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Chapter.43 像机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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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要正式玩一玩四手联弹了，熙的心情有些复杂。

首先，决一胜负是不存在的了；第二，就是关于这曲子的问题，她怕她太过投入，以致于再想起那些噩梦……到时候在舞台上……

算了，这些都无所谓了。

因为学校的礼堂还有其他用处，所以这次的学园祭开幕式在学校附近的音乐厅举行。一到某个新地方某熙就容易迷路，这次依旧耽误了。

这不，熙正在等电梯。一想到要坐电梯熙就心烦，即使比靠双脚爬上七层要快好多轻松好多，但是对于她这样一个不喜欢狭小空间还轻度恐高的人……

要不是因为她找不到楼梯她才不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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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出电梯，熙就差点撞上面前的人。

“抱歉没去找你。”毫无情感的声音轻轻扩散，“对了，还是有点发烧么……”

想都不用想，她这个样子，肯定是又“迷失方向”了。

“没……是我迟到了。”

“没。我们最后出场，还有十多分钟。”

熙沉默着，跟在珉泽后面走向后台。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熙能感觉到自己开始紧张了。

她这些年来从来没有敢在所有人面前用心演奏，因为她不想触碰噩梦，尽管她很喜欢这些旋律。她很好强，所以不希望别人看到她的伤。于是，不知为什么就成了绝对忠实于乐谱的0差错天才少女。

熙垂眸，这些事情啊……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

“姐，加油！”远今天特地早来了好久，就是为了早点完成后勤的工作然后看珉泽和熙的演奏。

“嗯。”熙低头坐在椅子上，一遍遍回忆曲谱。

珉泽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她，目光中是若有若无的忧虑。

“走了。”珉泽微微启唇，站了起来。

熙双手微微握拳，沉默着走向舞台。

纯黑的三角钢琴安静地卧在舞台另一端，仿佛等待唤醒的睡公主。

走到钢琴前，向台下鞠躬，坐下，微微颤抖的冰凉手指抚上琴键。

冷静，冷静。乐谱早已深深印在脑海中，所以只要演奏出每一个音符……

悄悄地深呼吸，终于，睡公主醒来，吟唱出优美的旋律。

完美的配合，无差错的演奏——但是，总是缺了点什么。

熙看着琴键，只是静静地演奏，不带一丝情感，仿佛一切的噩梦都没有存在过。

一曲终了，台下响起掌声，起立，对台下鞠躬，走回后台，一切都那么顺利。

即使顶着低烧，熙看起来也十分冷静，连紧握的双拳都早已松开，一脸的淡然。

但是她的内心并非如此：我，太懦弱，懦弱到我自己都恨我自己没用。

“走，先回家。”

熙抬头看了看同样平静、若无其事的珉泽，不免有些诧异。

他……指尖在琴键上掠过时可不是这个状态。

败了。就凭他能比自己更投入地演奏这首曲子。

“姐，回家好好休息，我和萱还有星兰姐忙完学校那边就回去。”远像往常一样，微笑着向熙挥挥手。

“嗯，照顾好萱。”

沉默一直持续，走出大厅、走进电梯，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

忽闪，忽闪，电梯里的灯忽然灭了，熙明显感觉到电梯停止了下降。感觉到手臂忽然被抓住，熙一愣，不知所措地看向漆黑的四周，等到眼睛稍微适应四周的环境时，熙看向珉泽。

“应该只是停电。”清冷的声音依旧镇定，珉泽拿起手机，递给熙，“虽然快没电，但是屏幕应该可以维持一会儿。”

“……不用。”熙扭过头。

通过应急电话和工作人员沟通后，熙就靠在角落。

珉泽站在她旁边，手中的手机屏幕的光芒有些暗。

“像机器一样……是因为不敢么。”

“……好像和你无关吧。”熙抬头，努力保持平静。

对上那双如星辰般的眸子，目光又躲闪开。

沉默。

“我在这，没事的。”珉泽柔声说着，握住她冰凉的手。

虽然表面是一副不屑的样子，但她还是感到心安不少——这有点危险啊。

看着黑暗中那个模糊的身影不再那么僵硬，珉泽舒了口气。

我想做一道光，照亮你四周的黑暗。

忽然，灯亮了，电梯继续运行，他松开她的手，很快，“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钢琴家不是机器，感情这种东西，是必须的。”

熙似乎听到珉泽这样轻声说了一句什么，但是没有听清，因为她现在大脑一片混乱，什么也不想听清。

珉泽沉默着跟在熙后面，却在大门口被岳岚蝶祈拦住：

“珉泽君，我想对你说一些话，都写在里面了。”岳岚蝶祈微笑着递过一个十分精美的信封。

“拒绝。”珉泽神色一凛，躲开岳岚蝶祈。

等到抬起头时，熙已经走远了。

纤长的睫毛垂了下来，硬生生隔开了视线。

“那……珉泽君可以一起去学园祭吗？”岳岚蝶祈收起信封，笑吟吟地说。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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