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临阵授艺
话说猴子怒批仇一虎，喝令张忠：“绑了！”
张忠正欲上前，忽见一支白色飞镖飞来，直射张忠额头。猴子大惊，一把推开张忠。那飞镖紧贴张忠头顶飞过，把他的头发削下一缕来，“嘣”地一声，深深嵌入一棵松树干。大家惊出一身冷汗。
紧接着，又一支飞镖向猴子射来。猴子弹出一颗石子，打中飞镖，只听“嚓”的一声，石子被击得粉碎，而那飞镖力度不减，方向不变，还是向猴子直射而来。
猴子一个后翻，堪堪避过。
紧跟在飞镖后面，松树上飞下一个人来。这人一身紧身黑衣，脸上蒙着黑色面罩，手持一柄月牙弯刀，直割猴子的人头。
猴子蹲身避过刀锋，右脚一招横扫千军，击向黑衣人的脚踝。
黑衣人飞身而起，人在半空，招式不停，弯刀一挥，刀尖直挑猴子咽喉。
猴子侧身避开，挥拳砸向黑衣人腰脊。黑衣人身在半空，无处着力，中招落地。但他虽然中招，却似毫无感觉，突然竖起双腿，形成一个头上脚下的姿势。
猴子没见过这种招式，微微一愣。
只见黑衣人脚尖飞踢猴子太阳穴，下面弯刀横割猴子小腹。
猴子后跃半步，避开黑衣人的一招两式，飞脚踢他手腕。黑衣人并不躲避，把手一勾，弯刀去剁猴子小腿。
猴子提腿躲过，反手前伸，二指张开，直挖黑衣人双眼。黑衣人把脸一侧，轻易避开。
二人各有攻防，快如闪电。但志远已经看出，猴子打得非常辛苦，需使出十成功力，才能化解黑人的招数。
黑衣人手中的弯刀占了绝大优势。使出的每一招，都是致命的一击。猴子稍有不慎，就要命丧当场。
这时仇一虎见猴子和黑衣人打得难分难解，志远又全神观战，便抽身就逃。
志远飞身上前，猛拍一掌，正中仇一虎胸口。仇一虎口吐鲜血，踉跄仆倒，昏死过去。
志远见仇一虎倒地，飞身加入战团，与猴子联手，大战黑衣人。
黑衣人一见志远加入，招式忽然大变，出招怪异，招式凌厉，且身形极快。
猴子和志远双双使出鹰蛇九式，联攻联守，也只能和黑衣人勉强打成平手。
猴子和志远师从无心法师学武，虽然对练无数次，但亲历实战很少，临阵经验不足。
这时张忠见师父和志远二人联手，都难以取胜，便挥拳前来助战。
猴子一见大惊，喝道：“快退后！”
但张忠还是退的慢了。黑衣人在和猴子志远对打的时候，腾出一只手来，和张忠对了一掌。
张忠只感到一股大力撞来，连忙运起轻身功夫，向后飘退，卸去大半力道。但还是感觉五脏翻腾，一口鲜血就要喷出。连忙盘坐调息。
竹青不会武功，见猴子哥和志远联手也不能取胜，只吓得胆战心惊。
忽然想起，无心法师临别叮嘱，常练无相心经，自有妙用。
何不就此练习一下试试，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猴子和志远。
于是盘膝而坐，双手合十，二目微闭，默念口诀，调整呼吸，渐入佳境。
竹青便定向发功，意念渐渐集中到黑衣人身上，一股股真力催动脑波，飘向黑衣人。
黑衣人正在力战二雄，忽然感觉一股柔和的清气拂面而来，接着便感到身心舒坦。忍不住想要停下来，好好体会这种说不出的舒服感。
他不由想起，自幼接受严酷训练，逐渐把自己铸成一个冷血战士，以杀人为乐。他只知道忠于天皇，而不知自己还有喜怒哀乐。
但现在想来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呢？真是没意思透了。
猴子和志远正在苦苦争战，忽然觉得黑衣人的招式慢了下来，使出的力道也小了。
二人对视一下，心灵相通，忽然加紧攻势，对黑衣人痛下杀手。
场上形势大变，黑衣人招架无力。连连后退，眼看就要命丧当场。
