得将指甲嵌进肉里,一番思想斗争,易北寒缓缓放松。只见他拱手冲白重一拜,说道,“听闻西戈有位帝姬,只是已经在大荒销声匿迹几万年,前段时间我路过南海,恰逢这位帝姬,受她所托,到西戈带句话。”
此次易北寒完全不按规矩出牌,我一脸茫然愣在那里,不知他心里是何盘算。
白重一听,神情有些异变,目光凝聚,连忙问道,“你说清楚,哪位帝姬?”
“这位帝姬姓白单名一个夕字,想我小小凡人如何辨别真假,还请问帝君,西戈可是有这么个人?”易北寒装傻充愣,半信半疑的问道。
白重身体一震,大声问道,“你在哪里见到白夕,与本君仔细说来!”
易北寒出奇身体往前一倾,整个人跪在了白重面前,他颤颤巍巍的说道,“帝君恕罪,帝姬已经……已经……”
这可吊足了白重的胃口,一向平静的白重帝君顿时慌张起来,大声喝到,“已经如何,据实相报!”
“帝姬为那木鸣树的永生之力做了活祭,已经不在人世……”易北寒小心翼翼的说完,偷偷瞄了一眼堂上的白重。不止是白重,在一旁沉默的白释听完易北寒的话,也颤抖的留下泪水,冲白重绝望的唤道,“父君,姑姑她……是真的吗?”
白重闭上眼睛沉默良久,咬紧牙关,语塞言道,“难怪我遍寻大荒也找不出一丝夕的气息,怪我……”说完,捶胸顿足,后悔不已。
顿时殿堂里气氛一瞬间哀伤充斥,白释走上前去安慰白重,父子俩都沉默的闭着眼,白重更是哀伤之余忍不住长叹,“夕,你答应阿哥的都忘了吗?”
白释抚过白重的肩,安慰白重道,“父君节哀……姑姑不会想看到您这样的……”
突然,白重想起什么来,愤愤问道,“你说夕祭出永生之力,那永生之力受用者何人?”
“这个,帝姬倒不曾细说!”易北寒慢慢说道。想来是不想连累即墨族那位王,便装作一副不知的模样。
一时间,白夕过世的消息传遍西戈,也不禁让人感叹西戈之人实在平日里清闲的紧,方才出来个八卦,左邻右舍都在八卦。细想想白夕好歹在西戈也算名人,有关她的八卦向来极具爆炸性,倒成了西戈茶余饭后的必聊话题。一连好几个月,人们所谈也都离不开白夕的名字。
这白夕虽明着是个帝姬,仪态端庄,私底下,却实在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账,要听完她所干过的混账事,实在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听的完的。总而言之,西戈这位帝姬可真真是位人物。难怪白重会如此着紧,年轻时应该不少为他心尖尖上的妹子处理麻烦事,以至于老了都还放不下。这不由让我佩服起白夕,想我虽也是个女儿家,可在九重山都是乖巧的紧,却从不似她这般任意妄为,活的好不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