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离世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腿沾上了男孩的泪，变的奇怪无比。七彩的鳞片不断从她皮肤里钻出来，她感到很痒很难受。便自然地腾出手去抓。她没有心情去看为什么，只是猜测是小虫小蚂蚁。可这奇痒越来越难受，最后竟化为疼痛。

九公主去找原因的时候，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她的腿已经完全变回

了鱼尾，而此时她也没有法术掩饰鱼尾。原来围观的人们尖叫着慌乱地

跑散。

地面上的尘土扬起，整个村庄笼罩这神秘的烟雾。

一时间，整个村庄的灯都暗了下去，人们都将自己锁在家里，不敢出声。夕阳渐渐淡去，娇翠欲滴的山在桔色的幕布下变成了黑青色。太阳离开了，它孰不知这海边弥漫这一对母子凄意的哭声。

似乎，那里的居民们都害怕美人鱼，尽管她们都妖艳动人，曾经或许不是，可近几年来，就连接不断地出现命案。

天已经完全黑了，整个村庄的人都没有亮起灯，村里的人都没有亮起灯，村里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显得有些阴森可怖。男孩在妈妈的怀抱里睡着了，他安静地趴在鱼尾上却不知道危险的来临。

就在九公主以为他们要在这里冷死的时候，有一户人家亮起了灯。

黑夜里闪过几个人影，他们举着点亮的火把，像夜空里的星星，照亮了整个海滩。继而，村庄渐渐被照亮，人们不断打开门陆续出来，往海滩边汇聚。他们不再害怕，因为他们发现在陆地上人鱼根本无法移动。

长长的火把路上走出一位老者，他有着长长的山羊胡子，拄着奇形怪状的拐杖，头发已经发白，却依旧是精神矍铄的很。

他清了清嗓子，原本唧唧喳喳的人群安静了下来。他捋着胡子，颤巍巍地说：“九公主，因为你族子民侵害到我族利益，故从此不再与你族通婚，请你离开吧！”

“族长，请三思，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她激动得直起身子，男孩似乎睡得很香，没有被这嘈杂声超醒。

他们没有给她太多解释的机会。

不一会儿，有几个仆人把男孩轻轻抱起，他依旧熟睡。

“不，不要！”九公主挣扎着去夺回孩子。

苍老的声音却再次响起：“你放心，他，我们会照顾好的。”哦，原来这算是在帮助我们吗？

“谢谢。“聪明人之间的对话让人似乎有些看不懂。一把把火把撤走，九公主对着那佝偻的背影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一些不爱看热闹的人也离开了，还有一些人是想知道她会怎么做，还有一些是想要帮助她回到海里。世界上还有善心的，不完全被利益剥夺的。

突然，人群中冲出一个疯婆子，她衣着华丽却是凌乱。她见到九公主就疯狂地乱抓乱咬，紧随其后的是一队身强力壮的男丁，他们不敢去阻止，是因为他们不敢靠近人鱼公主，他们可不想死，他们还年轻。

那疯女人撕扯这九公主的头发，开始她还反抗，到后来也就没了力气。任由她咬破自己的皮肤，整个胳膊都变得乌青，她忍住自己的眼泪，将苦涩吞进肚子里。想想自己的一生，无力地躺在地上，这样会不会不

那么痛。

小时候，因为最小被姐姐们欺负，又不敢告诉巫师，只能偷偷躲在某个地方哭。后来嫁到陆地上来的时候，知道海水是咸的，她还以为是自己把海哭咸了！

当初鱼王说要通婚，姐姐们都来说陆地上有多好多奇特，鱼王点名的

时候自己却都不来，都推荐我，那时我还感激她们。原来也是自私的，不愿自食其力，在这里是农妇，自力更生，在海里是公主，随便吃，随便喝。

到现在又被夫家抛弃。这一生也是糊里糊涂活了那么久。

眼泪还是忍不住地从眼角溢出，流进沙子里。

有一些人带着棒子过来了，他们疯狂地用棒子打在她身上，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还我儿子！”“扫把星！还我男人！”

九公主听到这些嘴角微微勾了勾，我还不了。她想。

一棒一棒敲在她身上，她不喊，也不叫，牙齿狠狠咬着唇，原本漂亮的唇流着血，鲜红鲜红的，嘴角却尽是苍白。

她很痛，痛得没有知觉。