突然黑衣人喉咙里咕噜一声，挥起弯刀，在自己大腿上划了一刀，留下一道五寸长的口子，鲜血呼地冒出来。
这是干什么？打输了拿自己杀气呀？猴子忍不住就要发笑。志远对黑衣人的举动，也觉得莫名其妙。
其不知这是黑衣人用自己的剧痛，破解了竹青的功法，凝聚了自己的心神。
立刻，黑衣人招式大变，手中的弯刀，从意想不到的方向砍来，拳脚也找准刁钻的角度进攻攻。让猴子和志远防不胜防。
二人合力攻出一招，忽地不见了黑衣人的身影，一凝神，听得背后风响，一回头，那柄弯刀向二人斜削过来。
饶是二人躲得快，弯刀已划破衣服，差一点就开肠破肚了。
一时间，猴子和志远立刻处于下风，且十分危险险。每一招只要慢了零点零一秒，或是距离误差一丝一毫，就会血溅当场。
最苦的还是竹青。他正在用意念向黑衣人发功，忽然感到胸腔堵塞，似要爆炸。大惊之下，连忙停止发功，静心调息。
正在这危险时刻，忽然听得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一个身穿褐色僧衣的老和尚缓步走来。
猴子和志远齐声叫道：“师父！”
来者正是猴子和志远未曾拜师的师父无心法师。
老和尚离打斗现场还有十几丈远，虽是缓步而行，一眨眼已到近前。
这时黑衣人正使出一个怪异招式，那闪着寒光的弯刀罩住猴子和志远，使二人无法招架，也无法躲避。
只见无心法师宽大衣袖轻轻一拂，猴子和志远已退到圈外。
黑衣人吃惊地“咦”了一声。随即挥起弯刀，削向法师手臂。
法师不招不架，手指一张，就夹住了弯刀。只见他手腕转动，轻轻一拧，“嘎巴”一声，弯刀便折为两段。
黑衣人一愣，突然旋转身体，刀柄从腋下抛出，直奔法师面门。
这一招，黑衣人以转身遮掩住抛掷的动作，让人难以防备。
法师见对方以刀柄当做暗器袭来，更不怠慢，手指轻弹，夹在手指间的刀头脱手飞去，和那刀柄碰个正着。
法师的角度和力度把握的恰如其分，是以刀头刀柄相撞时，并未落地，而是刀柄的力度被刀头抵消，并随着刀头飞向黑衣人。
黑衣人大惊，连忙后跌倒地，才得躲开袭击，一转身撒腿就跑。
猛一抬头，法师正站在面前。再一转身，法师还是站在面前。
黑衣人见无路可逃，索性摆开架势，向法师猛攻。
只听法师朗声说：“志侯、志远看仔细了！”
猴子原以为师父还有更厉害的武功没有教他们。但看法师面对黑衣人的猛烈攻击，不疾不徐，好整以暇，看似缓慢，但每一招都抢得先机。
再看师父所用的招式，都是鹰蛇九式中平平常常的招式：春燕剪柳，平地生雷，鹰击长空，灵蛇吐信，等等。但每一招都抢得先机，置敌于无奈。
何以师父用同样招式，可以制敌，而自己用这招式反被敌制？猴子迷惑不已。
猴子和志远都是武学潜质极高之人，看师父和黑衣人过了几招，立刻心有所得，豁然开朗。
想起平日师父所言，临敌不看眼。如果看敌方眼神，极易被误导。高手过招，总是看上打下，看左打右。
还有看肩不看手，看胯不看腿。如果只看敌方腿和手，见敌方来攻，再去防备，已经迟了，即使能够化解对方招数，也必然手忙脚乱。
只有看清敌方肩胯所动，即知对方意欲何为，才能提前想好对策，在敌方发动攻势之前，便出手制敌。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先动。”
这也印证了兵书上所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猴子和志远都是极其聪慧之人，一旦醒悟，自觉武学造诣又上了一个层次，不禁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跟随师父的动作，一招一招演练起来。
