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感悟
安静，死一般地安静。
唐白羽径直地走出了六扇门。
再次回到安阳城，除了六扇门披上了白布，染上悲伤的气氛，城里其他地方没有一丝改变。
市集依然热闹非凡，路上依然车水马龙。
这让唐白羽不禁想到这么一首歌：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娇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人出生时，紧握双拳，好像要拥有并掌握世间的一切；人死后，双手放开，万事成空，空空如也地撒手人寰，功名利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申浩然在六扇门营营役役几十年，攒下的威名与名望在他死后都烟消云散。他的丧礼竟然变成争斗总捕头位置的战场，这让人不禁感到悲凉。
唐白羽此时忍不住开始思考，自己最开始想要在江湖上闯出名堂的梦想是否只是年少不懂事。
在江湖上经历了这些事情后，唐白羽萌生了退意。
这样的江湖生活不是他想要的，比起追逐名声，他更想要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
他想起与金刀大汉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平淡日子；
他想起李仙儿在身边，两人心照不宣，形影不离的日子。
他想起与林书承年少轻狂，一腔热血，在秋水剑派锄强扶弱的日子。
唐白羽开始质问自己，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为了名，参加新秀比试，卷入陆安康布的复仇计划。
为了利，帮助张天衡进入赵家，卷入盗盐凶杀案里。
这一切跟唐白羽所想的闯荡江湖不一样。
想着想着，唐白羽就走到了安阳城天机阁。
江湖上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就是天机阁。
江湖上每日发生的新事件都会被天机阁以纸张模式发布出来，这样的纸张被称为天机报。
对于闯荡江湖的人来说，消息是很重要的一件武器。
唐白羽现在需要这件武器，就像是黑暗中，需要火把来照亮道路一样。
唐白羽从天机阁买来天机报，迫不及待地打开天机报，想要看看白羽是唐门中人这个消息是否已经传遍江湖。
只见天机报上面写着：
蜈蚣部金炎统一了江湖第一毒门五毒教，前段时间金炎的弟弟金赫进入中原，铲除了从五毒教逃离的教徒，并且杀害了不少中原江湖人士。
龙门镖局遭遇变故，崩分离析，开封府其他三家分别自立门户，成立了镖局。
‘浩然剑’申浩然与‘剑鬼’齐凌尘对决，齐凌尘胜，申浩然死亡。
……
天机报上最后一条写着：有传言称，剑神莫问天病逝，他将毕生所学写成了一本剑谱，藏在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据说只有有缘人才能得到剑谱，成为他唯一的弟子。
唐白羽看完整份天机报，都没有看到揭露白羽是唐门中人的情报，这才稍稍安下心来，自己暂时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不过旋即，唐白羽就想起了李仙儿与林书承还在剑痴道场，剑痴对付自己的时候，他们两人为自己挺身而出，不知道他们现在怎样了？
绝不能让他们有危险！
李仙儿与林书承是跟自己出来闯荡江湖的，自己就有责任让他们安全回家。
唐白羽想了想，想出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华山派与洛阳李家的人到剑痴道场接他们两人回去。
剑痴作为剑道上有名的人，怎么想也不会对林书承与李仙儿两个无冤无仇的小辈动手，最多只会将他们禁锢住，引唐白羽出现。
所以唐白羽写了两封信，分别飞鸽传书给华山派与洛阳李家，将林书承与李仙儿在剑痴道场这件事情告诉给他们，得知离家出走的孩子的位置，他们那些家长必定回去把林书承与李仙儿带回去，这样做自然就能确保林书承与李仙儿的安全。
唐白羽刚将书信寄出，身后就传来了赵汉生的声音：“判官大人，可算找到你了。”
唐白羽转过身，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问道：“怎么了？找我有事？”
“当然有事，六扇门因为你都不知道乱成什么样了。”赵汉生心里这样说道，但是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铁面判官是赵汉生唯一能够握住的稻草，只有牢牢跟铁面判官站到同一战线上，赵汉生才有出头的机会，赵汉生此时绝不敢得罪铁面判官。
赵汉生道：“有事，有事。”
唐白羽问道：“什么事？”
赵汉生道：“大人，您先前在演武场上，可是把在场那些捕头得罪了个遍。”
唐白羽道：“哦？怎么说？”
赵汉生道：“他们那群人的心思就是想要在中原六扇门这一片捕头中选出个总捕头，您现在把事情弄到朝廷上，说不定朝廷到时候安排下来当总捕头的人不是他们，那他们是不是要恨死您。”
唐白羽本想说：“总捕头的人选还会从别的地方安排出来？”不过立马意识到这句话不能说，说出来就暴露自己身为六扇门中人竟然不知道这种事情，会引起赵汉生对自己身份的怀疑。
唐白羽转而道：“论对中原江湖的熟悉程度，除了他们，还能找出像他们一样的老江湖？不是他们其中选择出总捕头，朝廷还能安排出什么人来当总捕头？”
赵汉生道：“这可难说，说不定朝廷在中原江湖上招安，选出一个合适的人来当总捕头也不定，申总捕头年轻的时候就是江湖中人，后来才进的六扇门。”
唐白羽沉吟道：“这样说来，如果总捕头不是他们，他们的确会恨死我。”
赵汉生道：“没错，就因为这样，我特意来提醒大人您。大人如果您有用得上小人的地方，尽管开口。”
唐白羽瞅了一眼赵汉生，这个人看来真的很想要和铁面判官搞好关系，这么一早就跑到这里来表忠心。
唐白羽略微思索，想道：“现在我的暗器正好不多，何不利用他，利用这件事情做借口，补充一下我的武器。”
心中有了决断，唐白羽道：“既然他们可能恨我，那么暗地里也很可能对我出手，那我也不能坐以待毙。”
赵汉生道：“大人您的意思是？”
唐白羽招招手让赵汉生靠近，轻声将要安排给赵汉生做的事情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