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重回刘家小镇
南爵回到府邸后去看了一眼百川，仍在昏睡着，仆人告诉他中间有醒一次但是很快又昏睡过去。
南爵的府上有门医，常年住在府中只为南家的人看病，所以虽然南珅回别院休息了，但是一旦百川醒来还是能立刻得到诊治的。
南爵觉得有些累，心里有许多问题不知道该问谁，又不能发泄，便回房睡觉去了。即使已经很疲劳，但是他还是睡不着，翻来覆去，辗转难眠。一直折腾了很久，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用过晚饭后南爵又去看百川，这是南珅派人来交代的，一定要照顾好他，稳住他的情绪，所以派了很多人照看他。
南爵到百川的房间时，发现他已经有要醒的征兆了，便派人去请府里的医者。
少年慢慢睁开眼睛，脸色依旧很苍白，眼睛却很红肿，好像在梦里哭过了，南爵让人打水给他洗了把脸，少年不给回应也不反抗，就像一具行尸，没有灵魂只剩下躯壳。
“小川哥，你不要太伤心了，泉真哥他……肯定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看着他憔悴的脸，南爵有些担心，虽然交往不深，但毕竟相处的还算愉快。
“师兄他一向乐观，怎么会得了郁结之症呢？他还那么年轻。”百川显得有些激动。
“小川哥，泉真哥他可能是觉得你离开了人世，他觉得无依无靠，所以很悲痛，或者恩……觉得自己找不到云适先生……”南爵说的语无伦次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小爵。”南珅听到下人的回禀后就立刻赶过来了，“都出去吧，我和百川单独说两句。”
南爵看了两人一眼，和下人一起乖乖出去了。
“百川，你醒了。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是我只希望一点，你师兄的离开不是因为你而是那晚的杀手，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们，所以你必须为他报仇！”
南珅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刻在百川的心里，人在最脆弱的时候，仇恨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办法。百川现在非常的无助，甚至不知道活着的意义，现在有人为他指了一条道，所以他一定会努力的活着！
“我不信。”百川的语气很冷。
“不管你信不信，你都要为他报仇！”
“我不相信他死了！”
“李成忠亲口说的，骨灰也带回来了，你是在逃避现实！你个懦夫！”南珅的话很重，但是却是为他好。
“我要亲自回去。”百川的语气降了下来，有些请求的意味。
“我不拦你，但是你必须带着南爵一起去。而且如果此事确认以后，你处理完相关事宜要回到我南山王府来。这是我的要求！”南珅的话语中无不透露着不可拒绝的威慑力，“我希望你能早点认清现实，不要活在自己编织的虚无的梦里。”
“好，我答应你！”百川思量许久答应了他。
“照你现在的情况恐怕还没到就会死在半路上，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我会配合一切治疗。”
南珅微微颔首，脸色严肃，没有丝毫往日的温和。
看着南珅出来，南爵想问他事情，看到他的脸，到喉咙口的话又被生生咽回去了。
“哥。”
“恩，过几天你陪他去趟那个地方。”南珅又恢复了平时温润如玉的样子。
“哦。”南爵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应了下来，看着他离开才进去。
“小川哥，你……”
“小爵，过几日劳烦你陪我去一趟刘家小镇。”百川苍白的脸有些无力。
“好的，小川哥你不要太伤心了。”
陪他聊了许久，百川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对于所有的事都提不起兴趣，加上本身就虚弱，喝了药就睡下了。
连着半个月南珅几乎每天来一次为他把脉，百川对于一切治疗也是积极配合，身体渐渐好转，体内的真气运行也是帮了不少忙，虽然没有人告诉他体内的真气来历，但是他也猜到了十之八九。这份恩情虽然没有用言语表达出来却记在心里了。
“今日你便可以去了。”南珅诊过脉之后，终于批准了。
“多谢。”百川说道。
“不用谢，我答应你的，同时也希望你可以遵守诺言。”南珅淡淡的说道。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而且我会遵守承诺的。”
南爵听着两人的话，有些听不懂，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干脆很聪明的站在门口等着。
考虑到百川身体刚刚恢复，想借真气赶路是几乎不可能的，南爵便挑了两匹烈焰骏马，这种马匹是周国本土的马种，虽然速度上稍逊色于汗血宝马但是性子要温和上许多，很是受世家子弟的青睐。
见到两人出来，南爵就一个跨步跃上了骏马，百川身子还没恢复好，在仆人的扶持下终于也爬了上去。
“哥，我们走了！”南爵轻轻夹了一下马肚子，马儿开始前进。
南珅看着慢慢离开的两个人用仅仅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再见。”他突然觉得心里一阵慌乱，感觉失去了什么，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直到两人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南珅一个人回了自己的别院。
回到家里也不知道做什么，南珅有些无措，便拿出一本医书来看，书已经很旧了大约是翻的比较勤快。四周很安静，南珅的心里却很乱，总觉得不安。
“小川哥，我们骑马大概需要三天的行程，我们走的官道，可能还会远些。”两匹马儿在路道上小跑着，不是很慢但也实在称不上快，百川心里虽然很急迫地想在最短的时间赶过去，但是碍于伤势和南爵的阻拦，他们的速度放的很慢。
“恩，边走边看吧。”百川轻声应着，看着远方的树不久就会变成身后的树，他突然想起了客店后面的那片樟树林，就在不久前他还是那样的无所忧惧，现在的他充满了恐慌和无助。
南爵看着他也不愿意再说什么，轻轻踢了一下马肚子，提了提速度。迎着微风不急不燥的慢步，或者是欣赏这徐徐往后的风景应当是人生一大乐事，但是在为事所困的匆匆走过的人眼里，都是浮云甚至是不入眼的。
一路上两位少年都没有停留休息，除了到饭点吃点带的干粮，有茶馆的地方喝口水，其他时间都在奔碌。南爵虽然是世家公子，不曾受过苦累此时却是没有一丝抱怨，反而是很是体贴照顾百川的感受。
渐渐地，那个期待又害怕的地方进入了视野，百川突然放慢了脚步，南爵也是注意到了但是却没有说破。
“小川哥，明日就能到了，要不今晚在这休息一下？”南爵试探性的问道。
“恩……也好，你也累了吧。”百川从马上下来，动作很是笨拙，显然这几天的赶路让他的身体更加严重了，“南爵，这一路……”
南爵打断了他，“好了，先休息一下。来，我扶你。”
百川看着他，极其努力地挤出了笑容，一切感谢尽在不言中，唯有以后再还这份恩情。
“你看你这还不如不笑呢！”南爵看到他的表情笑着打趣到。
“小爵，其实我已经猜到了。”百川坐在地上，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突然说道。
南爵听到明显顿了一下，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却没有转过身。
“我只是不愿相信或者是逃避这件事，我害怕失去师兄，我害怕又只剩我一个人，我已经没有父母不想再失去师兄了……所以我……”百川的语气很平静，显然他已经想过很久了。
“小川哥，你还有我们。”南爵慢慢转过身，却不敢看他的眼睛，深邃的眼神里似乎装了很多事很多话，好像就在眼前当你想靠近看清楚，又会发现它其实藏的很深。
“不……这不一样。”百川笑着摇了摇头，“但是还是谢谢你，一直都在麻烦你，谢谢，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