黑衣人每向师父攻来一招之前，猴子就已经看出他出手的方向和角度，同时心中涌出几个可以制敌的招数，便选择其中最有效的一招使出。
而这一招击出后，敌方可能用那几个方法破解，都已了然于心。
猴子一边看，一边把心中的判断和师父的出招加以印证，果然大部分相符，不由心中大喜。
但也有师父出招是自己没有想到的。仔细一想，还是师父更高一筹。感觉自己的心得又更深一层。
只见师父和黑衣人见招拆招，并无心出手打败黑衣人。便知道师父只是借此机会来教授自己武功。
猴子正看得如痴如醉，忽听无心法师说；“看脚下！”
只见法师的脚步忽然慢了下来，沉重而徐缓。但每一次移动都能抢到最好的战机。任凭那黑衣人身形步伐如何快捷灵敏，却都在法师的掌控之中。
“神龟踱步！”法师说出这一步法的名称。
猴子和志远立刻心领神会，跟随练习。
忽见师父步法又变，一蹬一踏，落地有声，节奏感极强，仿佛在跳一曲优美的舞蹈。
随着这轻盈的步法，两手或拳或掌，始终罩在黑衣人双目，咽喉，膻中几大要害部位。只要此刻出手，可立毙黑衣人于掌下。
“汪伦踏歌！”法师又说出这一步法的名称。
猴子和志远，立刻跟随练习。
接下来，无心法师一边鏖战黑衣人，一边连续变换了几十种不同步法，猴子和志远跟随练习。这种临阵传授的功夫，真正做到学以致用，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通过一阵练习，猴子忽然感到浑身血脉流畅，十分愉悦，原来内功也上了一个层次。
法师说：“这套凌空八步可曾记住了？”
“记住了。谢师傅！”猴子和志远齐声道。
忽然间，树林里飞出三支飞镖，成品字形，直奔法师胸前。
法师大袖一挥，尽数接在手中，挥手返打回去。林中一个黑影一闪，躲开飞镖，飞身落在法师面前。
又来了一个新的黑衣人！
法师大叫：“不好了，他们来帮手了。”朝后一退：“你们上来玩，我累了。”
猴子正想验证刚学的功夫，飞步上前，接住新来的黑衣人。志远接住先来的黑衣人。立刻就交上手了。
法师见竹青正在调息疗伤，手指隔空一点，一股清气直达竹青百汇穴，灌入身体，竹青只觉得全身血脉豁然贯通，内伤立刻痊愈。
竹青一躬身：“谢谢师父。”
法师说：“姑娘勤加练习无相内功，好处多多”。”
再看猴子大战新来的黑衣人。那黑衣人手使一支一尺多长的短戟，点，戳，刺，挑，凌厉无比，拳脚功力似乎比刚才那个更强。
而且身法快捷无比，只见到黑色的身影闪动，形如鬼魅。猴子一时不太适应，手忙脚乱起来。
“无心无我！”无心法师朗声念道。
猴子忽有醒悟，心神一定，黑衣人的身影拳脚便看的清清楚楚。用上刚学的功夫，形势立变。和黑衣人打成平手，还稍占上风。
无心法师说：“孩子们玩吧，我走了。”只见身影晃动，衣袂飘飘，转眼已不见踪影。
猴子志远齐呼：“师父！”但哪里还有法师的踪影？
先来的黑衣人，先和猴子志远打，又和无心法师打，体力竭尽，此时已是强弓之末。
只见他“噗”地喷出一口鲜血，突然十指如钩，来掏志远心窝。而自己毫不设防。这是一个不要命的打法。如若得逞，就是拼个同归于尽。
志远冷笑一声，斜移一步，避开一招，挥拳就是雷霆一击，正中黑衣人后背。
黑衣人凭空倒地，志远上前一步，想揭开面罩，看看这家伙是个什么样的人。黑衣人身上突然冒出大火，顷刻之间，一具身躯被烧成一块黑炭！
猴子见此一愣，面前的黑衣人手中短戟呼地刺来，直奔咽喉。
好猴子，用起神龟踱步，轻轻避开，手指在短戟上一弹，那短戟“嘎嘣”一声断为两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